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龍淵便一個人先行早早地前往餘明亮家了,自然也不會空手,在美國的時候龍淵也買了一些禮物,自然不會忘記了餘明亮幾人。至於白雪則是和戴月秀回了家,白子健那兒多給他一些自己的空間,相信事情總是能搞定不是?
畢竟白子健也不是說很傻呢。
“大哥,你來了?”開門的是雪雨,她此時因爲在家穿依舊很隨便,惟有不同的是因爲學習了鋼琴,身上愈發顯示了一種獨特的氣質。
龍淵點了點頭,換了雙鞋,“琴學得怎麼樣了?”
“剛學呢,手指都還不熟練。”雪雨謙虛地道,領着龍淵進了房間。
相對於半年前龍淵來這兒,這個房子的擺設都基本沒有變化,餘明亮雖然賺了一些錢,但還真沒來得及裝飾自己的家居。這會兒這個老頭正在泡茶,似乎是早就知道龍淵會這個時候過來。
“老餘。”龍淵把手裡拿的一個包放在了一側,坐到了沙發之上,看着他泡茶,笑着打了一聲招呼。
餘明亮白了他一眼,繼續安靜地泡茶。
“我們安源的地方茶,茵源茶?”龍淵的鼻子很靈,一下子就聞出了這味道。
餘明亮放下了茶具,倒了一杯,放到了龍淵的前面,罵了一聲,“你這鼻子還是屬狗的。”
“不好意思,我屬蛇。”龍淵抽了抽嘴角。
“這茶是我一個老朋友從山上採來的,算得上是正宗的茵源茶了。”餘明亮淡淡地道,“市面上的那麼包裝茵源茶都是人工培殖的,沒有多少真正的價值。”
龍淵沉思了一會,感慨地道:“不過,老餘你知不知道這茵源茶是哪個加工廠在市面上做麼?”
“這個?”餘明亮這會兒愣住了,有點兒尷尬,他雖然在一些超市裡看到了茵源共包裝,但真沒有去看過生產商。
龍淵淡然地道:“是福省的一個工廠。”隨後,頓了頓,又接着說道,“我有時候都覺得很奇怪,明明是我們安源的地方茶,居然生產商是福省人的廠子。”
餘明亮靜了下,“淵子啊,你還沒變呢。”
在社會上,很多事情還真不知道怎麼評價,就像是充斥在市場的寶潔品牌。有時候不管你買什麼牌子的洗髮水,都是寶潔的。
當然,有些氣自己是生不過來的。
龍淵笑了笑,“老餘,我也不是說有那麼憤世,只不過是還有些感慨罷了。”
“行了行了,我還是個教歷史的,你跟我講這些也沒有用。”餘明亮喝了一杯茶,搖搖頭。“我們的計劃什麼時候結束?我打算取出點錢了。”
龍淵看了眼餘明亮,“最近很缺錢用?”
“嗯,而且如今賺的錢已經足夠我後半生了,雪雨的人生還是要靠她自己。”更何況,雪雨是個女孩,餘明亮最多需要養到嫁人就行了。
龍淵點了點頭,“那過了年後我們一起清點一下賬目好了。”龍淵也是瞭解,餘明亮終究不是拿炒股作爲一種生活,只不過是一個賺錢的手段罷了,既然他已經賺夠了自己需要的數字,就沒有太大的必要在股市上擔驚受怕了。再多的股票在股市之中,也不能完全代表金錢。
“行,現在原來的一百萬已經增值了五倍。足足賺了五百三十二萬六千,當然這是這陣子開盤的報價。”餘明亮對於這賬目還是很瞭解的。
龍淵只是隨意地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雪雨也坐到了旁邊,“大哥,來聽下我的彈琴。”
餘明亮笑呵呵地虛晃了一手,“淵子去吧,這丫頭學到了一首曲子,就四處炫耀呢。”
龍淵露出了笑容,起身跟了上去。他現在雖然沒有學習鋼琴,但對樂理知識還是比較懂了。
雪雨帶他進去的並不是她的閨房,而是一個書房,不過其中很多東西搬開了,作爲雪雨練琴的地方。進門就看得到是一架還不錯的鋼琴,雖然不是雅馬哈名琴,但也算上是幾萬元的入門級鋼琴了。
如雪的顏色。
雪雨像是對待愛人一個,輕輕地掀開了蓋板,將樂譜放了上去,優雅地坐着,讓龍淵都似乎看到了一個不同以往的雪雨。雪雨原本樂觀好動,不過如今卻是顯現了她安靜典雅的一面。
那如詩意地音樂響了起來,手法雖然有些生澀,但基本連貫,也少有失誤了。
“致愛麗絲。”龍淵輕輕地喃了句,這是一首很著名的鋼琴名曲,看樣子雪雨的樂器天賦還很不錯。
一首罷了,龍淵也是笑着鼓掌,“雪雨,彈得很好聽,再多練習一下就可以出師了。”不過,似乎彈鋼琴還需要去考級,雖然說考級了也不能夠說明一個人對鋼琴的天賦,但至少更爲熟悉了不是。
雪雨聽到了龍淵的讚歎,也是高興地起了身,跳躍似地到了龍淵的身邊,“大哥,真的呀?”
