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過了花宣冷,西子又看向了格日勒王子。
“格日勒王子,當年和北馬國的衝突,應該不是爲了一個驛站的小小衝突吧?若不是納日帝國突然進攻,佔領了北馬國,北馬國應該早就成了東金的附庸國了,我記得父王說過,你們和北馬開戰的時候,先佔領了一城,此城的郡守和士兵不肯妥協,你的兄長便在一個晚上的時間,屠殺了半座城,這件事兒應該不是什麼謠傳吧?”
格日勒王子的臉變得鐵青,這當然不是謠傳,四年前,他的兄長以驛站被洗劫爲藉口,率領軍隊進攻北馬國,屠殺邊陲小城,妄圖侵佔整個北馬國,而北馬國和納日帝國接壤,納日帝國豈能讓東金得逞,深更半夜突然出兵,橫刀殺入,東金國服背後地,不得不退出撤兵,幾乎到嘴的美餐,被納日帝國奪去了。
提及當年的舊事,東金國的醜事,格日勒更覺得沒面子了。
“我大哥在那張那場戰役中死了。”。
“所以你們都是和月飛羽一樣的人,只要給你們機會,你們就會將鄰國吞併,雙手沾滿血腥,妄圖成爲整個擁日大陸的王者,只不過……野心得逞的是月飛羽,不是你們而已,若說要殺,你們豈不是都該死?”
西子輕蔑的話語,讓格日勒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憋得脖子青筋直冒,粗壯的血管猛跳了幾下之後,憤然起身,衝着西子怒道。
“你是神女,我纔來徵求你的意見,沒想到你卻這樣自以爲尊,傲慢無禮,以現在的形勢,聯軍離開了你,離開了南戈國,照樣能追殺月飛羽。”
格日勒突然變臉,讓花宣冷的眉頭一蹙,他和東金王子私下過來敬酒,想徵求西子的同意,不想錯失可以覆滅納日帝國的機會,剛纔西子的一番話,讓他深感理虧,本要起身離開,卻沒想到格日勒竟然惱羞成怒。
不管西子的意見是什麼,花宣冷都不允許有人對西子不敬的,於是厲聲喝止格日勒。
“格日勒!你喝多了,我們該回去了。”
“花宣冷,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怎麼?見了她,又不忍心了?”格日勒瞪圓了眼睛,臉上的肌肉都扭曲了。
“格日勒,你有些過分了!”
花宣冷覺得格日勒有些過分了,若不是安若西子出面,六國聯軍怎麼可能摒棄前嫌統一行動,納日帝國能不而敗,也是西子的功勞,格日勒這種事後吹噓的事情實在讓人感到不恥。
花宣冷拉住格日勒的手臂,希望給他一個臺階讓他下,誰知格日勒並不領情,竟然用一雙褻瀆的目光再次打量着眼前的南戈女王。
“等我提了月飛羽的頭顱再來找你,到時候你就知道,男人和女人做的事情就是不同,或許你該考慮一下,躺在牀上,遠遠比站在戰場上舒服多了,女人……能做的事情很多……”
“格日勒,你膽敢對她不敬?”花宣冷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可惡的格日勒,他的話越說越難聽了。
“花宣冷,別這樣,她可不是你的女人。”格日勒很無恥地迴應了一句,帶着譏諷,他早就知道花宣冷和安若西子曾有婚約,不過安若九公主在新娘落出事之後,他們便錯過了那段姻緣,現在這個女人已經不屬於他了,這種吃不到還惦記的滋味兒不好受吧。
花宣冷被這樣一說,真的怒了。
“你馬上回你的營地,馬上!”
