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段似曾相識，是因爲龍淵在後來看《人在囧途》中看過了這一個橋段，雖然那只是一個調味的段子，但也是很清楚地描寫出了華夏不少車站、賣場常見的一幕，黑貨推銷。手機估且不計較是否真假，但許多的人要是被纏上了還是會惹麻煩。
像是在昌城，如果你去問了價錢，表達了想進一步瞭解的意願，要是不買個手機走就很難走掉。
不能夠只說是社會有些亂，更多的是想通過雜亂的途徑來獲得利益的人太多了。
而聲音似曾相識，那是因爲龍淵記得這個聲音。她就是如玫。
雖然說龍淵和她並沒有多一點兒交集，不過龍淵也看得出來，這個女人並不是太壞，至少她曾勸說過龍淵就此離去，不要招惹了李勝。
龍淵停下了腳步，擡頭一看，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正是阿成。只見他早已經認出了龍淵，帶着笑將衣服合了上來，旁邊也跟上了如玫，只不過她這會穿着很普通了，並沒有像當初看到的那樣有富家子女的樣子。
當然，她的好玩和狡猾的氣質卻是沒有辦法改變。
“大老闆好久不見了呢！”如玫收回了賣手機的甜甜聲音，笑着和龍淵打了一個招呼，手挽上了阿成的胳膊。
龍淵笑着搖搖頭，“是很久不見了。不過你們的變化，嗯，讓人吃驚。”
他可不會輕易地認爲這兩人就不再走小偷小摸的路子了，不摸手機，他們這手機是哪兒來的？
阿成得意地道：“如玫現在已經嫁給我了。”
龍淵愣了下，看了一眼陳玖，見她樣子也很淡然，並沒有什麼不好意思，也是笑了笑，“成家了好，會定性一些。”
“哎，你不要老擺出大叔的說教語氣吧，難得一見，請我們吃頓飯吧。”如玫手一揮，打斷了龍淵的話。
龍淵苦笑道：“可是我們纔剛剛吃過飯。”
“說了是請我們吃，又不是你們一定要吃。”如玫很認真地糾正道。
龍淵點了點頭，“也好，走吧。”
不過，才走了兩步，龍淵就轉頭道：“你們倆可不要再想從我手機摸手機了，現在就是我這個跟班你們倆都對付不了。”
如玫嘴硬地道：“誰摸手機了？我們這可是進的貨。”
進的貨？從別人口袋裡進的貨。龍淵搖頭自笑了會，就將兩人帶到了賣場不遠處的館子裡，又給他們點了些菜，這才和蘇雅兩人喝着茶，看着他們。“按理來說，你們賣這手機應該是一本萬利的生意了，怎麼看樣子過得不怎麼樣？”
阿成臉色有些尷尬，“我們師父走了，就留下了我和如玫在天城討生活，不摸些東西根本就過不下來，而且這活也是難做啊，今天一天都沒有肯買。”
大多數人還是知道阿成手裡是黑貨的，他們寧願要正品也不願要這種黑貨，更何況更多的人不喜歡和這種人打交道。
如玫一邊迅速地吃着飯，接着話道：“王三又被抓起來了，李叔不在，也沒有辦法救他出來。”
“李勝去哪兒了？”龍淵好奇地道。
如玫皺了皺眉，狐疑地道：“你怎麼知道李叔名叫做李勝？”
龍淵擺擺手，“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如玫也沒有追問下去，“我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他只是說要做一筆大買賣。”
龍淵輕嘆口氣，“好好的一個八極前輩爲什麼要走這一條路呢？”
阿成輕哼一聲，“這路又沒有什麼不好的，我們也只對富家人出手。”
“終究不是正道。即便是富家人，他們的錢也不是全都來得不乾淨。”
阿成還要解釋，但龍淵也不想再討論下去，揮手製止了他繼續說，而是又問起來，“你們什麼時候結婚的？”
“就年初嘍。”如玫笑了笑，“這個傻小子雖然說讓人滿意，但對我還是不錯的。”
阿成嘿嘿一笑，又搔了搔頭，裝起了沉悶。
“恰巧，我也是年初訂了婚。”龍淵伸出了戴着戒指的手。
“哦，是不是上一次在火車上的那個小女娃？”如玫八卦地猜道。
龍淵點了點頭，臉上也是止不住的笑。
如玫又指了指蘇雅，帶着笑問：“那她呢？”
“我的秘書。”
“秘書啊！”如玫拖着長長的音，帶着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龍淵。
龍淵自然是臉色都不變，“瞎想些什麼。”
“沒啦。”如玫擺擺手，繼續吃起了菜，“現在做什麼生意了，我記得你才只是上大學的。”
“嗯，開了個公司。”龍淵解釋了一句，“現在上大學也可以開公司，又不是說會有衝突。”
“真是有錢的大老闆。”如玫嘆了口氣道。
龍淵雙手相握，頂着下巴，微微前傾身子，“你們倆呢，難不成打算一直幹這一行？等你們孩子有了，還做這行？”
如玫一聽就放下了筷子，臉色有些難看。阿成就更是不停了吃飯，輕哼了一聲，“怎麼看不起我們了？”