“嗯。”龍淵笑了笑,自然地揉了下雪雨的頭髮。“我和小雪打算初六就訂婚,到時候記得來呢,你彈鋼琴好不好?”
雪雨的身子微微一怔,有點兒不自然地道:“這麼快啊?”
雖然已經習慣了,但真正聽到這話的時候,雪雨還是發現自己的心不爭氣地一跳。
“是。”龍淵點點頭,並沒有感受到了雪雨這一時刻的變化。
“恭喜你們呢!”雪雨笑了笑,“那我還得好好練習一下《夢中的婚禮》,彈得不好聽可別怪我呀。”
“怎麼會呢。”龍淵淡然一笑,隨後便轉身出去了。
雪雨看着那個身影的離去,心有點兒愰然若失。
有些情總是消失得飛快,讓人來不及準備。
進了大廳,龍淵也和餘明亮說了一聲,自然也沒有什麼問題,初六就初六,餘明亮頂多那個時候不去拜年就好了。
晚飯既然已經說好了去狀元樓,餘明亮家裡也沒有做飯,四人一起走着路前往了狀元樓。
狀元樓的變化還是比較大了,原來只是擴了兩個店面,開通了二樓,但如今居然搞到了四五個店面,而且三樓還有更爲精緻的雅間了。在狀元樓的玻璃門上,貼着一張巨大的海報,海報上的人就是龍淵,他居然被人P得拿了一瓶啤酒——他明明記得當初是在舉杯的時候被店老闆拍了幾張照——上面的廣告詞如下:來狀元樓,喝狀元酒,做全國狀元!
龍淵看到這的時候,鼻子猛然一抽。
餘明亮卻是笑得合不攏嘴,“怎麼樣?我就說你當初籤這個廣告太吃虧了。”
龍淵撇了撇嘴,在心裡鬱悶地決定,下一次再也不來狀元樓了!
幾人進了門,那老闆卻只認得餘明亮了,“哎呀,餘老師,您一家人來了?這位是?雪雨的男朋友?”
餘明亮忍俊不禁,“我說劉老闆,你不會是把他都忘了吧?”說着他一把將龍淵推在了眼前。
“這……”老闆仔細地盯了許久,這才認了出來,“這不是我們的大狀元嗎?哎,瞧我這眼神!”
龍淵看着這位眯着眼看人的老闆一會,有點兒無奈地擺擺手,“老闆,你是錢賺多了吧?”
“哪裡哪裡,我這都是借了不少錢在擴大投資,都還沒有收回成本呢!”老闆裝出一副可憐像。
龍淵覺得好笑,沒有說話。
餘明亮也是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先上菜吧。酒可是要免費送的呀!”
“那是那是,這狀元來了我們狀元樓啊,啤酒一律免單,我做主還送一瓶上好的瀘州老窖。”老闆點了點頭,笑着給幾人引着路,一面招呼別的人手快點兒準備上菜。
基本上,普通菜這兒人會看着上,當然自己點菜也可以。
因爲只不過是四個人,因此去的是個小包廂,分賓主做了下來。
“這個老闆鬼精着呢,說實話他這的店還真是靠了你的名氣。”餘明亮見這老闆離去之後,便帶着笑意道,“你們上學期在京城可能不知道,不少安源中學的學生都寧願來這兒點些小菜吃,家人做酒席也是基本上會選擇來這兒,說是要沾點狀元氣……”
龍淵搖搖苦笑,還真是他當初把升學宴辦在這兒惹下的禍,還別說那一個P過的廣告的了,龍淵都沒有膽子再來這兒一趟了。“不說這個了,老餘,餘嬸現在你們錢也有了,不打算換過一個地方住?”
龍淵知道餘明亮那麼的房子是學校分配的,那還是餘明亮在學校教了二十年的書後,這才低價分了到手,小是有點兒小,舊也有些舊了,但畢竟他們家也沒多少人。
除卻了雪雨,基本上就是餘明亮和餘嬸兩人在家。
“不了,這房子又不是住不得。我纔不花這冤枉錢。那些錢呢,我打算往後有時間了就和你餘嬸全國各地去轉轉。我這大半輩子都被繫到了這安源,現在人老了就想四處走走看看了。咱讀歷史的,一些歷史名地還是要親眼去看看的。”餘明亮淡然地道。
龍淵點了點頭,“這也倒是,不過現在很多城市都變化很大,一些歷史性的古蹟也不過是一些後人製作的了。”
“那沒有關係。”餘明亮擺擺手,“現在我也是教累了,過了明年我就提前退了。”
“也好,老餘,外出旅遊這個相機是最爲重要的,回頭送你一個好相機,多拍些照片,也發些我看看。”龍淵喝着茶,笑了笑。
餘明亮哈哈一笑,“放心,會的會的。這京城也肯定會去的,到時候記得好好招待我呀。”
“雪雨也在嘛。”龍淵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雪雨,輕笑道。
餘明亮也發現了雪雨有點兒心不在焉,“雪雨啊,在外頭有沒有找男朋友呢?”
“爸,你說什麼呢?”雪雨白了餘明亮一眼,不高興地道。
“也該好好找找了呢,可別等我們倆給你介紹。”餘明亮話裡有話,看似玩笑,但也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