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老福利院舊址,張玄回頭看了一眼,剛剛心中的那股煩躁出現的極其突兀,張玄也不明白自己的情緒爲什麼突然有這麼大的波動,就在自己模糊看到地宮景象的那一瞬間,一股厭惡煩躁便涌上心頭,直到離開地宮,張玄才感覺心裡舒服了一些。
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
九局的人已經徹底將這一片區域圍住,出現這麼一個地下城池,無論是哪個勢力,都會謹慎對待。
九局率屬於炎夏官方,辦起事來效率極高,且非常方便。
可以看到,一輛輛的工程車已經開到了這裡,路上也都設置了路障,隨便找了一個維修的藉口,就將這一片區域內的路全部封鎖了。
張玄沒有繼續待在這裡,迎着屬於一月份的寒風,張玄朝林氏大廈走去。
以張玄對林清菡的瞭解,今天林氏搞了這麼大一件事出來,林清菡絕對沒法安心的回家睡覺,公司有很多事情要等着林清菡去安排。
不出張玄所料,當張玄來到CBD商圈的時候,一眼就看到林氏大廈頂層的燈還亮着。
張玄擡步向前走去,在走進林氏大門的時候,一名林氏保安走上前來,低聲道:“大人,安東陽那邊有消息傳來了。”
“哦?”張玄眉毛微挑,離開新省後,安東陽的事張玄就讓手下的人去盯着了,“東西送到哪了?”
“都城博物館。”保安答道,“安東陽是秘密捐過去的,沒有人知道,現在東西就在都城博物館保存。”
聽到這個回答,張玄顯然愣了一下,隨後陷入沉默。
“大人,需要讓人再盯着嗎?”保安問道。
張玄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鐘,這才揮手,“不必了,讓人都撤了吧。”
“明白。”保安應了一聲後,退了下去。
張玄轉身,看向大門外面,黑夜中的一片空蕩,讓張玄眼中出現幾抹迷茫。
捐了?
這樣的消息,顯然出乎張玄的預料。
從張玄兒時開始,他便堅定一個想法,人來到這世上,就是爲自己而活,所做的一切,都是讓自己更加強大,早在很久之前,張玄心中,就沒有什麼國家概念,什麼英雄概念。
在張玄心裡,他佩服那種爲國奉獻的人,但張玄本人,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但今天,一種所謂的民族情節,突然出現在張玄心中。
張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那天安東陽大吼着克伸鼎屬於炎夏的一幕。
安東陽絕對是個不差錢的主,他深入樓蘭,去拼命找鼎,耗費巨大錢財,出來之後,又以身犯險去搶鼎,到頭來的一切,只是爲了將鼎捐回給炎夏?
這一刻,張玄突然感覺自己非常狹隘,一直以來,張玄都認爲安東陽屬於某個地下勢力,隱藏的很好,結果現在才明白,安東陽不屬於任何一個勢力,他是在爲自己做事。
搖了搖頭,張玄深吸一口氣,轉身繼續上樓。
來到林氏頂樓,當張玄推開林清菡辦公室的時候,一眼就看到林清菡,以及秘書李娜,還有很多林氏的高管,都在對着一桌的文件不停整理着什麼,顯得很忙碌,還有幾名文案,正坐在一旁,冥思苦想,抓耳撓腮,就連張玄進來,都沒人看上一眼,包括林清菡,也是頭也不擡的埋到辦公桌前,“李秘書,明天記者招待會的時間確定到什麼時候了?明天採訪的文案問清楚了麼,媒體聯繫了幾家,關於外地媒體招待的事安排的怎麼樣了?”
林清菡一邊忙着手上的事,一邊發問。
“林總,已經都安排了,不過有幾家媒體你明天需要注意一下。”
“把他們的資料給我。”
張玄看着辦公室內忙碌的一幕,沒有出聲,默默的退了出去,關上辦公室大門,離開林氏大廈。
凌晨的銀州顯得格外淒涼,寒風呼嘯,沒有人會喜歡在這種天氣還在半夜出門,哪怕那些半夜醉鬼,都會被凍得清醒幾分,找個暖和的地方再繼續買醉。
張玄隨意挑選了個方向,朝前走去。
“看樣子你今天有些心事重重啊。”一道沙啞的聲音在張玄身後響起。
張玄嘴角一咧,“我發現你一天還真是閒的沒事。”
“這種叫閒麼?”麻衣的身影出現在張玄眼前,同時他的聲音也從張玄身前傳來,在麻衣的手裡,拿了兩個小瓷壇。
“當然閒了。”張玄瞥了瞥嘴,“不過你這個年紀,也該到了溜溜鳥,逛逛公園的時候了。”
“算了吧你,我還不老。”麻衣發出沙啞的笑聲,他的聲音,在這漆黑寒冷的夜空中,顯得格外滲人,“怎麼,聽說你那個僱主最後把鼎捐了,你心裡有些感觸?”
“你這消息倒是挺靈通的。”張玄看了眼麻衣,隨後移開目光。
“你也知道,神隱會麼,哪方都得盯着點。”麻衣出聲,“怎麼樣,你這次去樓蘭,收穫如何?”
一聽麻衣提這個,張玄瞳孔一凝,再次看向麻衣,正色道:“關於這次樓蘭的事,你知道什麼?”
當時去樓蘭前,麻衣就跟張玄說過一些奇怪的話,好像早就知道什麼一般。
“也沒什麼。”麻衣搖了搖頭,“只是我清楚,不,應該說,是我家大人清楚樓蘭當中有些東西,讓你去取,我不過是傳個話而已,至於是什麼東西,我家大人沒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倒是肯定,絕對不是那座鼎。”
“你想知道麼?”張玄盯着麻衣,問道。
“不想。”麻衣搖頭,“我今天來,並不是爲了你在樓蘭拿的東西,而是想跟你聊聊,嗯……怎麼說呢,談談心吧。”
“談心?”張玄臉上露出一絲錯愕,他怎麼看,都覺得麻衣不是談心的人,看着麻衣那一臉正色,張玄道,“行吧,說說,想談什麼?”
“跟你談談安東陽的事。”麻衣揮了揮手,“走吧,我前兩天回了趟老家,挖出兩瓶當年埋下的酒,你算是有口福了,我這酒的釀法,外面那可都失傳了。”
麻衣揚了揚手中的兩個瓷壇,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得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