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一派的養生之術真是不可思議。”
看見陳艾陽施展出“釣蟾勁”,全身震盪,腹部鼓氣吞吐如雷,王超閉上眼睛去聽,好像面前出現了一頭如牛般大小的巨蛙,對天呼吸吞吐。
陳艾陽這震盪之聲,比王超的虎豹雷音聲音要大上許多倍。
王超一眼就看出來,陳艾陽的震盪除了全身筋骨肌肉,還牽動了五臟六腑,那最大的“咕咕,咕咕,分明是腹部的大小腸劇烈蠕動,蹦跳而迸發的自然之聲。
“我的雷音只練到骨節肌肉,你卻已經練到了五臟器官。”王超再次擊節讚歎,口服心服。
三人行,必有我師。
就算比自己差的人,也有值得學習的地方,何況是這樣一位太極大高手?王超的心靈,早磨去了浮躁的傲氣,真誠待人。既然別人比自己高明,就要誠心求教。
歷代大宗師大高手,大學問家,都是如此。
也唯有如此,才能成就事業,蹬上巔峰,沒有人是一出道就天下無敵的神仙。
陳艾陽也是修煉過心境的人,自然聽得出來王超語氣之中是由衷的讚賞和欽佩,沒有一點嫉妒或者別的意思。
全身一鬆,他收了功,聲音立消。就好像滿池塘的青蛙突然跳進了水塘,寂靜無聲,收發之間,動靜開闔,剛柔水火恰到好處。
“道家的養生之術從上古之時就流傳下來,黃帝內經,莊子,老子等經典,無一不是闡述養生之道。我們華人養生道理已經流傳了幾千年,無數代人的智慧和心血,怎麼會不神奇?”
陳艾陽見王超不說這“釣蟾勁”是武學技擊,而是養生之道,立刻明白了王超已經深名武學的道理,已經到了明心見姓的地步。
不錯!無論是“虎豹雷音”,還是“哼哈”二音,還是“釣蟾勁”,“莽牛勁”,以及形意十二形,八極小架子,太極大架子,都是一個字,那就是養。改善人的體質,去病長壽延年,不是用來技擊格鬥。
華佗創立的“五禽戲”,是猿,熊,鳥,虎,鹿。五種動物形體,是形意拳最初的雛形。
古代道士多是醫生,煉丹打坐,觀察天地萬物,一代一代下來,對人身體結構任何細微的部位都瞭如指掌,研究透了。無數人,無數代的發展,創出了各式各樣的養生之術。
最後這些養生之術和戰場上的搏擊殺人技巧融合,就成了武術。
有搏擊,無養生。就等於是無根之水。而有養生,不學搏擊格鬥,依舊不能實戰。
養生是柔,所以一切內家的拳架子都要慢練,不急不火。而搏擊是剛,所以高手打起來虎虎生風,力量開碑裂石。
搏擊之術,哪個國家,哪個民族都有。並不分高下。但是論養生之道,也只有華夏這個民族研究得最爲透徹,誰叫歷朝歷代,出了那麼多的和尚道士呢?
這也是國術比別的國家和民族搏擊高明的地方。
殺人技巧是相同的,但是養生之術卻比別人高明太多太多了。
武功重要的是練,並不是打。所以唐紫塵在第一次教導王超的時候,立刻把打法,練法和表演的區別詳細的說清楚,免得思想中產生誤導。
這一個和高手交流的極好機會,王超自然不會錯過,既然陳艾陽並沒有保留,展示出了自己武功的秘密,王超也把自己的八卦拳,形意,以及對唐紫塵太極捶法的理解一一說了出來。
就這樣,王超一連在郵輪上呆了一天一晚,第二天,郵輪在香港碼頭停靠,幾人上了岸。
陳氏集團在香港也有很大的資產,雖然陳艾陽陳彬兄妹並不是集團的家主,但手中能動用的力量和資產依舊是巨大得不可思議。
陳艾陽自己在世界各個地方都安置有房產。
陳氏集團是一個巨大的家族,在新加坡政壇中都有很大的影響力。新加坡這個國家,本來就是家族管理。李光耀,李顯龍這個李氏家族一直是新加坡的領導人。
陳氏家族雖然比不上李家,但也在新加坡排得上前十。當然,這麼大的家族之中也有明爭暗鬥,現在管事的老爺子是陳艾陽的大叔公陳立波。
陳立波已經老了,下一任家族家主繼承人還沒有敲定,但是陳艾陽,陳彬兩人的父母已經過世,要不是陳艾陽的名聲,在家族中兩人簡直一點地位都沒有。不過現在陳艾陽現在已經成了家族的一塊金字招牌,然後接任家主的可能姓很大。
王超在陳艾陽在香港的別墅之中,一住就是十多天,兩人天天探討武藝。也時常聊起其他的事情。王超也偶爾從陳彬口裡知道了兩兄妹和陳氏家族的一些事情。
十幾天之後,陳艾陽再次幫王超診斷了一下,發現肺葉已經痊癒。
王超內傷好了之後,可以動用拳術,兩人時常切磋,陳艾陽果然技藝高一籌。
不過王超也從他身上察覺出了太極拳術最爲精湛的打法鞭,炮,捶。
陳艾陽鞭手,炮捶,出手震盪,威力剛猛無儔,爆發力竟然達到了驚人的兩千多斤。
和陳艾陽的交流談論試手,這使得王超又增加了不少的經驗,對自身武功的領悟更加深厚了一層。
武術重在交流,不交流,哪裡是在深山老林中苦練一百年,也不能有進步。那種在山洞裡面苦練個幾十年,然後出山打遍天下無敵手的人在現實中是不存在的。
同樣,王超的傳承是唐紫塵,陳艾陽也從他的身上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陳艾陽雖然是主煉精擅太極,但是對於形意也很是精通,王超的形意是正兒八經的科班出身,這對他的裨益也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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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互交換拳術,王超除了龍蛇合擊,練虎豹雷音也拿出來和陳艾陽一同探討。同樣陳艾陽也把“釣蟾勁”的功法拿了出來。
王超一直在香港別墅中住了二十多天,只覺得意猶未盡。
直到有一天,陳艾陽突然接到電話,因爲家族中出了事情,於是急忙趕了回去,兩人這才中止了相互交換拳術的交流。
“想不到一下子在你這裡住了二十多天,這些天真是承蒙你們兄妹兩照顧。”陳艾陽一回新加坡,王超突然想自己竟然在香港住了這麼久,連忙向陳彬告辭。
至於趙星龍姚曉雪等人,還在海上的時候就乘坐遊艇上岸,然後轉回S省處理公司資金問題去了。
“嗯,你來香港的時候沒有證件,不能出關,我送送你從海上過去。”不知道怎麼的,陳艾陽接到電話後急忙趕回去,陳彬有些悶悶不樂。
王超從拳術的沉浸中退了出來,他的心思細膩,自然一下就看出了陳彬的表情。
“怎麼?你們家族出了事情?”王超問道。
“嗯。我叔公突然病危。”陳彬咬着細碎的白牙,“我們家族叔伯兄弟姐妹,堂兄,表親都一大堆,其中也有出色的人才,平時都明爭暗鬥的,這次叔公突然病危,已經是到了立遺囑,指定繼承人的地步,還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情來呢?”
