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你敢碰王的女人
她在前面走,後面幾道目光陰冷地投刺在她的背上。。
傅瀟玉偏了偏頭,對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帝祈云爲圖清淨,上船時沒帶侍衛,只有步綰綰新收的兩個奴才跟着,所以說這船上基本上全是傅家的人。
傅瀟玉的臉上露出幾分陰狠的表情,這趙家三郎和他作對就算了,居然還鬧到帝祈雲那裡,今兒晚上就要結果了這人。
話說,這三位公子可是懷安郡裡的土皇帝,讓誰死,誰就得死,留着非凡的命,不過是想折磨他、侮辱他罷了,可半路突然殺了程咬金,讓步綰綰撞上了這事!這步綰綰也討厭,和傅玉瑩爭奪寵愛,若今晚能得手,這兩個人便可一併除去轢!
他們安排好了毒計,只待晚上來臨。此事三個男人也未和傅玉瑩通氣,女兒家家的,根本沒膽量,沒魄力!
還有這瞎眼的皇帝,只要不碰到自己的手腕,就沒辦法讀出他們的心事,何懼之有?這可是懷安郡,他們的地盤!
—————————————————————-———莫顏汐:《狼性暴君,愛妃來撲火》———————————————————————————篝—
月光鱗鱗,船破薄浪,穩穩往前。
這是懷安城最美的一段河道了,翠鳥落在水芙蓉的葉片上,一雙鴛鴦在碧波里遊過,交頸而戲。
身後的船艙花廳里正歌舞昇平,傅家的三個兒子帶來了姿色豔麗的外邦舞姬,正在給幾人獻舞。舞姬個個金髮碧眼,波斯貓一樣柔軟靈巧,只着豔色絲薄紗麗,旋轉時露出白色的腰肢,手臂軟得如同靈蛇,嫵媚地從男子身上撫過,又快速躲開,勾得男人心火亂冒,卻又無法抱住女子的嬌軀。
帝祈雲歪在椅上,手裡端着金樽,聽着這鈴聲和響,一臉的陶醉。
傅家的三個兒子互相看了看,傅瀟玉站了起來,一抱拳,滿臉巴結的笑,大聲說:
“王上,這個叫金旋舞,旋轉時女子裙上的金葉不停地飛起,恍若滿天燦爛陽光……”
步綰綰卻打着哈欠,不悅地說:“拍的什麼破馬|屁,王上又看不到。”
這一聲說出來,傅瀟玉就變了臉色,只顧着討好帝祈雲,知他喜歡美|色,便投其所好,沒想着這美妙的舞姿他壓根看不到。
“沒事,小郡王不必驚慌,繼續說。”
帝祈雲挑了挑長眉,把金樽放下,慢吞吞地說了句。
“哦,這個金旋舞麼……”
“王上,來點有趣的吧。”
步綰綰又打斷他的話,似笑非笑地看着傅瀟玉。
“愛妃覺得什麼有趣?”
帝祈雲擰擰收,手掌在她腰上一擰,把她拉近了自己,俯在她耳邊小聲說:
“不許胡來,回房歇着,若敢多管閒事,我斬了你的爪子。”
“你……”步綰綰一怒,起身就走。
她方纔也喝了一杯,臉上有些潮紅,加上被他一氣,酒精加速往上衝,腦子裡就有些暈乎起來,出門的時候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出去。
“扶好點。”
帝祈雲擰擰眉,讓非煙和非凡跟緊。
傅瀟玉此時又作了個揖,繼續給帝祈雲介紹這幾名舞姬。
步綰綰聽着裡面的聲音,臉色漲紅,裡面男人們的話和行爲都太過露|骨,難怪傅玉瑩那樣喜歡纏着帝祈雲的人,都沒參加這晚宴。
她推開|房門,慢吞吞走到桌邊,非煙給她沏了杯醒酒的茶,依例用針試了試毒,又倒進茶蓋兒,自己抿了一口,這才遞到她的手裡。
“娘娘,要不要先睡會兒。”
非煙過去給她鋪好了牀,轉頭柔柔地叫她。
“不睡了,免得一覺醒來已是明天,非凡,你不要着急,我會給你作主的,你不要去衝|動。”
步綰綰扭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外的非凡,交待了一句。
非凡當然想衝進去,一刀結桌掉那傅家的惡霸兒子,這時候雙拳捏得緊緊的,眼睛漲得通紅。
“罷了,你和非煙一起進來,還沒到時候呢。”
步綰綰擰擰眉,招呼他進來,她要等那幾人醉了纔會去行動。
非凡猶豫了一下,大步走了進來。
“娘娘,那樣可行嗎?”
非煙拎着白色的衣裙,模樣有些惶恐。
步綰綰想等傅瀟玉大醉了,把他裝漁網沉進水中,再讓他在水裡燃起一身火,裝水鬼嚇他,讓他說出實情,簽字畫押,看他還能不能抵賴!