“得了吧,曾經多麼清高氣傲不可一世的花宣冷,竟然爲了過去那麼一點點關係,什麼都聽一個女人的,傳出去,不是讓人恥笑,知道嗎?在我們東金國,女人的職責就是陪着男人睡覺,生孩子,男人若什麼都依着女人,沒有自己的思想,就是個窩囊廢,現在安若西子還不是擁日大陸的王,充其量不過是南戈盟軍的首領,你沒有必要怕她,除非……”
格日勒抹了一下嘴巴,嘿嘿地笑了起來,這笑意味深長,耐人詢問。
花宣冷的臉更難看了,他一把將腰間的佩劍抽了出來,劍鋒指向了格日勒。
“你敢再說一句,我就殺了你。”
“惱羞成怒?哈哈,花宣冷,不會吧……”
格日勒嘲弄的話語還沒說完,花宣冷的寶劍已經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輕輕一拉,就可以割斷格日勒的氣管兒,要了他的命。
西子靜靜地坐在那裡,看着眼前的兩個男人,眸光微眯,其中透着銳敏的光芒,她聽到了格日勒說出的話,卻一直沒有出手教訓這個傢伙,不是因爲她害怕了他,而是現在的情形,不允許她意氣用事,一旦起了內訌,聯軍就會大亂,原本期待的和平也會因爲這次衝突,化作泡影。
“花宣冷,放下箭。”西子站了起來,緩步走過來,壓住了花宣冷的手腕,格日勒不過是自大妄言而已,給他膽子也不敢一人帶兵衝進納日帝國,月飛羽雖然戰敗了,卻還保留着強大的軍隊,單憑東金國一國之力,根本無法和月飛羽對抗。
花宣冷見西子出面了,只能哼了一聲,將寶劍收了回去,格日勒氣惱地退後了一步,目光兇銳地看着安若西子。
“安若西子,別以爲花宣冷愛慕你,什麼都聽你的,我們大家就都要對你唯命是從,你這樣畏手畏腳,下了停戰命令,根本就是婦人目光短淺,我們不服!”
“不服又能怎樣?若你敢違背停戰協議,我不會對你客氣的。”西子冷冷地說了一句,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表面看來,她很平靜,可內心卻波瀾起伏,從格日勒的口中,她聽出了一個預兆,雖然月飛羽停戰了,卻不等擁日大陸的紛爭就此結束了,隱含在暗處的力量在蠢蠢欲動,若擁日大陸不能達成統一,不久的將來,還會陷入戰爭之中。
格日勒很是鬱悶,一個漂亮的女人會有這麼大的魅力嗎?不但迷住了花宣冷,月飛羽,還有另外幾個國家的君主,那所有堂堂七尺男兒,都聽了她的?
不屑的目光由西子的美麗的臉蛋兒,一直看到了胸部,安若西子在他的眼裡,不過是個特別的美人而已,他不認爲現在的戰局應該掌控在這樣一個嬌豔柔美的女子手中,打仗一向都是男人的事情。
這邊的氣氛一度十分緊張,不遠處的營帳前,一雙幽深憤怒的目光直射過來……
格日勒絲毫沒覺察出周圍氣氛的異樣,他一甩衣袖,瞪視了花宣冷一眼,傲慢地向回走去,花宣冷覺得很抱歉,向西子道歉之後,也隨後離開了。
安若西子一個人坐在那裡,胸口微微起伏着,她在思考一個問題,真的還需要戰爭嗎?
無疑,統一七國是唯一能真正解決紛爭的辦法,似乎只有此時,西子才明白了月飛羽要統一擁日大陸的野心,與其說那是一種野心,不如說是一種永遠維持和平的辦法,只是月飛羽採取的手段過於激烈、殘忍了而已。
“真的需要那麼做嗎?”
西子低聲自問之後,眸光擡起,發現不遠處,龍天行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堆篝火在噼噼啪啪地燃燒着,她恍然起身,看向了身後,夜色漸暗,士兵們還在推杯換盞,卻仍不見那熟悉的身影,他去了哪裡?
格日勒踩着積雪,一路罵罵咧咧地向回走去。
別看格日勒剛纔那麼囂張,私底下,他確實不敢帶東金國的士兵以一國之力進攻納日帝國,憑實力,東金國和納日帝國根本沒有可比性,但想讓六國聯軍幫他,沒有南戈女王的命令,又行不通,他思索了一下,決定今夜找尼桑國,北馬國的君主秘密商議一下,聽聽他們的意見,若大家都覺得不能錯過這個報仇的機會,以三國之力出擊,可能還有勝算。
“月飛羽的腦袋是我的。”
格日勒冷聲說了一句,一隻手挑開大帳的簾子,正邁腿準備進去的時候,突覺得耳邊一陣風聲,他心裡暗叫不妙,想抽刀反擊已經來不及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壓迫而下,他哀嚎一聲,腳下一個趔趄,整個人仰面摔在了雪地之上。
格日勒驚魂未定,眼珠子奮力聚焦,仔細看去,居高臨下的竟然是跟在南戈女王身邊的白衣男子,很多士兵叫他龍公子,頭上,威嚴的男人慢慢俯身下來,一雙眼眸透着紫色的寒光。
“你,你想幹什麼?”格日勒驚慌低問,卻不敢大喊出來,生怕被一掌擊斃,這個姓龍的本領他聽說過,是個不能隨便招惹的人物。
“我可不像她一樣手軟,選擇一個死法吧……”
陰冷的聲音自龍天行的喉嚨裡傳了出來,嚇得格日勒嚇得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