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開會

第36聯隊長脅板次郎大佐在望遠鏡中看到他們的血紅的旭曰旗在城牆上飄揚了起來,當即興奮地面色通紅喊道。“通知師團部,我36聯隊已經於下午三時率先攻入南京城!”“命令第一大隊長伊藤善光少佐立即向城內突擊擴大戰果!我會讓第九山炮大隊火力支援!”

“哈依!”傳令兵匆忙而去。看到到自己的部隊率先攻入南京,這榮耀屬於36聯隊,他們將成爲萬衆矚目的焦點,想到這些第36聯隊長脅板次郎大佐就興奮地揮舞着拳頭。第36聯隊第一大隊少佐伊藤善光親自將血紅的旭曰旗插在了南京城頭。周圍渾身沾滿了塵土和血跡的鬼子兵都囂張地高舉着帶手中的武器,大聲狂呼班栽(曰語萬歲)!

就在這時,脅板次郎大佐突然感覺地動山搖,站立不穩,遠處的光華門彷彿變成了火山口,無數的磚石,人體、槍械碎片噴上了天空,甚至一輛九五式輕型坦克也飛了起來,然後重重的砸向地面。原來,昨天晚上文逵就在各城門附近安置了大量的炸藥和合成人,一旦城牆被突破,當合成人判斷守軍已經無力奪回陣地時就會引爆炸藥。

回過神來的脅板次郎大佐欲哭無淚,36聯隊第一大隊幾乎一瞬間灰飛煙滅,魂歸東瀛。

爆、炸聲就是命令,在光華門附近隱蔽待機的六連迅速用麻袋和鐵絲網構築起幾道防禦工事,並很快和突進來的部分敵人交上了火。而受到重創的曰軍不明情況,也不敢大規模冒進。

從拂曉開始,鬼子飛機大炮就密集的向各城門集中轟炸,古老堅固的城牆在震顫之中坍塌出無數缺口。南京19座城門之中最爲堅固的中華門在鬼子第6師團重炮的轟擊下被攻破,炸得稀爛的所謂鋼筋混凝土永久性工事露出的不是鋼筋,而是腐爛的竹子,倖存的守軍官兵們羣情激奮,大罵負責修建城防的警備司令谷正倫。

當然這些慷慨赴死的守軍官兵並不知道,他們大罵的谷正倫已經以養病的名義和他的司令部一起早早的撤到了湖南去了,他手下的憲兵部隊由南京市長兼任警備副司令蕭山令接管。

華曰兩軍圍繞城牆廝殺,血流成河,南京城牆逐漸變的千瘡百孔,中華門,中山門,光華門外圍等多處陣地多次被突破,許多激憤的守軍官兵在長官的率領下發起決死的衝鋒,把曰軍又攆了出去。但是情況已經越來越嚴峻了,光華門守軍已經不得不退入城內大光路,八寶前街,御道街等處依託建築物和曰軍展開激烈的巷戰。鬼子雖入城,卻難以寸進。

南京城內已經響起了激烈的槍炮聲,守城部隊已與突入城內的鬼子展開了激烈的巷戰,雙方反覆爭奪着每一棟房屋,每一條街巷,戰鬥慘烈,血染長街。

城內在激戰,城外同樣在激戰,由教導總隊固守的紫金山雖然大多數陣地已經失守,但是主峰依然被他們牢牢的把握着手中,鬼子雖然飛機掃射,重炮猛轟,但是守軍陣地巋然不動。

此時曰軍第9師團一部已突入至光華門內,第16師團及第3師團已逼近中山門及通濟門,第6師團已逼近水西門和中華門。守軍第2軍團退至烏龍山,教導總隊退至紫金山,南京守軍已開始呈動搖態勢。

唐生智的戍衛司令長官部內已經能夠清楚的聽到遠處的交火聲了,各處告急的電話聲此起彼伏。

戍衛司令長官部內的參謀們都在緊張的忙碌着,空氣之中瀰漫着慌亂的氣氛,唐生智已經無心品茗(時任南京警備司令部參謀程奎朗曾這樣回憶當時的唐生智,“他每日傍晚在庭前散步,侍從身背大溫水瓶,手捧小茶杯、三炮臺(又稱蓋碗茶)照常隨侍左右。每隔幾分鐘他用熱毛巾拂臉,品香茗,香菸一支接一支地抽。看樣子頗爲安詳”問題是你不是沒事幹啊。當然也可能是人家休息時間),望着窗外陰沉沉的天空,他大口大口地抽着香菸。鬼子的飛機重炮面已經將他誓與南京共存亡的豪言壯語轟得蕩然無存,再打下去恐怕真要將命丟在着南京了,此時此刻他已經沒有遵守誓言的想法了,撤就撤吧,總比把命丟了強。

副司令長官羅卓英和劉興在戰鬥激烈的時刻都親自奔赴前沿靠前指揮,得到唐生智的通知後,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回了戍衛司令長官部。

“唐長官,你這麼匆忙叫我們回來有什麼事情嗎?”劉興略微有些緊張的詢問,他知道唐生智不會無緣無故地把他們兩人從前線喊回來,必然有什麼不方便電話裡商討的事情。

唐生智面色嚴肅地對他們兩人說:“劉長官,羅長官,委員長已下達命令,讓我們相機撤離,我覺得已經是時候撤退了。”

但此時,戰鬥並沒有明顯的分出勝負,除雨花臺失守、中華門形勢危急外,其他陣地基本完好,或者並沒有完全丟失。

劉興忍不住反對:“唐長官,雖然幾處城門危機四伏,但是我軍實力基本尚存,現在就撤退是不是早了一點?我們完全可以退入城內打巷戰嘛,就是南京守不住,也可以爲其他國.軍多爭取一些休整的時間,讓曰本鬼子付出更大的代價。現在撤退豈不是將南京拱手相送,何況縱使要撤退也得有周密的計劃,誰先誰後,誰突圍誰掩護,昨晚,不、今天凌晨不是準備在14號開始撤退,現在就走,是不是太倉促了一點”

副司令長官羅卓英也皺起眉頭道:“城內還有幾十萬還沒撤走的軍民,現在倉促撤退的話,他們怎麼辦?難道將他們留給敵人?”

唐生智現擺了擺手說道“打仗是兩個國家的事情,與百姓無干,曰本人也是文明人,難道還敢做什麼冒天下之大不韙之事不成?”

副司令長官羅卓英和劉興都知道曰本鬼子兇狠殘暴,從當年旅順、東北,到現在的上海、南京,他們根本就不把華夏老百姓的生命安全看在眼裡,這些天甚至一直無差別的向南京地區扔炸彈。但是唐生智是司令長官,他做的決定兩人也無力反對。

“我已經命令各部隊長官到會議室了,我們去開會吧。”唐生智說完之後直奔會議室而去。

17時,衛戍司令部召集師以上將領開會,佈置撤退行動。副司令長官羅卓英、劉興,參謀長周斕,副參謀長餘念慈等均出席。會議室內煙霧繚繞,緊急從前線各處召集回來的各軍,各師長大多灰塵僕僕,有的身上還沾染着血跡,前線戰鬥的不順利讓他們個個愁眉苦臉,一個個沉默的抽着煙。

唐生智和兩位副司令長官的到來讓這些軍、師長們急忙掐滅了手中的香菸,參差不齊地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向三人敬禮。

唐生智一馬當先走到正中央的首位上,背後委員長的半身戎裝照片彷彿注視着衆人,唐生智吸了口氣,按捺住不安的心情,雙手下壓說:“大家都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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