天子犯法還與民同罪,可這些人是土皇帝,就算他們削尖腦袋去找證人,也不可能找出一個!只怕人人都會誣賴非凡的妻子是個蕩|婦!
好生生的一家人,被拆散了,死不瞑目不說,還要承受這樣的侮辱,步綰綰接受不了這樣的不平事,若人人都放任這種事情發生,這天下還有什麼樂土可言,她還能去當裡享受瀟灑日子?
她這也是在組|織裡呆久了的結果,專懲罰那些正常渠道懲罰不了的人。
“可是,王上會不會怪罪?畢竟他是懷安郡王心愛的小兒子。”
非煙又猶豫了一下,小聲說。
“心愛也要變不愛,誰讓他養這麼個混帳東西出來。”
步綰綰冷笑,若帝祈雲是非不分,只要他的江山,不要公平正義,她也不想喜歡那樣的男人,她真的會跟着洛君瑜回山裡去。
“可是……”
非煙還是害怕,被步綰綰一言打斷,不悅地看着她說:
“非煙,你聽我的就沒錯了,我不會讓你們兩個受罪的。”
非煙這才勾頭退下,非凡站在一邊,已經是熱血沸騰了,兩隻拳頭互相碰撞着,小聲唸叨:
“怎麼還不醉?那酒甚烈啊!”
“急什麼,稍安勿躁,來,都過來坐會兒。”
步綰綰嘴角抽抽,讓二人過來坐,和他們兩個扯閒話,問懷安郡城中的雜事。
不過他二人沒步綰綰這樣前衛的思想,不敢和主子同座,只垂頭站在一邊伺侯着。按理說,非凡一個未閹的大男人站在房間裡,已是大忌諱了,若非怕他衝動,非煙也不敢讓他進來。
傳進來的樂聲越來越急促,看樣子舞姬轉得正歡,不知道有沒有轉暈了那幾人。
屋子裡的油燈燃得越來越亮,火星兒四下飛濺,噼啪作響,一隻小飛蟲繞着燈火飛着,安突然一頭撞進去,滋地一聲響,化成了青煙。
步綰綰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煙霧有問題!
她勉強擡眼,只見非凡和非煙都已經面色潮紅,身形不穩了。
“快些開門,讓這煙散出去。”
她撐着桌子站起來,才說了一句話,熱血就開始在體內遊走奔騰了。
非凡熱血方剛,更是如此,一雙眼睛直直地看着步綰綰,突然就大步往她面前走過來。
步綰綰輕敵了,沒想到傅家人居然敢在自家的船上下手,也不怕帝祈雲怪罪他們!
她甩了甩頭,大步門邊走,企圖打開門,放清風進來,吹清醒屋裡的三人。可惜她纔到門邊,人就軟軟地靠到了門上,肺裡堵了這燭煙,呼吸困難,喉嚨裡都劇痛起來。
她突然又覺得這不是春|藥,而是毒藥!對方根本是要殺她!
到時候把她和非凡非煙往水裡一丟,大可以說他們私奔了,跑了……好狠毒,她的小命難道就這樣丟掉了?
就在她要軟軟倒下去的時候,她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電流,在普濟寺時,並不是她推了傅玉瑩,那是誰推了傅玉瑩?傅玉瑩爲什麼敢在自己的小船上來害她?
她胸膛裡似有狂熱的利劍在亂砍亂刺,痛得不能自已,而非凡和非煙也情況不妙,非凡已經到了她的身後,伸手來抓她的腳踝,而非煙倒在原地,正痛苦的掙扎着。
爲什麼反應不一樣?
她勉強蹬腿,又突然想到,她和非煙喝了茶,非凡沒有!
正痛苦時,手指中的火鳳凰突然竄了出來,將門瞬間灼出一個大洞,又點着了船弦,清嘯聲在夜空中迴盪着,把花廳裡的人驚了出來。
“怎麼回事?”
