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飛迅速掃了一下情況,見雖有人受傷,但都是些不礙事的小傷,暗地裡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冷笑道:“毅公子如若出馬,這場龍氣行者之戰想必會輕易平定,所以,我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
陳俊毅點頭說道:“嗯,這話說得倒是不錯,如果是我出馬,一定會乖乖地把你這惹禍精交出去,任由他們處置,雙方的戰事自然就輕易平定了。”
柳飛很誇張地一個寒噤,道:“哎喲,毅公子,你這個人還真是無情啊。”
陳俊毅道:“誒,對他不入地獄,卻要拉我入地獄的人來說,這已經很便宜他了。”
柳飛無奈一笑,道:“哈,不就是拉你擋了一條龍氣麼,你又不是擋不下,不用這麼斤斤計較吧。”
“十六皇子,你是不是該給我們解釋一下,爲什麼要幫那小賊開脫?”與古、陳、正天門的弟子們分散後,來到一處無人的偏僻地點,江懷強不無怒氣地質問。
拓跋天亦是不滿地道:“是啊,十六皇子,當初在浮屠塔時你就說過,那傢伙是個神棍,這會兒怎麼反倒幫着他說起話來?”
慕容遷眉頭緊皺,沉吟半晌,方纔說道:“剛纔那個女子……”
江城子奇道:“十六皇,方纔我就見你有些不對頭,那個擋下懷玉小姐龍氣的女子到底讓你想到了什麼?”
慕容遷沉聲道:“懷麟公子,無論是我們慕容氏還是你們江氏,都是佛門信徒,何況我們又相交多年,關於這件事,你能否完全信任我?”
江懷麟道:“慕容與江氏向來同氣連枝,又同宗佛門,有什麼事,你可以儘管說來。”
“有一件事,我想要確定一下。”慕容遷道,“但實力弱些的,恐怕不頂事。”
江懷麟道:“你到底想要確定什麼?”
慕容遷眉頭仍舊緊鎖成個疙瘩,道:“這……咱們需得從長計議。”當下拉着江懷麟到了自己的私人居所,與他一番耳語,聽得江懷麟震驚非常。
這一日深夜,五良山內沉寂非常,風搖樹動,簌簌而響,隱約會聽到輕微的木魚聲,乃是負責諸門派弟子安全的佛宗子弟在夜修。
兩條詭異的黑影穿過山林飛縱而逝。
而在他二人身後,另有數條身影飛落。
“我說江懷強,咱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分?”
“拓跋天,你和我都認定那個小賊是假活佛,爲什麼十六皇子卻說他不是?你不覺得奇怪麼?”
“可是這般跟蹤大公子和十六皇子,真的有些過火。”江懷玉道。
衆人說話,自然用的是傳音入秘,以免被前方正跟蹤的兩人發現。
江懷強道:“咱們只要探清楚他們到底去核實什麼,又不會干預他們。”
江城子不無擔憂地道:“這樣做,肯定會激怒他們。”
江懷強道:“只要不被他們發現,他們哪裡來的怒氣?”
說話間,衆人已經跟蹤前方那兩條黑影來到了陳氏家族子弟的居所。
但無論是前方的黑影還是後面的江懷強等人,都沒有發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他們身後,另有一條身影在暗中跟隨他們,其身法詭妙奇絕,快如奔雷,卻聲無半息。
與此同時,在第一良峰的另一處火夏國諸門派弟子的居所。
“風師兄,連師姐,我看得清楚,那賊廝剛剛離開居所,自己一個人帶着他的那隻臭貓往第一良峰後山去了。”小炳道。
連雪晴問道:“那個蒙面的女人沒跟着他麼?”
小炳道:“沒有,就他自己一個人,那女人尚留在陳家子弟的居所。”
連雪晴哼道:“好,咱們這就行動,那個混蛋,不狠狠教訓他一通,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說着看向風千宇。
風千宇道:“我這個做師兄的,怎麼能任由自己師妹師弟被別人欺負?走,師兄陪你們一起去。”
三人當即離了居所,片刻後便轉到了陳氏所居的地方,陡地有一道迅雷一般的詭異身影出現,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怪*笑了兩聲,道:“喲,這可是意外的獎賞啊!”
片刻過後,他們已經被一條龍氣卷着來到第一良峰後山的一個山洞內。下一刻,山洞之中已然點起個火堆照明,三人發現,被抓來的不止他們,還有兩個身穿夜行衣的蒙面客,柳飛那小賊身邊的白衣蒙面女子,另外還有大禹國慕容、江氏兩族的幾個年青子弟。
而在洞之深處,黑洞洞的一片,似乎拐角後面還有一處空洞,只是他們看不到那後面有什麼。
“哈哈,我明明是打算到鼎鼎大名的陳家去抓幾個陳氏子弟,不想到了那兒,卻遇到許多其他門派的子弟自動送上門來,你們說,這是不是幸運呢?”
