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啦吧啦,店老闆將剛剛對墨雲卿說的那番話,添油加醋的復又重新說了一遍。直到對方將銀子遞到他手裡,才止住了他的誇誇其辭。
玉婉柔吩咐身邊的婢女將笛子收好,才轉頭對墨雲卿笑道:“區區五兩銀子竟讓墨姑娘爲難到這種地步,我是該說你優柔寡斷,還是該說你嗜財如命呢?”
墨雲卿並未理會對方的挑釁,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沒有價值的東西,就算了買到了手中,也只是給自己徒增煩惱,今日店老闆手中的這支笛子幸得玉姑娘賞識,你能夠將它買到手中,也算得是與它有緣。”
言下之意,就是這支笛子在她墨雲卿的眼中完全沒有任何價值,如果你玉婉柔想要,儘管拿去,我絕對不和你爭搶。
原本還想給她一個下馬威的玉婉柔聽了這話,面色瞬間一沉,忍不住出言譏諷:“一件東西究竟有沒有價值並不在於它本身,而是看擁有它的人,是否有欣賞它的眼光。當然,對於某些目光短淺者,也只會用銀子的多少去衡量它的價值,再說具體一些,這與庸俗又有什麼區別呢?”
當玉婉柔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眼底所迸發出來的光芒,是掩都掩不掉的嫉妒與憤恨。
她怎麼也沒想到,區區一個墨雲卿,竟真的可以影響白麒楓對她的感情。
雖然她遁入紅塵,但整整兩年的相思相守,早已讓她的一顆心全都寄掛到了白麒楓的身上。
她一直在等,等有朝一日,他會將她娶進家門,做妻做妾她都不在乎,只要帥府的後院中有她玉婉柔的一席之地,她此生便也別無所求了。
沒想到墨雲卿的出現,竟打亂了她多年以來的夢想。
如果姓墨的是皇親國戚或是達官貴族家的名媛千金,她玉婉柔就算是輸,也輸得心甘情願。
可讓她萬萬想不到的是,墨雲卿的爹竟曾是天龍王朝人盡皆知的大叛臣墨瑾宣。
既然同爲罪臣之女,她沒辦法理解,爲何白麒楓會對這個墨雲卿情有獨衷。
難道僅僅是爲了一時的歡愉嗎?
“玉姑娘……”
她的刻薄與犀利,並沒有讓墨雲卿動怒,不但不怒,反而還笑道:“雖然你我同爲罪臣之女,但我們之間最大的差別就在於,我不會爲了生存,選擇走上與你一樣的道路。”
“你……”
“所以說這個世上,有因必有果,連你自己都不肯尊重你自己,又何必去強求別人對你的尊重?”
玉婉柔被她這番話氣得瞪圓杏眼,很想一巴掌就這麼抽打過去,但爲了顧及顏面,她還是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粗暴行爲。
目前墨雲卿還住在元帥府與白麒楓朝夕相對,如果她跑回去與對方嚼她的舌根,必會讓自己在白麒楓面前造成不良的印象。
墨雲卿做人的宗旨一向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玉婉柔聲聲句句想將她陷於尷尬之境,她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由着對方來欺負自己。
眼下見對方被她幾句話氣得花容失色,但止了繼續捉弄人的興致,擡腿離開了樂器店。
出門還沒走出幾步,就覺得身子一輕,在她差點驚叫出聲的那一刻,屁股安安穩穩的落到了馬背上。
“別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