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真指指他以訓斥的口吻說道:“福鴻,你這不要臉的老木乃伊,竟然無恥到殺他們兩個手無寸鐵的無辜。不就是要你讓我們六百招嗎,你讓不起就算了。”
福鴻收掌回去,一時也十分生氣,向韓真道:“好,我今天就給足你面子,六百招之後看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福鴻這就要跟他們一起回到寺裡。眼下離寺里約十里的路程,再要走了回去很累,韓真建議躺下來休息一會兒再走。
福鴻卻是迫不及待,說現在馬上就要回去接着試招。
韓真躺了下來懶洋洋說道:“大師,我們走累了,真的需要休息,誰能跟你這三百年的木乃伊比。不過你要硬是回去的話倒是有一個辦法,你可以施展你的輕功帶着我們三個一起飛回去。千萬不要跟我說,你連我們三個都帶不動,如果是這樣的話咱們還是不要比試了,我都不好意思打你了,太弱了,都不如兩匹馬,要有兩匹馬的話我們也能慢慢騎着回去。”
福鴻將給了韓真的袈裟拿了過來,大手一揮,袈裟立即成了展開狀,且是懸飛的狀態。
韓真簡直不信自己的眼睛,又向福鴻調侃道:“想不到你這木乃伊還會變魔術。”
他將韓真他們幾人抓了起來扔到了袈裟上面,袈裟雖然是懸空的狀態,但是他們坐到上面時卻不會掉到地上,也沒有把袈裟給壓了下去。
袈裟之所以可以承擔此重量是因爲福鴻在下面施了一道氣勁過去。他再是一掌過後,韓真三人就隨着袈裟迅速向前飄去。
只是很短的功夫,韓真他們已經回到了寺裡,其間福鴻一直跟在他們身後,以氣勁催動着袈裟。
韓真覺得在袈裟上的速度很快,且很穩當,坐在上面的感覺要勝過在現代社會裡坐汽車。
福鴻說今天天色已晚,令幾人先在寺裡住下,待明日再繼續比試。
夜深時韓真獨自到關着陳雪幾人的大殿上,這時陳雪跟爲元道長已經醒了過來。
陳雪勸韓真不要跟那福鴻戲耍了下去,伺機逃跑纔是上策。不過說到逃跑,陳雪又是替他犯起了愁,以福鴻那老僧的神通,從他手裡逃脫是很難的。
兩人正在說着話,好像聽到了有一陣打呼嚕的聲音,現場幾人爲元道長、文武傑、還有變成魚身的林山鷹,這時候幾人都是醒着的,那還會有誰呢?
四下瞧瞧也沒有別人,韓真懷疑是那福鴻的聲音,他多半已經回到了那佛像裡。
不過陳雪他們卻說根本沒有見到福鴻回到這間屋子來。
韓真點亮火摺子來到了佛像前,打開門向裡晃晃,果然見到福鴻就在裡面。衆人說沒有見到福鴻進到屋子裡,這時他卻在裡面,難道他還會隱身不成。
韓真故意大咳嗽幾聲,看看能不能將他給驚醒了過來,一陣咳嗽之後見他沒有醒來,接着便更放肆的喊了幾喊。福鴻還是沉沉睡着,繼續打着呼嚕。
韓真這下放心了,將佛像身後的門關住,不再躡手躡腳,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大殿上。
他將聲音放開向陳雪說道:“陳雪姐,事情不是絕對的,你說從福鴻手裡逃走很難,其實現在看來並非難事。眼下他睡的這麼死,我利用這一晚上的時間逃跑,不信還能被他追了住。”
陳雪催促他道:“你就是個小孩子,一看到點希望就這般得意,那就不要囉嗦了,快些逃走吧,永遠不要回來了。”
韓真馬上正色道:“陳雪姐,我不是爲了自己能逃走的,這次離開,我一定會請來一些厲害的和尚來對付這些自命不凡的降妖僧。”
他說到這裡,又過去在爲元道長身上狠踢幾腳說道:“怪就全怪你這牛鼻子老道,無緣無故的跟和尚結什麼怨。最可恨的是你還把林山鷹給化妖了。”
爲元道長向他勸道:“韓公子,這個時候咱們就不用追究這些過去的事了,應該同舟共濟對付那幫禿賊纔是。”
韓真捏捏他的脖子道:“這可不一定,我到時候要查查誰是誰非,如果是你做的不對的話,我也許會跟那幫和尚同舟共濟的對付你。”
爲元道長討了個沒趣不再說話。韓真又扇了他一巴掌,問道:“知不知道這附近有誰是那些降妖僧的剋星?”