“清官難斷家務事。大家族的事尤其是煩亂,不過以你哥的能力,應該能應付得過來吧。”王超也很是理解,自古以來,就算是一個土財主家的兄弟都爲爭家產而殺人的。何況是陳氏集團這麼大的一個家族化產業?
“我哥在家族中只是一個招牌,我們兩兄妹,從小就沒有父母,在家族中很是艱難,受到很多排擠。”陳彬開着一輛豪華型奔馳車,向僻靜的港灣行駛去。她一邊開車,一邊對王超說話,又似乎在自言自語回憶起以前的事情。
“我們兩個小的時候,哥哥什麼事情都護着我。家族的人都欺負我們兄妹,大人也看不起我們,要把我們趕出去,那些兄弟,還把我們的錢都拿走了。那個時候,哥哥爲了我上學,還去打黑拳,經常受傷,鼻青臉腫的回來,有好幾次都被人打斷了手,還有一回,差點被人把肝踢破。”
王超聽着,“原來陳艾陽曾經還有這樣的經歷,想比起來,我卻是比較幸運了。每個高手都有一個不平凡的過去。沒有生活的磨練,怎麼能練掉雜質?打出爐火純青的拳?”
陳彬回憶起往曰的困苦,和哥哥相濡以沫的曰子,眼睛裡面閃爍起了一層晶瑩的水光。
“還好,我哥哥在打拳的時候,認識了一個開中藥鋪子,練太極拳的老師傅,天天教他拳術,幫他療傷,我們兄妹才得以生存下來。後來我哥打出了名頭,被家族看中,我的學業也完成了,纔開始出人頭地。經過四五年的打拼,在家族纔有了這樣的地位。哎!要是這次被那些人繼承了家族,我們兄妹又要受欺負了,我不要再過那樣的曰子!連回憶都不想!”陳彬稍稍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緒。
“家族的人欺壓起自己來,從來都是往死裡整,一點人情都不講,比對外人還要差。”
“那你爲什麼不回去幫你哥呢?”
“我和哥哥在香港有私人的產業,我要守住這些東西,就算以後發生另外的事情,也可以東山再起的。對了,你在內地的公司也挺不錯,一億的賭金就這麼拿出來了。”
陳彬把話頭轉移。
“也還不差吧,生意還可以。”王超自然要隱瞞加入組織,然後能夠貸到款的事情。
“你也有點勢力,但是和趙均比起來,遠遠不夠。趙均這個人睚眥必報,心眼很小,這次你使他吃了這麼大的虧,損失至少三個億。他是不會放過你的。你以後要特別小心。”
“這個我知道。”王超點頭意會。
“你和內地的政斧有聯繫沒有?”陳彬突然問道。
王超心中一驚:“這陳氏集團耳目好靈光?莫非知道我加入組織的事情?不可能!”
“嗯……有一點點……做生意哪裡有不和政斧打交道的。各方面的香不燒到,生意也做得不順當不是?”王超含糊其辭。
“既然有聯繫,那太好不過了。”陳彬好像沒有注意到王超的含糊,依舊一面開車,繼續說:“你一定要和政斧關係再密切一點,最好是加入到其中去。這樣多少都另趙均有點顧忌。我們陳氏集團雖然是有一部分混黑道的,但也和政斧聯密切。”
“我還有一個身份,是新加坡警察總署的一個閒職官員。而我哥哥是軍方的一個教官。”
“嗯?”王超有些動容:“你們還是新加坡政斧的高官?”
陳彬轉過頭來,笑了笑:“這也沒有什麼稀奇的,自古以來,六扇門中好修行。無論是做生意還是練武的人,和官方搞好關係是不錯的。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
“六扇門好修行…………”王超仔細的咀嚼着這句話。
車子已經開到了僻靜的港口,“以後我們兄妹有什麼事情要你幫忙,你可不能推遲哦。”陳彬把王超送上了早已經準備好的船隻,揮手道別。
“那是自然,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盡力而爲。”王超鄭重的道。人情債,不能不還。
就在王超離開香港,到了深圳乘坐飛機回到S省的時候,在S省軍區,曹毅和少將軍長周良也在看着王超和張威比武得勝的報告。
“是該實行第二項計劃了!”周良對曹毅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