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在屋裡看了一圈,沒有發現秦柔的身影。
“對了。”林清菡開口,“你找的那個心理醫生來了,正在給秦總做心理輔導呢。”
林清菡指了指樓上。
“我去看看。”張玄點了點頭,朝樓上走去,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樓上傳來的房門響聲,秦柔從一間客房裡走了出來。
張玄看着秦柔,問道:“感覺怎麼樣?”
“沒什麼事啊。”秦柔搖了搖頭,“其實你們不用爲我這麼費心的。”
張玄搖了搖頭,秦柔現在的性格變化,他能明顯的感覺到,以前的秦柔,性格還是有些強硬的,但現在的她,性格當中完全沒有那抹強硬了。
張玄走上樓梯,“晚上想吃什麼,今天把天天接回來了,請你們吃飯。”
秦柔掩嘴一笑,看了眼樓下正坐在衣服堆上的天天,眼中出現幾分寵愛,“我問問天天吧。”
秦柔說着,朝樓下走去。
張玄看了眼秦柔的背影,隨後推開面前的房門。
客房中坐着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臉上戴了一副黑框眼鏡,在看到張玄的瞬間,這女人立馬單膝跪地,“見過Satan大人。”
張玄不在乎的擺了擺手,出聲道:“魯麗,秦柔她怎麼樣?”
魯麗就是面前這個三十對歲的女人,全球頂尖的心理醫生。
魯麗慢慢起身,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情況可以說好,也可以說不好,秦女士精神方面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想要憑藉自己恢復,幾乎是不可能的,好在這種精神衰弱不會對她的生活造成什麼影響。”
“有恢復的可能麼?”張玄問道。
“有,而且真的想要恢復,這過程並不是很難。”魯麗點頭,“大人,上次的事情,我也聽說了,秦女士現在,是有了心魔,想要讓她徹底恢復的辦法只有一個。”
“什麼辦法?”
“當着秦女士的面,把那些折磨過她的人,全都宰了,當那些人死掉,秦女士的心魔自然也就散了。”魯麗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這對她來說,就是簡單的告訴患者一個治療的方法而已。
張玄嘴角一咧,那些人,他從來都沒想着要放過,宰了他們,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對了,魯麗,你給我也看看吧,我最近的情況,有些不對勁,總是容易生氣。”張玄晃了晃腦袋,壓下心底剛剛升起的暴躁。
魯麗苦笑一下,“大人,你受過嚴酷的心理訓練,你的心理防線,我完全無法突破,恐怕很難起到效果,不過還是可以試一試,大人,你先坐下。”
張玄按照魯麗說的,坐在牀邊。
魯麗坐到一張桌前,桌上放有一個水杯,魯麗拿起一個鐵勺,輕輕的,富有規律的,敲打着水杯。
“叮叮叮叮”的聲音響在張玄耳邊。
魯麗另一隻手,又拿出一本書,慢慢的翻着,“大人,最近氣溫有些轉涼了,也該加些衣服,你覺得今天天氣怎麼樣?”
“還行吧。”張玄無所謂的說道。
“萬里無雲,一片晴朗,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呢,大人,這個時候,你從牀上爬起來,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想要去接你的妻子下班,又準備了一場浪漫的約會,結果剛走了一半的路程,天空突然佈滿烏雲,下起了暴雨,淋溼了你剛剛纔換上的乾爽衣服。”
魯麗聲音很輕的說着,像是在講一個故事。
張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沒有出聲。
魯麗繼續一手敲打着水杯,一手翻着書籍,繼續道:“你找了個地方避雨,卻剛好路過一輛車,濺起了大量的泥水,到你身上,你拿出紙巾,擦着身上的泥點,又被人踩髒了你的新鞋,你……”
“不用說了。”張玄突然開口,“我無法陷入到你說的那種意境當中。”
張玄微皺的眉頭緩緩舒展,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心理防線強大,有時候並非是什麼好事。
魯麗敲打水杯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看着張玄,開口道:“大人,並非沒有一點用處,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怪事?”
“怎麼?”張玄看向魯麗。
“剛剛我敲打水杯的時候,敲出的節奏,與大人你正常呼吸頻率相同,隨後我翻開的這本書。”魯麗拿起自己一直翻頁的書籍,“上面有很多血腥暴力的圖片,在我跟你說話的時候,你的目光會下意識集中到這些圖片上面,縱然以你那個角度,根本看不清圖片上是什麼,說明你在潛意識中,對這些圖片,非常感興趣,這不符合你一直以來的性格,據我所知,大人,你心中一直渴望的,是平靜的生活吧?”
張玄張了張嘴,剛準備出聲,又聽魯麗道:“隨後,我試着放慢了敲打杯壁的頻率,也換了一些風景圖出來,你在這個時候,皺起了眉頭,等我將敲打頻率增加後,圖片換成血腥一點的,你的眉頭又不自覺的舒展開,你的潛意告訴我,你在渴望着一種殺戮,你討厭平靜的一切,你心底在躁動。”
魯麗說到這時,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張玄面前,盯着張玄的雙眼,“就好比,那突然下起的大雨,不會對你造成一點影響,反而會讓你因爲這多變的天氣而顯得愉悅,那漸了你一身泥的汽車,也不會讓你感到憤怒,因爲你在苛求這種不確定性,苛求別人的挑釁,苛求一個發泄的機會,當一個人突然踩了你一腳時,你的內心是歡喜的,因爲這給了你一個可以動手的理由,給了你一個……”
魯麗這些話,一字一句,說的非常清楚,她的聲音越來越大。
“給了你一個,讓你看清自己,釋放自己的契機,你,渴望血腥和殺戮!”
當殺戮兩字落下後,魯麗猛然一腳踏出,在張玄的腳側面重重一跺,就好像刻意要去踩張玄的腳一樣。
一直坐在那裡的張玄,在這一刻,突然動手,他猛然伸手朝魯麗的脖頸抓去,隨後狠狠捏着魯麗的脖子,將魯麗抵到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