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會的大家都有了一定的瞭解,至少大家都在一起談過自己的過去,雖然有些有點難以啓齒,但是在這些朋友面前說了也就說了。
每次遇到大家興致勃勃談論這些東西的時候,捺總是坐在門口看着天空的雲彩。
那麼長時間了,想必大家都感覺出來了,捺的過去對於她也許過於沉重,也許不是能夠隨便提起的,但是哪怕在怒氣衝衝的發泄的語句當中捺也只提起過父母——被自己賣掉了。
她好像並不害怕被人誤解,也不願意過多解釋,仍舊是該笑臉該鬧的時候拿出那不可思議的精神頭。
一些沉悶的人組織起來的公會,公會之所以會這樣歡快,感覺就是那麼個別幾個歡快的人影響了大家。捺顯而易見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捺是工會最主要的組成部分之一,林曾經這樣說過。
大家都習慣了捺在身邊搞怪,大笑,把精神傳染給自己,甚至害怕着捺有一天熄火了怎麼辦。
捺如今走上擂臺了……
天氣很不好的樣子,空中的烏雲開開合合,刺骨的冷風吹過,捺的對面是瑟安娜。
捺擡起手擺好架勢。
瑟安娜不知不覺冷笑一聲。
捺斜下眼睛。
瑟安娜也擺好架勢:“對不起,因爲我從未想過會輸給你,你這麼努力的樣子讓我不由……”
捺咬牙:“師傅告訴我絕對不能輸給任何一個武神!”
“師傅?呵呵,你的哪個師傅?”
捺呆滯了,對面的女人好像知道點什麼。
“我比你大3歲,很小的時候曾經在虛祖的孤兒院呆過,當時你也在那裡,然後我被武神堂領走了,你被一家貴族領走了。”
“十幾年之後我在武神堂的報名單上看到了你的名字,心想當時才4歲的你應該不會記得孤兒院中的我吧。”
“武神堂的入試比賽上你被我師妹打敗,可以說是完完全全地打敗,之後你轉頭就離開,沒有像那些苦苦求堂主再給一次機會的人一樣,而是背過身子一滴眼淚然後一聲不吭就走了。”
捺一拳打過來:“不要再說了!我看不到過去!只看得到未來!”
瑟安娜輕鬆躲閃着:“但是我突然對你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想要知道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所以以修行作爲條件去跟蹤你,看看你的生活。”
捺拼命喊着別再說了,但是奈何不了瑟安娜,完全抓不住她。
“令人吃了一驚,你那麼小就自己一個人摸爬滾打,在這個完全不公平的世界上自己一個人活着,我本來想跳出來問你你的貴族父母怎麼了,然後就是看着你到各處拜師學藝。”
捺氣喘吁吁跪倒在地上。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我看得不全面,不如你告訴我吧。” Wшw●тt kдn●C ○
捺雖說是討厭這些往事,但也算乾淨利落,也不是會逃避的人,於是坐在地上:“對……我不斷不斷拜師學藝,不斷不斷學到的技術被擅自闖入的人不斷不斷打敗,一次一次告訴我這種招數不夠強,於是我又去找其他的,然後又被打敗,又去找其他的。”
瑟安娜笑了:“沒錯,就是這樣,你的事情我很明白,上天給你的待遇很不公平,你遇到的不是被打敗,而是師傅和信念,希望和目標,被一次性打碎,然後你沒有去自行了斷而是堅強活下去,但是你選了忘記過去活,忘了你學的招數去學別的。”
捺沒有說話。
瑟安娜抱着雙手:“你這樣的人我最討厭了!”
……
“即使是武神堂,都被無數次打敗過,都是因爲打敗之後堅持着武神之道才能走到今天,你這樣失敗幾次就擅自放棄,而且去怨老天對待你不公平!我們這種人一生最多遇到一次恩師,能夠對自己好的恩師!但是你卻能遇到那麼多,對你好的人你也能遇到那麼多!哪怕他們走了又能怎樣!你就不能堅持他們留下的信念繼續活着?你就非要放棄他們去找下一個?你就不能……”
捺坐在地上,好似無聲地哭了。
她有什麼極爲迫切的理由,決定了她不能輸,絕對不能輸,所以纔去找更強的力量,但是每次都……
瑟安娜:“你的最後一個師傅,對你最好,持續時間最長的師傅,我回了武神堂好幾次你們都能好好相處,那個暴風眼的宗師……呵呵,我一直奇怪打敗你師父和你的人怎麼還沒有出現,看着你歡樂的樣子,又在每天害怕和回憶之前的苦難和之前那些人,你對武道的不堅持!對人生的隨意!我很憤怒!你這樣的人要是不能堅持,不能頂住苦難!你憑什麼變強?說說就可以變強的嗎?什麼都不做就可以變強的嗎?不堅持不咬牙切齒就可以變強的嗎?我實在看不慣你這種人!”
捺站起來,擦去臉上的灰塵:“所以……最後一個應該粉碎我幸福的人就是你麼?”
……
“呵呵,我在猶豫我是不是她的對手,作爲一個柔道家她是世界第一的,作爲一個武道家也是數一數二的。”
瑟安娜捂住嘴:“我想要恨你!不想經歷痛苦的人!於是什麼都不想就衝出去挑戰那個暴風眼。”
……
激戰了兩個小時,瑟安娜使用了自己能用的一切力量,暴風眼前輩的一咳血之後中了瑟安娜狠狠一腳,終於這個柔道家也緩緩倒下。瑟安娜看看旁邊已經傻掉的捺,只與自己見過兩面的這個人,自己擅自打碎了她的夢想和幸福是不是太過分了……
……
瑟安娜走向捺:“因爲我想看到你這次打擊之後能夠堅持這位老師的武道,能夠自律爲一個柔道家!能夠有自己的堅持!能夠成爲令人敬佩的人……但是沒想到你把這位老師變成了記憶裡的滄海一粟,該想起的時候翻出來……可惡,最後甚至想靠近毒王去學習下流的力量,你到底再想什麼?這些重要的人死去就只有這麼點重量?”
捺看着天空:“我是工會裡看起來最強勢的人,但是我是他們當中最弱的人,不但是武藝,更是心靈,這我知道,但是今天……至少打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