爲元道長回道:“方圓百里之內,除了我,沒有誰是他們的對手了。”
韓真又揪揪他的衣領道:“不要跟我說廢話,你要有能耐還能被他們給擒住。”
他回道:“這附近說到法力,只有我是最厲害了,我之所以鬥不過他們,你應該是知道的,就是因爲他們手裡莫名其妙的多了那些寶貝,我就不是對手了。”
陳雪再次催韓真快些離開,否則待福鴻醒來或者是那些降妖僧回來就走不了了。
韓真這就離開,此時入夜外面有些涼了,他到佛像附近,將福鴻丟在外面的那件袈裟拿了過來披在了身上。
接着加快腳步就要離開,突然一個黑影站了起來,將他嚇了一跳,略略藉着月光看清楚了原來是林山玉。這麼一會兒竟然是把她給忘了。
她向韓真靠靠說道:“韓公子,不論你到哪裡,我都要留在你身邊照顧你。”
韓真也將他摟摟,調侃道:“好吧,古代社會裡可以盡情的養猴,不管你是什麼品種,關鍵是你還會說人話就更好養。”
林山玉輕輕地捶打他幾下嬌聲說道:“討厭,連你也拿人家的相貌來開玩笑。我聽好多人說過,做人相貌不是一定的,心腸好纔是最重要的。”
韓真心裡其實也有些發愁,她越來越把自己當成未婚夫來相處了。還有她現在其實是一個虛幻體,只是由晝顏用法力變了來的。
剛想到這裡,突然林山玉就從他身移開了些,口氣好像是剛睡醒,說道:“這是在什麼地方啊,我怎麼感覺睡了好久。”她馬上將韓真抓了過來,口氣兇狠的說道:“你這小子,怎麼總是在我身邊陰魂不散。”
陳雪他們幾人也很難理解林山玉怎麼會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只有韓真知道,此時面前的她又已經換成了晝顏的思想意識。
晝顏早不醒來晚不醒來偏偏在這時候醒來,韓真只怕是想走都走不了了。好不容易福鴻睡着了,她卻又來添亂。
韓真將晝顏跟林山玉思想意識可以轉換的等等事情說於陳雪他們。爲元道長等人一時也很難不信,一般來說一個妖怪用法力變成另外之人或妖的樣子,至多是變成了對方的相貌,很少聽說過還會將被變之人的思想意識留下來的。
晝顏見爲元道長被鎖妖鏈制住,也顧不得去理韓真了,近到他身邊,一隻手將他的脖子掐了住,想要立即就致他於死地。
爲元道長受困於鎖妖鏈,使出的法力很有限,面對晝顏的攻擊幾乎是沒有反抗能力的,看她此時的動作神態倒真是晝顏,這下便越來越信了,原來自己的這個逆徒晝顏沒有死,是變成了林山玉的樣貌而已。當下對她斥罵道:“晝顏,你這逆徒,好歹我也做了一回你的師父,你竟然這樣對我,你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晝顏對他的恨已經到了極點,也不跟他多做口舌之爭,只是一心要取他性命,爲元道長用盡僅有的一點法力拼命相抗,眼見她就要將他殺掉,但還是還差那麼一點點。
韓真也不想爲元道長就這麼死了,撿起地上一根僧棍,“通”的一聲砸到了晝顏的頭上。這一棍雖然沒有對她造成傷害,倒是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她回頭向韓真問道:“你打我做什麼,是活膩了嗎?”