帝祈雲匆匆跑來,非凡還在不停地扒扯步綰綰的衣,跟在帝祈雲身後的幾人看了,互相看了一眼,立刻大喝一聲。
“姓趙的,你敢非禮美人娘娘。”
傅瀟玉一腳踢去,正中非凡心窩,將他踢下了河。
帝祈雲聽到此言,臉色猛地一沉,大步過去,把步綰綰抱起來,一摸她的手腕,頓時臉色鐵青。
“這是金玉良言。”
他冷冷地說了一句,轉頭刺向傅家的人。
幾人臉色都是猛地一變,互相看看,撲嗵幾聲,跪在帝祈雲的面前,連連磕頭。
“王上明鑑,這絕非我們傅家人所爲。”
金玉良言是懷安郡府裡獨門的毒藥,能讓人五臟六腑都燒成灰燼。可步綰綰體內有火鳳凰,把這火給吞噬了。非煙就沒這麼好的運氣,雖然只喝一小口,也痛得渾身打顫。
傅玉瑩也從船艙裡跑出來了,披着衣,趿着鞋,花容失色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聽到金玉良言四字,立刻轉頭看向傅家三個公子,跺着腳就罵:
“糊塗死了,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和我們無關啊,妹妹!”三個趕緊辯解。
傅玉瑩懶得聽,趕緊上前,幫着帝祈雲把步綰綰抱起來,又用自己的衣裳包好她的身子。
“快拿解藥。”
帝祈雲拂開她,一聲怒斥。
“解藥在這裡。”
傅家長子趕緊從腰上拽下小瓶,雙手捧到了帝祈雲的面前。
“解藥隨身帶着啊。”
帝祈雲一聲冷笑,拔開瓶蓋兒,遞到老二的面前。
“你先吃。”
知他動了疑心,傅家二公子也不敢在此時和他對抗,傅玉瑩曾說過,此人武功高深莫測,不是他們三人可以對付的。
傅二公子趕緊接過藥瓶,一仰脖子,吃了一半,這才恭敬地遞迴了帝祈雲的手中。
帝祈雲給步綰綰餵了藥,把藥瓶子一丟,也不管非煙,身形一起,躍下了已經着火的畫舫,腳尖踩過了水芙蓉的綠葉,就像月光下的一隻白龍,直衝河畔。
待上了岸,幾個嚇得面無人色的窩囊公子才又聽到他的聲音,“那兩人是孤王要的人,若有半分閃失,你們三人提頭來見!”
本想趁機殺了非凡,這時候他們也不敢動手了,趕緊把非凡和非煙擡上小舟,幾人坐着小船去追趕帝祈雲。
畫舫在河裡燃得熊熊,火光映紅了天空,水芙蓉都被這火烤焦了,一陣陣來自地獄的修羅氣息,從小船的方向,瘋狂地撲向四面八方。
河邊綠坡,兩道祈長的身影正並肩站着,看着河中的情形。月光落在二人的黃金面具上,折射出冰涼的豔光,面具下那灼灼雙瞳,熱烈地注視着河中的情形。
“哎,又讓小美人受了一次罪,小美人的能耐還真是讓本門主刮目相看,這馭火術到底是什麼?”紫衣的那個輕搖摺扇,搖了搖頭,輕嘆不已。
“帝祈雲很耐得住氣,只怕不會輕易向懷安王下手,門主,您不如先把小美人弄了來,享受完了再說。”
綠衫的也開口了,一雙墨瞳笑吟吟地轉頭看向身邊人,“左護法,這小美人不是用來享受的,是用來消受的,本門主現在就算把她弄來,只怕也消受不了,她的火氣太旺了。”
“門主說得是,屬下祝門主此次旗開得勝。”紫衣的人抱了拳,低聲說了一句。
“走吧,洛君瑜只怕又要聞着我們的氣味了,這人真難纏,我們血玉門上回被這幾人折騰得損兵折將,真是不划算,找點樂子,賺點銀兩去花。”那人利落地收了摺扇,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河中畫舫,轉身大步走開。
“門主,懷安郡王有錢,不如去找他。”
“此計甚好。”
河風習習,拂彎青草,二人很快就消失在黝黑的山林之中,一隻山雀掠來,停在了他們剛剛偎着的那棵小樹之上,看着河中的火光,啾鳴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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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祈雲撕了步綰綰身上的衣,把她放進浴桶之中,她一身汗,都是被火烤的,衣裳也燒焦了一大片。
“步知道,說了讓你小心,呆在屋子裡還能中招,還想把我灌醉了,好去裝鬼嚇人,現在好了吧?”他輕擰步綰綰的小臉,不悅地責備她。
步綰綰哪有力氣反抗他,這金玉良言之藥,確實威猛,她體內的火鳳凰吞了這麼久,還未把火焰吞光。
“不知道非煙怎麼樣了啊?”
她乾啞地說了一句,有氣無力地趴在浴桶上。
“管她幹什麼?管好你自己吧,來歷不明,你還留在身邊,回頭我去和師兄說,趕她離開。”
帝祈雲長眉擰得愈緊,只三個人在屋子裡,這毒是如何下的?只怕這兩個人也逃不開干係。
“怎麼可能是她們兩個,沒見着他們跟我一樣痛苦嗎。”步綰綰搖頭,又小聲說:“傅家的人果然聰明,偏偏選在船上下手,其實更容易撇開干係。”
“行了,當好你的小女人,成天腦子裡想些什麼,再說一回,懷安郡的事非同小可,你若再想輕舉妄動,我也懶得救你。”他一伸手,在她酥軟的胸口上抓了一把,不悅地訓斥幾句。
“王上,非凡和非煙都救回來了,請王上出來說話。”
傅玉瑩的聲音從屋外響起來,帶着幾分哀求。
帝祈雲扭頭看了一眼,長眉緊擰,非凡當着那麼多人扯步綰綰的裙角,無論什麼原因,這人他都不會留,必須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