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羽兒這麼說,芷樓搖了搖頭。
“大哥是孃的孩子,你也是,娘不能爲了大哥,摘下你的玉佩,你將來的路還很長,會遇到各種危險,娘要你好好的。”
芷樓梳理着羽兒烏黑的髮絲,將她樓了過來,羽兒很懂事,她不會做任何傷害羽兒的事兒。
“娘,我不想大哥死,也不想娘難過。”羽兒強忍着淚水,她不想在娘最難受的時候的哭泣。
“沒有人會死,你相信娘。”
芷樓緊緊地抱住了女兒,這個時候,她看不到天行,看不到殤,有種的難耐寂寞縈繞着心頭,能有羽兒陪在身邊,心裡好受了許多。
“娘,你躺着寂寞吧,羽兒陪着你。”
羽兒貼在芷樓的身邊躺了下來,她很乖巧,不吵不鬧,許是在外面站的久了,羽兒有些累了,才躺下沒有一會兒便閉上眼睛睡了。
芷樓摟着羽兒,也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希望醒來後,能聽到天行的好消息。
就在她似睡非睡,處於混沌的狀態時,隱約聽見龍息閣外傳來了使女們低低說話的聲音。
“這可怎麼辦?龍帝在閉關,龍後又病了,連龍父和長老都在幫助龍帝,聖地沒人主事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一個使女問。
“伶仃洋裡突然黑浪滔天,不知道是不是妖獸要進攻了,自從上次平息妖獸之亂,好久沒有這樣了。”
“這可不是好兆頭……”
聽着這番話,好像大家都很擔心,芷樓睜開了眼睛,輕輕地喚了一聲,一個使女跑了進來,見龍後醒着,很是不安,不知道龍後是不是聽到她們剛纔的對話了。
“龍後,奴婢以爲您睡了。”
“伶仃洋裡怎麼了?”芷樓擡眸問着使女。
使女知道隱瞞不住了,只能垂下頭,老實說:“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黑浪滔天的,我們怕妖獸又要進攻聖地了,它們雖然消停了幾年,可一直都沒安分過,現在龍帝和長老們都在閉關,少主生死未卜,我們也不敢將這個消息告訴龍帝啊。”
“不要告訴他,讓他安心救天行,你聽我的命令……”
芷樓伸出了手指,指向了外面,讓使女將混寶叫進來。
“奴婢馬上就去。”
使女領命下去了,一會兒功夫,混寶進來了,白鷺也隨後端着一些營養品快步走來,她的神情看來一點都不輕鬆,一定是伶仃洋裡的黑浪,她也聽說了,卻忍着不肯告訴龍後。
可白鷺哪裡知道,芷樓已經知道了。
混寶站在牀邊,抽着鼻子,總昨天到現在,他都躲避在生命泉邊,捶胸頓足責備自己,擔心主人沒命,擔心小蟲子死了,他誰都不敢見,恨不得鑽個地縫兒躲起來,就不用聽到讓他害怕的噩耗了。
聽說主人叫它,它立刻喜上眉梢,知道主人沒事兒,這可是一個好消息。
“主人,你沒事兒?”混寶咧開了嘴巴,終於看到了一點笑模樣。
“伶仃洋怎麼樣了?”芷樓問了一句。
“不,不知道啊。”混寶一直憋在聖地,還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聽到芷樓這麼一問,白鷺的手抖了一下,端着的營養品差點掉下來,怎麼龍後好像聽說了什麼。
“伶仃洋,沒怎麼樣。”白鷺故作輕鬆地說。
鳳芷樓搖搖頭,看了白鷺一眼,都這個時候了,她怎麼可以因爲自己的身體而隱瞞實情。
“我都聽說了,伶仃洋裡泛起了黑浪,怕有事情發生。”
“龍後……”
白鷺抿住了脣瓣,知道隱瞞不住了,只好實話實說了。
“伶仃洋的狀況很不好,可龍後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能去啊。”
“我不去。”
芷樓讓白鷺放心,命是殤給她的,她一定好好珍惜,但這不等於伶仃洋的事情就不用處理,任何威脅聖地,威脅百姓生命的障礙都要清除。
混寶在一邊豎着耳朵傾聽着,當他聽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兒之後,立刻激憤地開了口。
“主人,伶仃洋的事情交給我了,我收拾那些妖獸。”
“主人正是這個意思。”
芷樓點點頭,很高興混寶終於成熟了,知道替主人分憂了。
“我這就去,這幫混蛋妖獸,敢在這個時候鬧事,我要將它們殺個片甲不留。”混寶晃動着粗壯的手臂,轉身就要走,芷樓卻叫住了它。
“等等,混寶……”
“主人?還有什麼吩咐?”
混寶不解轉過身,不就是壓制那些妖獸嗎?主人還有什麼話要說。
芷樓又搖了搖頭說。
“我讓你去伶仃洋,不是殺戮的,而是做另一件事。”
“什麼事兒?”混寶有些更加不解了,這個時候,妖獸鬧事,就該收拾它們啊,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比這個更重要嗎?
鳳芷樓眯着眼睛,她收養了混寶這麼多年,除了消失的那幾年,混寶一直在芷樓的身邊,感情已經很深厚了,可混寶不是普通的妖獸,它不能好像跟屁蟲一樣跟着她了。
“混寶,你不是普通的妖獸,你生下來就會說話,還會寫字,甚至可以看書,解讀人世善惡,具有其他妖獸多沒有的非凡本領,所以,主人不能讓你再留在聖地了。”
一聽說芷樓不讓它留在聖地了,混寶頓時急了,它耷拉下了耳朵,着急地解釋着。
“我知道天行的事情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跟着他……”
“不,不是因爲這個。”芷樓伸出了手,將混寶的打手抓住了,他誤會了主人的意思,以爲主人要將他趕走了。
“混寶,主人現在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你。”
“主人……”混寶傻了,既然主人需要他,爲什麼要趕走他啊。
“主人不希望你去殺戮那些妖獸,而是領導它們。”芷樓儘量加重了聲音,說得一字一句,她要讓混寶明白,她從寒潭裡帶它回來,一直沒有聽信別人的話殺了他,就是因爲她堅信,任何一個邪惡的心中,都會隱含着善意。
“伶仃洋下的妖獸,需要一個像你一樣的首領。”芷樓期待混寶的蛻變。
“主人,混寶明白了。”
混寶這次真的明白了,主人不是讓它去殺戮妖獸,而是成爲伶仃洋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