龍淵搖搖頭，“並不是我看不起你們，而是這麼做下去，你覺得周圍有多少人看得起你，我是把如玫當朋友，你心不算壞。”再懷着什麼大道理的賊，只要是做了賊，那就擺脫不了這種印跡。
如玫偏頭看了一眼阿成，又繼續吃了起來，“我是隻上過小學，阿成是文盲，你覺得我們除了這一條路還能做什麼？”說話之間，嘴角有些苦澀。
龍淵敲了敲桌子，“過來幫我吧，正好我的公司也還缺人手。”
如玫一聽，撲哧一笑，“你還真是大膽，把賊招來公司，不怕我們把你的公司都全部偷走嗎？”
“這倒還不至於。”龍淵嘴角微微一撇，“把你們留下，等什麼時候李勝來找你們了，我也正好要見見他。”
如玫一愣，“你想做什麼？我可告訴你，你打不過他的。”
“以前沒打過，也不代表我現在打不過了。”龍淵摸摸鼻子，聲音裡盡是自信。
阿成不屑地道：“你還真是自我感覺良好。要是真不怕死，到時候只管打吧。”
如玫瞪了阿成一眼，阿成就不敢再說什麼話了。
“打不打的話另說吧。現在我是在問你們，一句話，願不願意。”龍淵口氣之中帶着領導者的氣勢，他只需要聽到一個回答就足夠了。
如玫低下了頭，“我們再考慮一下吧，現在王三也還在關着。”
“他犯了什麼罪？”龍淵眉頭一簇，問。
“還不是摸東西，他是人小膽子大，手藝還沒有學好，就敢摸上別人住的地方，被抓了個現形，人打成了半條命不說，怕是要判上幾年。”如玫苦笑着道。
龍淵搖搖頭，“已經判了的話我也沒有辦法，讓他在裡面待吧。”
“判倒還沒有，對方說如果賠償損失的十倍，就可以撤銷起訴。只需要關上十幾天就成了。”如玫低下頭，沒有看龍淵。
龍淵思慮了起來，“十倍是多少？”
“五十萬。”阿成嘆口氣，“他去偷的東西也不過只值五萬而已。”
“成，我給你。不過，你們倆是不是答應了呢？”龍淵帶着笑問了起來。現在五十萬對於他來說已經是毛毛雨了。
如玫高興地擡起頭，“真的？”
“那王三怎麼辦？”阿成和王三的關係也還算好，這會兒問了起來，是在問龍淵收不收留王三。
龍淵說心裡話是不想收留王三，王三年紀較小，而且還是九零後，思想很叛逆，膽子也很大，根本不會聽從龍淵的吩咐，留着也會出事，但這會兒也不好直接，當下就皺着眉說：“他如果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他幫忙安排一個工作，來我公司就另說了。”
龍淵的公司可不是收容所，他不需要只會給自己造成麻煩的人存在。
如玫知道這是龍淵的底線，但也是挺高興的，“那現在是不是要改口叫你大老闆了？”
龍淵嘿嘿一笑，“稱呼隨意就可以。”說話間，又介紹了蘇雅和知秋給兩人認識。蘇雅雖然說不理解龍淵爲什麼要收下兩個明明臉上都寫着賊的人進入公司，但公司又不是她的，龍淵是可以一言而決，她的定位也只是一個秘書，在這一方面她還是知道自己的位置。
倒是兩人對於知秋的來歷大爲驚訝。
“我聽李叔說過，武當的靜秋道長古太極已經爐火純青，便是他也沒有辦法在靜秋道長手下討到一點好處。”如玫看了眼知秋，感嘆了一聲。
龍淵笑了笑，“若真是這樣，我想李勝也難在我手裡討得到好處了。”龍淵雖然沒有和靜秋打過一場，但龍淵相信已經不會輸給他了。
像他們在武學上造詣到了這一種地步之後，已經難以說誰一定可以秒殺或者是完勝對方，在古武方面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誰的功夫不是已經到了爐火純青，誰的對戰經驗不是無比的豐富，即便是招式上偶有吃虧也會迅速討回來。
就算是真有人達到了宗師的稱號，也不可能以一敵數，古武的本質還是強身健體，而不是秒殺敵人；龍淵雖然說沒有見過真正的先天之境的古武者，但龍淵也不會說很怕，即便討不到好又如何呢？
現在的社會已經遠遠不是冷兵器時代了。爲了自己的安全，龍淵以後可不能保證不會帶上了一把M9。
兩人吃罷，龍淵就隨着如玫前往了公安局，因爲這事，龍淵也是打了一個電話給楊畢，楊畢自然不知道秦家已經不支持龍淵了，即便是知道也不至於說冷落龍淵，畢竟龍淵的後臺還是太多了一些。
楊畢在天城雖然沒有多少交情，但好歹有幾個朋友，龍淵在處理起事情來也不至太被動，迅速地交上了賠償，而王三也沒有再關着，而是放了出來。
滿身是傷的王三在知道是龍淵將他救出來的時候，並不是抱有着感謝，而是很生氣。但好歹沒有發作，可在知道如玫和阿成準備放棄偷摸的這一條路之後，卻是破口大罵了起來。
“你們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也太讓師父失望了！從今以後，我王三不認識你們，等我找到了師父，一定會再來找你們的……”王三恨恨地說着，又看了龍淵一眼，帶着恨意而去。
只是這眼神並不能給龍淵有什麼傷害。
他不會忘記是龍淵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