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立站在中醫館門口抽了支香菸,腦子裡還在想着昨天張玄對他說的話,他現在真的迫切想要見到那個青年,對方的言論,見解,對於現在的中醫學來說,有着一種跨時代的作用,還有他那一手醫術,若能拿出來,供大家瞻仰學習,對整個醫學界來說,那都是天大的喜事。
但閆立心中也清楚,這偌大的世界,想要再遇到一次,談何容易。
閆立嘆息一聲,走進中醫館,一進門,就聽到醫館內吵哄哄的,一羣人不停地喊着滾吧,腦殘之類的話。
“怎麼回事?”閆立疑惑自語一聲,朝前看去,卻剛好看到從人羣中走出來的張玄。
這一下,可讓閆立激動壞了,他連忙快跑幾步。
“小師傅!小師傅!”
閆立連跑帶喊的,衝到張玄面前。
“小師傅,太巧了,沒想到在這能碰到你。”
閆立一臉的興奮,臉上的皺紋好像都因爲見到張玄舒展了不少。
“也不算巧吧,怎麼了?”張玄有些語氣不耐的問了一聲,今天見到這些中醫們如此品性,他心已經涼了大半,無法接受比自己更強的人,發展空間已經註定,這些人雖然無法代表全部的中醫,但也能代表一大部分的人了。
閆立剛想開口,告訴張玄,希望張玄能辦一個講會,來給全國的中醫們講述一下他的理念,結果還沒開口呢,就被人給打斷。
“師父,你認識這小子?”閆立那名男性徒弟走了過來。
“沒有禮貌!”閆立當場呵斥一聲,“你說誰是小子?”
“閆老先生,這人你認識?”那姓王的醫生也走了過來,眼中帶着疑惑。
原本將要出館的林清菡,看到這一幕,駐足在不遠處,臉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這個啊……”閆立輕笑兩聲,“認識倒談不上,你們還記得我剛剛給你們講的案例?昨天在商場,就是眼前這位小師傅,爲患者及時治療,這份醫術,就是我,也自嘆不如啊!”
閆立說話時,完全沒有注意到其餘人臉上那副震驚的表情。
林清菡就站在不遠處,閆立的話她聽得清楚,她性感的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微笑,這不是因爲閆立的話讓這次項目有了轉機,而是單純的因爲張玄,因爲張玄又一次超出她的意料。
“閆老先生,您剛剛說的那個年輕人,就是他?”馬會長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閆立點了點頭,唏噓不已,“昨天,若不是這位小師傅,閆某就要眼睜睜看着一條生命在眼前逝去,這位小師傅的醫術,醫學理念,是我們在座所有人都要學習的。”
閆立的話,讓在場的這些醫師,全都瞪大了眼睛。
“免了。”張玄擺了擺手,“自大的人,我教不會。”
張玄開口,話剛落,他理都不理這些醫師,大步朝館外走去。
“小師傅留步!”閆立趕忙攔住張玄,他攔下張玄的方式,和剛剛王醫生惡狠狠的態度不同,而是非常誠懇,“小師傅何出此言?”
閆立一口一個小師傅,那是因爲他真的認可張玄的醫術,學術之道,達者爲先,哪怕閆立比張玄大五十多歲,也不敢以前輩自居。
閆立問完,發現張玄並沒有理會自己,他又注意到,自己兩名徒弟都有些臉色難看,其餘醫師們也都一臉尷尬。
“說,你們剛剛是不是得罪小師傅了!”閆立掃視所有人一圈,當場質問道。
“閆老先生,是這樣的,剛剛這位小師傅,他……”馬會長衝閆立尷尬的笑了笑,將剛剛的事情陳述了一遍。
“胡鬧!簡直胡鬧!”閆立“砰”的一聲,一巴掌拍到面前的木桌上,“難怪小師傅會說你們自大,你們這般目中無人,不是自大,又是什麼!”
“老師,這也不怪我們啊。”閆立那名女徒弟露出一臉委屈的神色,“我們哪知道,他就是您口中那位,昨天治病的年輕人,而且他還說您的醫術一般般,我們當然就生氣了。”
“何來生氣?”閆立怒目瞪向他徒弟,“你們真是井底之蛙,坐井觀天,不知一山還有一山高的道理,這世上能人異士奇多,比我閆立醫術高明的,大有人在,難不成你們還要挨個懟回去不成?”
閆立在這大發雷霆,不光是這些醫師的臉色不好看,就是那些企業負責人,同樣如此。
剛剛的學術交流,他們也在聽,雖然一些專業術語聽不明白,但閆立對於他提出案例中那名年輕人的敬佩,人人都能聽得出來,誰都沒想到,自己剛剛還罵着腦殘,神經病的人,就是閆立口中的那人!
如此大的反轉,誰都沒有想到,其中,王醫生是臉色最不自然的一個,剛剛,就他罵的最兇,還要讓張玄道歉。
王醫生開口:“閆老先生,恕我直言,並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話,只是此人太過年輕,昨天在商場,突然有人發病,而你又剛好在那,患者的病狀你無法醫治,卻被這個年輕人治好,今天,他又代表林氏來參加這個招標會,這事真的很巧合。”
王醫生話沒說完,但其中的意思是個人就能聽出來,他在說,昨天發生的一切,都可能是演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林氏爲了這次和官方的項目合作。
“是啊師父。”閆立那名男徒弟也開口,“您一直告訴我們,中醫是最看重經驗的,他這麼年輕,就算昨天的一切真是湊巧發生,又會不會,他剛好碰到以前遇到過的症狀,纔會醫治呢?一個患者,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醫術的深淺,還需要多次證明的。”
閆立徒弟的話音剛落,就聽張玄冷哼一聲,在他面前的桌面上,剛好放着一排銀針,張玄隨手拿起幾根銀針,食指與大拇指穩捏,然後用力朝桌面上扎去。
銀針長有十公分,在張玄的手中,有一半生生沒入桌面。
這一幕,在那些企業負責人眼中看上去稀鬆平常,但在那些醫師眼中,就完全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