韓真狡辯道:“晝顏姑娘,我想你是誤會了,我是你這邊的人,大家跟這賊道都是敵人,我怎麼會打你呢,我本來是要打他的,這裡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清楚,所以就把你給誤傷了。”
剛纔韓真這一棍子用足了勁道,棍子打在晝顏頭上時斷成了兩截。
晝顏將兩截斷棍拿了起來,一左一右在爲元道長的臉上扇打了起來。
爲元道長喊叫道:“他打你,你打我做什麼,一點道理都沒有。”
晝顏沒有停了下來,一邊打着他一邊說道:“你這混蛋,他打我,多半也都是你教的。我殺你一千次都不解恨,以前你什麼時候把我當成自己人看過。”
爲元道長也被打怒了,繼續向晝顏惡罵着,還在試圖用盡力氣想要掙脫鎖妖鏈。連試了幾次都沒有效果,只是聽到鐵鏈相撞擊發出了較大的聲音。
晝顏覺得一下子要讓爲元道長死了那都算是便宜他了,這樣慢慢將他打死才更解氣。
爲元道長的一張臉都被她給打腫了,這時候又急又氣又疼,暗自用着法力,多次努力,終於這一次“錚”的一聲,鎖妖鏈竟然是斷開了。
晝顏沒想到是這樣,手裡的兩截棍子掉到地上,整個人都被驚住了。
爲元道長捂捂發紅發腫的臉,向晝顏說道:“好徒兒,你真是長本事了,想要殺我。”
晝顏知道自己今天怎麼都是難逃一死了,決定要再跟爲元道長拼一次試試。
“轟”一聲,她搖身一變變成了一條大魚,魚身翻騰,魚尾“啪”一下子就重重的甩向了爲元道長。
爲元道長被冷不防的甩出很遠後,馬上便快幾步移過身來,道鞭一揮,準確的將晝顏的魚身給纏了住。
之前晝顏一化魚身便是生命的盡頭了,後來加之多番的修煉,已經可以在魚身及人身間變來變去,且還可對敵人攻擊,證明她的法力又是上升了一個層次。
但是爲元道長手中的道鞭好像是她的剋星,魚身被纏住以後,法力便使不出來了,一種軟綿綿無力的感覺。
突然她的魚身竟然可以開口說話向韓真道:“韓公子,幫幫我,奪走賊老道手裡的道鞭。”
一條魚竟然也可以說話,韓真感覺自己來到的這個世界越來越奇妙了。
爲元道長跟晝顏對他來說都不是朋友,讓他們鬥到兩敗俱傷本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這時自然不會聽晝顏的對她相救了。
晝顏見韓真不肯救自己,馬上又說道:“韓公子,你不救我的話會後悔的,我要是死了,你永遠都見不到林山玉了。”
他這麼一說韓真也纔想到了此節,又在地上找到一塊石頭猛地就砸到了爲元道長頭上。
爲元道長被砸後向韓真說道:“韓公子,你真的讓我很失望,你不幫我降妖也就算了,竟然做她的幫兇。你若再是對我不敬的話,我就要徹底把你變成魚妖。”
也正是他這最後一句話將韓真給徹底激怒了,他近到陳雪身邊向她說道:“陳雪姐,這賊道心術不正不是什麼好人,你可否用你的招法收拾他一番。”
陳雪略有猶豫,覺得自己要貿然出手的話會傷了跟爲元道長之間的和氣,到時候還要靠他從那些降妖僧裡救自己母親的。
她假意咳嗽了幾聲,又回頭瞧了瞧文武傑,意思是要他出手的。
文武傑會意,一道氣流閃了出去擊向了爲元道長,頓時他就感覺到涼意四起,渾身顫抖,手裡的道鞭拿不穩掉到了地上。
晝顏終於逃脫,立即就又用魚尾將爲元道長給重重甩了出去。
爲元道長這次被甩暈了過去,晝顏卻不肯罷休,將他從這邊又摔到了那邊。摔來摔去一陣後,突然“咚”一聲巨響傳來,是敲鐘的聲音。
爲元道長被摔來摔去的竟然是撞到了鐘上面,誰也沒留意此屋內還放置着一口大鐘。
晝顏的魚身又說道:“賊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變身成魚後聲音很是悠長渾厚,又加之剛纔鐘聲的巨響,這一切都不能將福鴻給驚醒,韓真覺得自己逃跑有希望了。
趁着混亂他已經悄悄向外逃去,晝顏只顧着跟爲元道長算賬倒也沒有注意到他。
他快幾步逃到寺廟外面後,終於鬆了一口氣,接着就要向更遠逃去。
剛剛邁開步子就犯了愁,野外黑漆漆一片,還不斷傳來各種飛禽走獸鳴嘶嚎叫的聲音,且他也根本找不到回到市鎮的路,這時纔想到有林山玉在身邊的話一定可以成功逃脫的,只可惜林山玉此時已經是晝顏的思想意識。
只得又返了回來,此時爲元道長本來是被摔暈了過去的,但晝顏連摔了他幾下子,這疼痛又將他給激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