一個俊美非常、妖異奇詭的人摸着下巴,看着他們,眸中妖異光芒閃爍,笑吟吟地說道。
“咦,爲什麼好端端的,要把臉蒙起來呢?”這妖異男子看着蒙面的兩男一女說道,“是看到我無與倫比的俊顏,自慚形穢麼?”
“呸!”拓跋天憤怒地唾了一口。
妖異男子來到他的面前,瞪視着他看了半晌,道:“你這個人,真的很……醜。看到你這副尊容,我對你的龍氣都感到噁心了,可是……”他纖長的手指颳了刮他那紅到近妖的嘴脣,“我的癮要犯了,需要大量的龍氣,所以只好勉爲其難地將你留在此地。”
拓跋天道:“我醜?我的龍氣讓你噁心?我呸,你還知道自己是誰麼?”
王大志皺眉心道:“拓跋天這個蠢貨,居然只注意到對方對他的評價,這怪物後面的話有關我們所面臨的形勢,他卻半分也沒留意。”一邊想着一邊看了一眼江城子。
江城子也正朝他看過來,兩人四目一對,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憂慮。
聽了拓跋天的話,那妖異男子道:“我當然知道自己是誰。你可以叫我良雨,也可以叫我妖良。當然,良雨這個名字已經很久遠嘍,久遠到快要讓人忘記了,也許他已經不存在了。哈……哈哈……”
“嗯,讓我看看,這三個蒙面的人,是不是比你這個肥豬更醜?”妖良說着上前揮手揭去了兩男一女的面紗。
兩個男子,自然是江懷強、拓跋天等人早就知道的慕容遷和江懷麟。可那個女子真容一現,頓時令衆人身心俱震。
拓跋天駭然道:“大祭祀,怎麼會是你?你不是已經……”
慕容清雪黛眉輕蹙,無言以答。
妖良笑眯眯地道:“哦,原來是一個美女,這麼美麗的容顏,爲什麼要用面紗遮起來呢?人類的行爲爲什麼總是無從解釋?”雖然他的話中語意充滿好奇,但他的語氣中充滿的卻是戲謔。他將臉湊近慕容清雪,仍舊以這戲謔的口吻說道:“女人,你是在隱瞞什麼呢?”
慕容清雪埋下頭沉默不語。
“哦!”妖良怪*嘆了一聲,指尖擡起慕容清雪的下巴,“這麼美麗的女人,又是一個頂峰的強者,身體裡還充滿清聖之氣,你這肉體上冰清玉潔的女人,心裡到底隱藏着什麼秘密?”
慕容清雪瞪視着妖良,雖則感覺對方邪異的雙眸令她很是恐懼,但一想到自己心中所隱藏着的事,想到自己心中一直以來所尊崇的信仰,心靈深處立時就涌出來一股勇氣,使她直面着那雙充滿邪氣而又可怕的雙眸。
“哦!”妖良復又驚歎了一聲,嘴角彎起一抹勾魂的弧度,笑道:“我看出來嘍!你眸中有信仰的光輝。爲什麼要把信仰隱藏起來?難道,你是邪教異端?”
拓跋天嘀咕道:“說起邪教異端,你纔是最邪教異端的那個吧。”
先前慕容清雪出手抵擋江懷玉的龍氣,慕容遷感覺到那一瞬間透露出的飛龍氣息,就已然有所懷疑,此時見到這蒙面女子真是自己妹妹,心中已分不清是驚是喜,見妖良一直在妹妹身前晃悠,不禁急道:“喂,你這怪異傢伙,何必這般爲難一個女子?有什麼事對我等說就是。”
“你等?”妖良說着眸中光芒一閃,“你等對這個女人很在意嘛。嗯嗯,人類的感情真是奇怪啊,你們大晚上的,穿着夜行衣,又蒙上臉面,就是爲了要去探這個女子嗎?如果想要探望,爲什麼不光明正大地去呢?爲什麼要這樣偷偷摸摸?哈,夜晚雖然黑暗,但也是最能隱藏黑暗的時刻,你們一定是想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慕容遷急道:“你別胡說,她是我妹妹,是廣慈宮的大祭祀……”
“廣慈宮的大祭祀?”妖良說着一笑,“我想起來了,這個名號在大禹國可是相當響亮哦。聽說,登上大祭祀這個職位的女子都不準與男子私自往來,不過,事實似乎並不是這樣啊,她可是跟着陳家的諸多男子住在一處哦。外表冰清玉潔的女子,心裡到底是怎麼樣的呢?我很好奇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