晝顏本來是對韓真較爲懼怕且禮讓三分的,這讓兩個神醫給捧了一番,這對韓真的態度也就發生了很大的轉變:“姓韓的,你不要太過囂張,本來我是要將你們三個都要殺掉的,現在看來,那兩個大夫都很乖,我只殺掉你就夠了。”
韓真心裡暗暗罵起了晝顏,看剛纔的態度你這混蛋不是不喜歡阿諛奉承之輩嗎,看來還是逃不過別人甜言蜜語的哄騙,這就是女人的通病,劉雨婧是這樣,她也是這樣,唯獨陳雪好一點。
又想想現在的情形,要是想要挽回局面的話,自己是否也可以學着那兩個神醫的一套說些好話。但一想就又覺得不妥,萬一自己裝了半天的孫子,晝顏惡狠狠的跟自己說,現在想討本姑娘歡心,晚了。這樣自己不就成了十足的跳樑小醜了。
就是這樣剛正不阿的態度,做硬漢就要索性做到底。
他向晝顏不屑回道:“小晝顏,爺爺我就在這裡,要殺要剮隨你便,十八年以後就又是一條好漢。再說了,這人多好辦事,萬一現場或是院子又是多了十幾只可愛的貓咪,兩個神醫麻木不仁的繼續做個看客,能幫到你的就只有我了。”
他這話說着說着倒成了軟硬兼施,晝顏聽着他後半句話,一陣思量後還是決定暫時留着他的性命。
在她的施法之下,韓真跟那兩個神醫終於到了井口外面。
這時覺得外面的空氣似乎都透着一股清香甜味,韓真再也不想到這枯井裡面了。向遠處走了幾步,儘量離那井口遠些。
晝顏向他喊道:“姓韓的,你這是要跑到哪裡去啊,趕快過到我身邊來。”
韓真慢吞吞的近了前來,晝顏一手將他的脖子掐了住,眼神裡透着一股子陰狠說道:“先前本姑娘已經送了元氣給常大夫,現在該輪到你了吧。”
就在這時,“喵嗚”又是一陣貓咪的叫聲,晝顏手上一軟,不自禁的就將韓真給放了開。
又是幾聲貓咪的叫聲,看來這外面似乎得有多隻,它們始終是晝顏的剋星。其實她這時候可以向外面更遠處跑去,一時的害怕讓她徹底慌了神,抓住韓真他們三人又逃回了井裡。
韓真見折騰了一陣又返回來了,心情很不好,向晝顏責怪道:“你這魚精是不是有精神病,剛剛上去就又下來。不就是幾隻可愛的小貓咪嗎,你現在是活生生的人,它們還能將你給吃了不成。”
晝顏聽着上面不斷傳來的貓咪叫聲,心裡發緊,此時離韓真最近,忍不住靠在了他身上,韓真稍稍將她一扶,她便偎依在了他身上。
韓真試着將她向一邊推推道:“你這是要做什麼,我根本沒同意要抱着你,你是殺人不眨眼的女妖精,又不是那楚楚可憐的小家碧玉,我這裡不是你愛的港灣,勸你還是趕快離開,否則我要親手去推開你的話,一定會摔得很慘。”
晝顏的口氣軟了下來,主動抱抱韓真道:“韓公子,我知道你心地最爲善良,是萬里挑一的好人。我只是借你的肩膀靠靠,否則我馬上就會摔倒在這冰冷的帶着濃厚血腥味的地上。你知道的,我們姑娘家最是怕髒了。”
韓真倒也不好直接將她給推倒,說道:“什麼姑娘家,你只是一條魚而已,只聽說過魚怕沒有水,哪裡聽過魚怕髒的。再說了,你這不是借我的肩膀靠靠,而是逼着我將你抱了起來。你現在藉助的是林山玉的軀體,重得很,我勸你趕快躲開,否則我可真的不客氣了。”
這時那幾只貓都圍在了井口上,不斷的發出喵嗚的聲音,倒是沒有一隻敢跳了下來。
韓真說道:“這幾隻都是小貓,剛纔那隻吃飽的大貓一定不在這裡,否則以它的性格早就跳了下來了。”
見有這麼多的貓圍在井口,晝顏顯得更加害怕了,緊緊抱着韓真,頭腦中感覺一片空白,幾乎就要被嚇暈了過去。
韓真見她將頭垂到了自己肩上,知道她精神不佳,連忙說道:“晝顏,你先不要死,最起碼把我們幾個都給救了出去再死也不遲啊。不就是幾隻小貓咪嗎,你就放開讓它吃,它還真的能把你的人骨頭給啃成了魚骨頭嗎。”
晝顏現在害怕的渾身顫抖,說話都有些困難,貼近些韓真說道:“韓公子,我……這貓真的是我的剋星,求求你了,救……救過我這一次,我一定會記得你的好。”
韓真道:“好,爺爺我就信你這一次,也不求你什麼來世報恩,結草銜環,只求你到時不要傷害到我就好了。”
晝顏向韓真保證不會,韓真瞧瞧井口,思量着如何將那幾只貓從這裡趕走。
