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蜻蜓點水一般在她的脣上烙下一記輕吻。
吻完,又長長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如果你當初肯對我卑微一些,我們之間的關係又怎麼會發展到今天這種不可開交的地步?”
將脣瓣從她嘴上抽離的時候,他看到這個被他小心翼翼對待着的女人竟緩緩睜開了眼睛。
白麒楓心頭一悸,就聽她啞着聲音道:“我以爲我的姿態已經夠低微了,否則,我又怎麼會跪在你的面前求你放過我和燕雀山所有的兄弟?”
他被這話問得一愣,就這麼呆呆看着她良久,才下意識的回了一句:“傷你並不是我的本意。”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就算沒意義我也要說,不管你愛我也好,恨我也罷,只要我還活着,就不會允許你離開我的身邊半步。”
他驀地拉起她的手,緊緊握在自己的手裡:“所以我今日來此,相信就算我不說,你也猜得到。”
“你要帶我離開這?”
“我找不到把你交託給別人的理由。”
“我也找不到跟你離開的理由。”
“你恨我?”
墨雲卿笑了一聲:“既然你能將恨字掛在嘴邊這麼多回,足以說明,你對我做過的事情,實在是非常過份。白麒楓,若是我們之間對調立場,你會與一個傷害了你那麼多次的人共住一個屋檐下嗎?”
這番指控,等於直接將白麒楓從人間打入地獄。
他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脣瓣微張,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所有的語言在她面前,都顯得那麼蒼白而又無力。
“好吧!如果你已經不在乎宋廉的死活,大可以用這種方式,與我對抗下去。別忘了,宋廉違犯軍紀,頂撞上司,他那條命,還在我手中捏着。”
迫不得已,他只能出此下策以命相逼。
墨雲卿用力瞪了他一眼,怒道:“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在兩日內將信送到了吳將軍手中。”
白麒楓回笑一聲:“可你卻沒有按照我的要求,在三天內出現在我的面前向我覆命。”
“你還可以更卑鄙無恥一些嗎?”
他伸出大手,在她柔嫩的臉上輕輕摸了一把:“如果可以換來更高的回報,就算被你罵成是無恥之徒,我也心甘情願。”
說着,一把掀開她身上的被子,本想隨便抓一件外袍披在她身上就將她打包抱走,這才發現被子下,她的右腿上竟然纏着染着血的紗布。
他眼神一深,急忙道:“你的腿是怎麼搞的?”
隨着他話音落定,手指也輕輕碰到了她的傷處。
雖然這條受傷的右腿之前在龍龍神力的撫慰下減輕了不少痛苦,但被白麒楓手指碰過的地方,還是牽出了她的幾分痛意。
見她蹙起眉頭,白麒楓的心也跟着她一起揪了起來,就算她什麼也沒說,他也清楚的知道,這條腿之所以會受這麼重的傷,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後果。
他心裡難受不已,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內心深處的悔意,只能咬緊牙齒,將外袍小心翼翼的蓋在她的身上,雙臂微一用力,便把她整個人打橫抱在懷中。
“我會給你找最好的大夫,來醫治你的腿傷。”
當白麒楓抱着墨雲卿踏出房門的時候,就見顧堯辰迎面追來,未等對方開口講話,他便道:“那個賭約,你已經輸了。”
顧堯辰臉色一白,隨之望向墨雲卿。
“你若不信,可以問問雲卿,她到底是不是心甘情願與我回白府居住。”
墨雲卿何等聰明,立刻就明白這兩人之間究竟在搞什麼把戲。
無奈她此刻被白麒楓抓住了把柄,如果她敢說並非心甘情願,這混蛋肯定會拿宋廉的事情來找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