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軍長征勝利的時候會有什麼反應呢?好像是兩股軍隊匯合,然後互相擁抱,幾平方公里的歡呼聲。
林這時只是坐在門檻上,就像自己完全不知道已經成爲第八劍聖一樣,林真的是屬於遲鈍的那種人,很多東西都遲鈍得可怕,遲鈍得連死神都不害怕。
從死神山谷回來,也算經歷了各種磨難,也有不少收穫,整個八劍聖大會也已經進行了那麼長時間,從水都出發到現在,真是什麼都遇到過了,就連旁邊旁觀的人都有種走遍了全世界的感覺,都不禁感慨一下,遇到久別重逢的各位和開心與不開心的事情都要糾結一段時間,但是林好像總能更快忘記。
傷勢還沒好,剛剛又被鬼陰寄來的恐嚇唱片搞壞了心情,但是林像完全沒事一樣從醫院的門檻坐到了醫院的窗臺上,悠閒地曬着太陽。
也許會質問我爲什麼一直執着於林的遲鈍,大男人不是很正常嗎?有什麼影響?也許影響不大,但是有一點——女人很討厭這樣遲鈍的男人。
也是當然的事情,自從阿爾住進醫院,有些人心情一直提不起來,事情總不能這樣一直持續,黏黏呼呼永遠都解決不了,特別是捺,本來就是暴脾氣。
這天捺穿上外衣,快步跑向酒店外,徑直往皇宮走去,然後看到門口等着的婼珊。
婼珊看到捺來了,張口問:“捺姐,有什麼事把我叫出……”
話還沒說完捺直接抓住婼珊的手,往皇宮外面跑。
“啊!捺姐?怎麼了?幹嘛那麼急?”
捺的聲音很低:“婼珊,說實話,難道你不生林的氣麼?去之前還和你天天一起,現在突然就冒出來一個……一個……”
婼珊的眼睛低下,看着旁邊:“沒事,捺姐,別擔心我。”
“不行!我們不能在這裡什麼都不做了,現在就去敲醒林!”
“不……不用……啊。”
婼珊被捺強拉着走了。
醫院和皇宮很近,很快就到了。
一路上婼珊沒有說話,捺也沒有說話,只是悶着頭走路,但是捺一直緊緊抓着婼珊。
來到醫院,已經近夕陽,在窗子泄出的陽輝中走着。
“婼珊……這種氣可不能自己吃下去。”
“哦……”婼珊雙手解放了,但是低着頭。
“阿笨一路上也真是討人喜歡,一開始是兩個魔法師,叫做路易斯姐妹,被蘿咪變成召喚獸之後就很少出來了,但是我從那個時候就知道……要繼續跟着林,肯定要一路受氣下去。”
婼珊什麼都沒說……
捺回頭走到婼珊旁邊:“姐是看你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不想讓你傷心,所以這一次無論怎麼都要問清楚,把關係挑明確。”手放在婼珊頭上。
婼珊點點頭。
————————————
病房……打開門兩人走進去……
這個病房裡的窗簾全都被林叫護士拆了,說是多多曬太陽才能好得快,其他的八劍聖和傷員都有了自己的病房,現在只有九猛龍和林住在裡面,時常就是公會的一些人來看看林,但是現在裡面這麼靜,應該是沒人……
打開門就是陽光……婼珊和捺都不禁擡起袖子遮住臉的陽光,最後慢慢適應了,眯着眼睛看林在哪……
窗子大開着,林坐在窗臺上,嘴裡叼着根稻草,全身都被陽光映成金色。
林黑色頭髮都在陽光中閃閃發光,但是他自己只是大大咧咧一隻腿還跨在窗臺上,靠着窗臺旁邊曬太陽。
不知爲什麼,捺和婼珊的氣勢洶洶減弱很多,只是輕輕在林背後:“阿笨,有事和你說。”
林回頭看了一眼:“嗯,說吧,我聽着呢。”
反倒是這樣,兩個人慌了,不知從何說起了。
但是捺一咬牙:“阿笨,我們來就是和你挑明的,現在那個阿爾也不在這裡,所以開門見山好了。”
婼珊臉沉得越低了,完全漲紅。
“阿笨,我們兩個最討厭糾纏不清,只是想弄清我,婼珊和阿爾對於你來說算是什麼,今天必須給我們一個明確的答覆,傷心的長痛不如短痛,不傷心的最好。”
婼珊好像覺得捺說重了,快點上來補充:“林,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阿爾過來你什麼也沒說,我和捺覺得不太習慣,你稍微說一下她的事情就好了。”
林轉成舒服點的姿勢坐好,雙腿完全垂到窗外,像坐平常的椅子一樣坐着窗臺,雙手頂着下巴。
捺又跳出來:“我可不像婼珊那麼溫柔,我們也不想知道阿爾的事情,就是來讓你挑明關係的,讓大家都知道誰和誰之間是什麼關係。”
婼珊拉着捺的後襟:“不是,捺,你別這樣說。”
但是捺越發激動了:“我們忍受不了繼續這樣下去,你明白麼,你一直那副遲鈍的樣子,這些你明白麼,有些事情不是你順其自然就能過去的,你明白麼?”