這些貓之所以在井口久久不肯離去,有兩個原因,一是聞到了井裡的血腥味,貓本身就很喜歡腥味,二是因爲晝顏,她屬於魚精,在韓真幾人面前雖然魚腥味不是很重,但是貓的嗅覺要不知道是人的多少倍,它一定是可以聞到晝顏身上的魚腥味的。
要是去掉這井裡的魚腥味,最好的辦法當然是用水,但是這裡哪來的水。再是一想,沒有水,用土可能也能達到效果。
他將晝顏慢慢放了下來,在腳底下摸摸,這土雖然溼了,但也許只是在表層,再是深一層的還應該是乾的。轉念又想,剛纔滲了那麼的血下去,只怕這井底也都溼透了。
晝顏這會兒又摟向了他,聲音十分柔和說道:“韓公子,你……還是將我抱着吧,在你身邊真的好溫暖。我對貓的恐懼太甚,這兩腿發軟,根本就站不穩。”
韓真又一次將她給放了下來,說道:“也不知道這井底深層的土是乾的還是溼的。想要知道的話就得伸手下去,我最怕髒了,這手要是弄髒的話都沒有地方洗手。靠那兩個不要臉又很無恥近乎於廢物的神醫也是沒有用的,所以說到這裡的英雄人物就只有晝顏姑娘你了,你可以將你的纖纖玉指伸到下面的土裡,瞧瞧那土是不是乾的。”
晝顏有些難爲道:“韓公子,其實我也是怕髒的,我們姑娘家更是喜歡乾淨。你是男子漢大丈夫,是了不起的英雄人物,所以還是請你出手吧。”
韓真想着要趕快離開這陰暗滿是血腥之味的枯井,也顧不得再跟她做口舌之爭了。他將她猛地推倒在地,雖然覺得這樣對待一個女子似乎有些不妥,但是想想這晝顏根本算不得是女子,只是妖怪而已,這樣想也就心安理得了。
順着自己的想法,他還在晝顏身上踩了幾腳,晝顏帶着哭腔說道:“韓公子,你這是要做什麼,爲什麼要欺負我這個楚楚可憐的弱女子呢。”
韓真不耐煩的說道:“什麼弱女子,你說到底就是一條魚精,自古人跟妖都是不可以共存於世的,我欺負你可以算是爲民除害。”
晝顏又道:“魚精說到底也不過是一條在水裡漂搖曳的小魚,你爲何要這麼殘忍的對待一個無辜的生靈呢。”
韓真一時倒被她給問的有些語塞,隨口道:“你說什麼都是沒有用了,現在需要你做的很簡單,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這樣做也是爲了大家,不要跟我囉嗦個沒完了。”
晝顏無奈照做,想要施法將手指伸到土裡,但是因爲心裡恐懼無法施展法術,這就只得憑着自身的力量將手指慢慢伸到土裡。
韓真感覺她動作緩慢,這就又催促道:“你這妖怪,少在我面前裝出這一副柔弱的樣子。動作麻利點,迅速點,你殺人的時候都可以不眨眼的,這點事情對你來說算得了什麼。”
韓真爲催她動作快些,這忍不住又在她手上踩了幾腳。
本來也沒用多大勁道,但晝顏卻慘叫一聲,說道:“我的手,我的指甲,我的指甲被你給踩劈了。韓公子,你下手好狠。”
韓真這時覺得倒有些對不起她了,將她扶了起來,再將其兩隻手握了過來道:“沒關係的,不就是劈了個指甲,其實你劈得是林山玉的指甲,你法力那麼高,這點傷痛算得了什麼。”
說這話時自己感覺都有些心虛,這會兒晝顏哪裡還有法力。
晝顏見韓真此時沒有言語了,以爲他又在生氣,說不定馬上就要痛打收拾自己,連忙繼續用手向井裡的深層土探去。
探了一陣發現井下面的土是乾的。
韓真知道後也很是納悶,照理來說剛纔那麼多的血水都被滲了下去,這深層土也應該是溼了纔對的,那麼多的血也不知道是到了哪裡去了。
韓真用腳踢踢腳下的泥土,向晝顏說道:“好了,現在聽我的。抓幾把乾土出來。”
晝顏照做,韓真又道:“把這些土全都灑到自己身上跟臉上。”
晝顏很是委屈的說道:“韓公子,你怎麼可以這麼欺負一個姑娘家。傳了出去你會被天下英雄恥笑的。”
韓真在她身上狠踢幾腳道:“這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還輪不到你品頭論足。這土是灑到了林山玉的身上,你在這裡杞人憂天做什麼。”
晝顏無奈只得將這些土全灑到了自己臉上身上。
韓真又催促她多灑一些,不一會兒她的身上跟臉上已經全是土了。這土灑的多了,倒是蓋住了她身上的魚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