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卿擡起頭,不懷好意的看了他一眼:“那麼顧將軍覺得,我能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呢?”
顧堯辰被她陰森森的目光看得渾身上下直發毛,尤其是她的左眼,不知是不是他的幻覺,總覺得盯得久了,就會讓人從心裡往外的生起一股寒意。
事實上她在賭場連贏一百零九局這件事,不止顧堯辰覺得不可思議,就連當時在場的段修寒,以及後來到場的白麒楓也深感詫異。
就算墨雲卿在賭桌上真的是大走鴻運,也不可能百猜百中到這種地步。
回想當初,他無意中在街上遇到劉小姐指責小啞巴偷了她新買的手鍊,在場的衆人,但凡會推敲的,都不可能將懷疑的目光落到劉小姐身邊的婢女身上。
但墨雲卿就敢篤定,手鍊一定是婢女所偷。
現在仔細捉摸,她身上似乎隱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這個秘密,又好像與她的眼睛有關。
白麒楓不敢深究事實,因爲每當他看到她那隻顏色與正常人不一樣的左眼時,總會爲七年前發生的那件事而感到深深的自責。
將手中剝好的蝦肉放到調味汁裡輕輕蘸了幾下,送至她的面前,笑道:“現在正是陽澄湖蝦蟹最肥美的時候,調味汁也是府上大廚最拿手的傑作,快嚐嚐味道好不好?”
墨雲卿被迫張開嘴,接下那一口蝦肉,吃到口中的時候,發現桌上的客人都用異樣的目光打量着她。
她面色一紅,用力將蝦肉吞到肚子裡,小聲對白麒楓道:“我自己剝就好,你不用忙活了。”
衆目睽睽之下,自己一個小文書被元帥爺親自喂蝦,此事若傳揚出去,豈不折去了他的尊貴。
就算白麒楓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她也不能恃寵而驕,落下以美色侍主的惡名。
段修寒見那兩人動作如此親暱,心下已然是明白了大半。
顧堯辰神經粗一些,見了這幅畫面,驚奇道:“從小到大,我都沒受過被你親手餵食的待遇,眼下你竟當着好兄弟的面對旁人如此厚待,我可不可以理解爲你這種行爲就叫做見色忘友?”
白麒楓投給他一記陰險不明的笑意:“怎麼,你眼紅?”
顧堯辰被他這麼一問,頓時打了個冷顫,搖頭道:“敬謝不敏。”
“既然敬謝不敏,就少說話多吃飯,這麼多東西還堵不上你那張嘴,看來賭場一事,你是沒吃夠教訓。”
“所以說你這個人就是不厚道,居然爲了一個黃毛丫頭,置自己好兄弟於新兵營中受苦受累,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被操練得究竟有多慘……”
“既然知道自己現在的下場夠慘,以後就不要再做沒腦子的蠢事。”
顧堯辰還是滿臉不服氣。
段修寒笑着給他倒了杯酒,故意將話題扯到了別的上面,索性顧堯辰也不是鑽牛角尖的人,多貪幾杯,話也就逐漸多了起來。
看着眼前這熱鬧的一幕,墨雲卿突然覺得,她的人生也是很精彩的。
許久未作聲的龍龍突然在她耳邊傳來一句:“往年這個日子,我從來都沒在你的身上感受到過半點開心,看來,今年的生辰,對你來說果然是特別的。”
她無聲對他道:“可惜你不能現身出來與我一起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