一陣風……
一陣風吹起了林的頭髮和衣襟,後面的婼珊和捺被風吹得掩住臉……
………………………………
“嗯,我明白……”在風中,林長長的頭髮已經被剪到耳邊。
……………………
嘴裡叼着的稻草掉下,從窗臺往樓下,往醫院的五樓之下掉落。
“我當然明白……我當然也知道。”
風微微吹着……
“我從第一次見面開始眼中就有了捺,從救婼珊的時候開始也明白了婼珊,更加不要說來到帝國看到報紙上這個許久不見的女孩變大了之後心裡的感慨,但是爲何我裝作不認識呢?”
林的手伸直往後抓在窗臺邊緣,好像了伸個懶腰:“我有點裝傻了,這點不得不承認,很多感覺,也許是我因爲害怕而裝傻裝掉了。”
“我從小的生活,直到長到現在,有了很多不可思議的感覺,在面對牛頭王的時候,我內心恐懼,但是覺得恐懼是懦弱的,所以裝傻裝掉了,也就看起來不害怕了,遇到師傅的時候,直到要學本領的時候我覺得荒謬,覺得這只不過是個可笑的遊戲而已,但是出於對這個男人的尊重,我裝傻裝掉了,殺使徒的時候,我早就想搖頭了,但是我搖頭了整個公會怎麼辦,難道真的被帝國告密從此被消滅?於是我裝傻裝掉了,見到報紙上的婼珊,我真的很想站起來大喊:‘哈哈,這個女孩越來越水靈了。’然後就去找她。但是我之前遇到別的女孩的經歷告訴我,你別去再傷別人了,於是我再次裝傻裝掉了。”
林轉過身,看着捺和婼珊:“我也許是個比任何人都敏感的人,很多事情都有不少感覺,第一次看到捺的感覺,第一次看到婼珊的感覺,還有後面很多很多的感覺,我也許不能說出喜歡你們,因爲這更加荒謬了,所以自然而然裝傻裝掉了,看到阿爾的時候……我也是自然而然覺得,應該把她救出來,我見到的每一個人,每個我現在熟識的人,他們之後的人生要是跟着我們可以過得更好我就會把他們拉進來,也許我只是希望大家都開心,也許我只是希望我自己開心——不過——讓你們難過,真是對不起了。”
捺和婼珊都完全愣住了
硬是反應了半分鐘,捺才恍然開口:“只是我們兩個?阿爾其實不算的嗎?”
婼珊也接了一句:“其實只是想救她?”
林笑了:“嗯。”
…………………………………………
林一下子從窗臺上跳下來,踢着牀上睡着的九猛龍:“喂!剎秦!我的包呢?我的包去哪了?”
九猛龍一下子被驚醒:“幹什麼!在櫃子裡!自己找去!”
翻箱倒櫃林把本來放着妖刀的自己的揹包找了出來,在裡面一番搜尋,一邊笑着:“你們要是不來這一趟我都忘了,呵呵。”
說完掏出兩個牛奶瓶,牛奶瓶外面有漂亮的包裝,裡面裝的是水,水裡面還有點沙子。
林敲着瓶子:“嘻嘻,看這個,這個是哈迪斯山腳下,尼爾巴斯城裡面最有名的許願泉裡面的泉水,哈哈,幸好一路沒有打爛,拿着把,你們一人一個。”
捺和婼珊都接過瓶子,不自覺全身都熱起來,兩個人臉都紅了。
九猛龍臭襪子丟過來砸在林臉上:“好小子,哈哈,果真有兩下子,你接兩瓶水的時候我們還笑你呢,看來人不可貌相啊。”
“去你的!”
“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