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元與祝風站在一起,當張玄的眼神看過來時,祝元只感覺這天更加嚴寒,自己彷彿置身於冰窟一般,渾身上下都在打着冷顫。
祝元不止一次聽說過地獄君王之名,可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之前一直都很奇怪,因爲他聽聞,地獄君王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怎麼會讓提到他的人,都發自內心的露出恭敬神色。
今天,祝元終於體會到了,面前這人帶給自己的壓力,比老族長帶給自己的壓力,還要大,哪怕作爲不死不休的敵人,在他面前,也讓自己升不起一點反抗之心。
祝風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他的手腕處,正不停的冒着鮮血,“殺!祝元,給我宰了他,快!”
祝風面容扭曲,眼淚瘋狂的流下。
祝元沒有理會祝風的慘叫聲,他額頭冒出密集的冷汗,看着張玄,“張先生,我知道我們祝氏……”
祝元話才說一半,就見張玄的目光從自己身上移開。
在張玄目光移開的瞬間,祝元大鬆一口氣,就在剛剛,他感覺自己喘息都有些困難。
張玄目光看向上方,笑道:“有朋自遠方來,應該是件喜事,何必偷偷摸摸,又不露面呢?”
“笑話!”天空中,一道冷哼聲響起,一名身穿紅色斗篷的人御氣而來,“你張玄,違反規定,於這太陽照耀之時,公然發動戰爭!”
身穿紅色斗篷的人從空中慢慢落下,站在張玄身前十米處。
祝氏莊園中,兩方人仍舊在進行廝殺。
張玄聳了聳肩,“有點奇怪,炎夏九局定下的規矩,神隱會何時要遵守了,難不成,你作爲炎夏地區的神罰使,還在九局兼職?”
“張玄,我來,並非和你玩這種文字遊戲的,我要你,立馬停止戰鬥!”紅袍人開口,“以我炎夏區神罰使,仇洋的身份!”
“呀!”張玄面露驚訝之色,“仇洋,原來是炎夏區神罰使,東部區域主使大人,失敬失敬啊。”
仇洋麪露不耐,“張玄,你沒必要做出這虛僞的模樣,安德烈掌控使大人的消息,我們都收到了,你雖然擔任獄卒一職,但你這職位,是怎麼來的,你心裡非常清楚,不過是有了些機遇,這還不是你能夠在我面前張狂的資本,我再說一遍,停止戰鬥!放了祝氏的人。”
“我要說不呢?”張玄歪着頭,一臉疑惑的看着仇洋,“按照規矩,祝氏欺我家人,我宰了他們,又如何?”
“規矩?”仇洋冷笑一聲,“要說規矩,這林清菡,是自願嫁入祝氏,你想報復,與祝氏又有何關係。”
張玄聽到這話,兀的一愣,隨後用一種自言自語的語氣道:“對啊,這跟祝氏又有什麼關係呢?”
“最後一次警告,放了祝氏的人!”仇洋大喝一聲。
“行吧。”張玄攤了攤手。
祝元聽到這話,面色一喜,拉着斷手的祝風,大步朝仇洋那走去。
“殺了他啊,祝元,給我殺了他啊!”祝風還在大吼,他手腕處的血跡已經止住了,到底是祝華泰的親子,雖然紈絝,但也有幾分實力,達到了御氣。
都城三大家和那些地下勢力,在屠殺之餘,看到這邊的一幕,都有些愕然,地獄君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難不成,君王還在受到神隱會的約束?
“族長,先走!”祝元用力拉了一把祝風,走向仇洋那邊。
仇洋站在張玄對面十米外,一臉得意的看着張玄,嘴角洋溢着勝利者的笑容,眼中盡是譏諷。
就在祝元以爲事情已經結束之時,一道暗金色的光芒,突然從他眼前閃過。
緊接着,祝元便眼睜睜的看到,自己身旁,原本還在大吼大叫着要殺掉張玄的祝風,聲音戛然而止。
一柱鮮血猛然噴出,祝風的腦袋,如同皮球一般,掉到地上,滾落了幾圈,祝風的眼睛還大睜着,臉上的表情,還是那副要殺人般的猙獰。
祝風脖頸處噴出的鮮血,灑了祝元一臉。
“張玄!”仇洋大吼一聲。
張玄散掉手中的暗金長劍,微微一笑,“這事是和祝氏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呢,抱歉,我吃醋了,我老婆的嫁袍,只能爲我穿。”
張玄說完這話,一步踏前,大聲吼道:“光明島所屬聽令,斬盡這莊園內,一切與氏族有關之人,敢阻攔者,殺無赦!”
“領命!”
一陣齊齊的吼聲,從莊園內響起。
都城三大家,以及那些地下勢力,見到這樣的一幕,看着張玄眼中那股肅殺,聽着地獄行者們的吼聲,心中感慨。
地獄君王,仍舊是那個地獄君王。
整個祝氏莊園,陷入一邊倒的屠殺,不光是祝氏,連同到來的蘇氏和蕭氏成員,也都逃不過去。
地獄行者,聽從君王之令,完全沒有憐憫可言。
平時,地獄行者可能是任何一種職業,他們可能是救人的醫生,可能是打官司的律師,也可能是路邊的一個清潔工,可當君王下令那一刻起,他們就變成了行走在這世間的死神,是最無情的劊子手,肅清擋在君王面前的,一切敵人。
仇洋看着周圍的廝殺,面色鐵青,他沒想到,這個張玄,竟然這般無視自己,他不過是一個憑藉機遇當上的獄卒,在這之前,他還是一個罪徒,他憑什麼,無視自己這炎夏東部的神罰主使!
怒火在仇洋心頭燃燒。
“張玄,我要你命!”仇洋大吼一聲,身形前衝。
可這仇洋身形才動,便被一人擋了下來。
身穿麻衣,頭戴斗笠的身影出現在仇洋麪前。
“麻衣?怎麼,你要攔我?”仇洋盯着眼前的人。
“呵呵。”麻衣發出沙啞的聲音,“攔你倒不至於,我只是給你提醒一下,你現在想要對獄卒動手,在你碰到他的一瞬間,可就不要怪我按照規矩辦事了。”
仇洋拳頭一捏,“好!你們很好,這件事,我們走着瞧!”
仇洋袖子一甩,御氣離開。
麻衣呵呵一笑,同樣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