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軍區大院裡的孫家獨院。
聽雨軒中,孫曉東披着他的中將軍裝,緊鎖着那雙斷眉,臉色一片鐵青。
剛剛結束完爲期一個月的非州軍事友好訪問,回到家就聽孫中新得意地向他彙報如何安排冥狼幹掉龍逍遙的行動。孫曉東當場就將孫中新罵得狗血淋頭。
“愚蠢!愚蠢到了極點!”孫曉東的餘怒未消,用力地將手中剛抽了一半的大熊貓香菸扔在地上,沉聲罵道:“我動用了那麼多的關係,將冥狼從軍事監獄中撈出來,難道是讓你去用他對付龍逍遙這種九流小角色?我只是交待讓你去安排冥狼一家,什麼時候說過你可以擅自動用冥狼執行任務,你怎麼如此沒有頭腦呢?”
孫曉東雙手叉腰,在室內來回踱着腳步,繼續訓斥着說道:“我孫曉東一生精明,沒想到卻養了你這麼一個白癡兒子,你現在怎麼說也是一師之長,爲什麼思考問題會如此簡單幼稚?我算是明白了軍區裡爲什麼會有那麼多人不服你這個師長,原來你還真是一個草包,豬腦殼!龍逍遙就算再厲害,在中央也沒有然後背景,而且人也年輕,經不住各種誘惑,犯得着你動用冥狼去做掉他?你簡直就是在引火燒身。中央的很多人對龍逍遙十分看好,特別在龍逍遙的那個設計的坦克在投入生產後,他們一旦知道龍逍遙被襲之事,馬上就能聯想到會與我們有關。如果讓冥狼落入他們任何一個人的視線,我多年的努力,全將前功盡棄,附之東流。”
“我只是想試試冥狼有沒有您所說的那麼厲害”孫中新被父親罵得面無人色,低着頭小聲地說道:“以冥狼的身手,決不可能將火引到我們父子的身上來。而且龍逍遙與中央的那些人關係密切,我覺得他以後投向我們的機會不大,所以”
孫培已右手的食指差那麼一點就指上了孫中新的鼻頭:“你你你”
孫曉東真是讓這個比白癡還要弱智的兒子氣瘋了,“你”了半天,就是說不出下面的話來,他真想狠狠地抽兒子幾個耳光,但又下不了手,血壓突然上升,心口一陣絞痛,孫曉東用手捂着胸口,痛得連腰都彎了下來。
孫中新見狀嚇壞了,連忙替父親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小藥瓶,從中倒出一顆紅色的小藥丸,送入父親的口中。再慌慌張張地倒了一杯溫開水,喂着父親喝下,然後扶着孫曉東在一張逍遙椅上坐了下來。
“爸,爸,您沒事吧,現在感覺好點沒有,要不要叫醫生啊?”孫中新半跪在父親的身邊,滿臉焦慮之色地連聲問道。
孫曉東虛弱地擺了擺手,閉着眼睛足足躺了十來分鐘,方將老眼睜開。
眼神沒有了方纔的凌厲,代之的是一種黯然無光的灰色,孫曉東長嘆了一聲,疲倦地說道:“中新,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如此不成才,叫我將來如何將這個位置交到你的手裡。看來傑兒的仇,已經完全矇蔽了你的心智,你難道沒聽說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之說嗎?百忍方能成金,你太沒有政治覺悟了。”
再次將雙眼閉上,孫曉東象是在喃喃自語:“歐陽家的那個老傢伙長久以來就在對我虎視眈眈,海軍總部有意將南海艦隊司令員一職由歐陽家的人兼任,我一直將此事壓着沒放手,這明顯是上面一派想增強歐陽家在軍方的勢力,對我進行變相的打壓,爲明年即將開始的換界改組作準備。在此關頭,他們必定會千方百計地來迫使我將南海艦隊司令員一職讓出來,也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找我的把柄,現在好了,他們找不着,我兒子居然將小辮子送上門。真是家門不幸啊!”
孫中新吶吶地問道:“爸,真有您所說的這麼嚴重嗎?”
孫曉東將眼皮撐開一道細縫,掃了孫中新一眼,再合上,低沉地說道:“比你想像中還要嚴重得多。傑兒當年惹出的那個麻煩,當初如果不是總理在上面將此事壓了下來,要是讓歐陽家的人糾纏下去一查到底,光丟槍一事,就能讓我們吃不了兜着走。***早就三令五申明文規定,不管是哪個軍區,丟失一支槍,都得報國防部備案,你以瞞天過海的手法向劉巨名的大華公司提供了那麼多的槍械,一旦東窗事發,誰都保不了你!兩年前,我已經輸給了歐陽家的那個老傢伙一個回合,明年的換界選舉,我一定要將這一局扳回來!你知不知道因爲你的莽撞,會引起他們的高度重視嗎?萬一他們查出了冥狼的真實身份,你說會有什麼後果!”
孫中新很清楚冥狼是通過什麼方式從軍事監獄裡撈出來的。一旦讓國防部查出死在監獄裡的冥狼是另有其人,再將此事捅穿,估計老父親這個軍區司令員的位置都難保。想到可怕的後果,他的額際不由有冷汗冒出來。
孫曉東繼續說道:“如果龍逍遙死了還好,但是現在呢?現在龍逍遙沒有死,而且就龍逍遙自己有驚人的實力,據情報顯示,上海的飛鷹幫是龍逍遙的,斧頭幫的凌天放與龍逍遙關係密切,現在飛鷹幫在出動大量人馬調查冥狼。你不僅沒有解決麻煩,而且還給我帶來了大麻煩。”
對於龍逍遙沒有死在冥狼手中的事孫中新自然知道,曾經一度讓他懷疑冥狼的能力,這是軍中的精英嗎?後來他才知道龍逍遙曾經在紅箭特種訓練營訓練過,對此他不得不重新估計龍逍遙的能力。
“爸,要不我再派人去解決龍逍遙?”
孫曉東怒眼一瞪:“你懷嫌不夠亂嗎?還想去惹龍逍遙。現在的龍逍遙會沒有準備?現在龍逍遙在到處找冥狼,你還想送上門去?”
“那怎麼辦?”孫中新聽了孫曉東的話後問道。
“怎麼辦?你給我安安靜靜呆在家裡,龍逍遙的事我會安排的。”孫曉東氣呼呼的說道。
上海郊外,東方通的別墅裡。獨孤峰正拿着報紙放聲大笑:“哈哈,東方通,你看看!我獨孤峰的運氣就是這麼好,他龍逍遙纔剛剛想辦法我讓興發地產破產;這邊市就發佈了新的文件,你看”
東方通劃燃一根火柴,點燃手中的雪茄,輕吸了一口才道:“我想現在龍逍遙的臉色一定很難看,說不定都已經發青了呢!”
獨孤峰冷笑了兩聲道:“我不但要讓他發青,還要讓他發紫!明天我會讓人在股市上狙擊興發股份,順便把手中的股份套現。既然興發地產已經不存在了,我握着興發股份也沒什麼意思了,不如換點零用錢!”
東方通想了想,接道:“我記得你好像說過,季風集團有人從股市裡收集了大約3%的流通股,聯繫那天股市震盪的情況,我還真有些懷疑北季風集團在股市作上,還是有能人的!”
獨孤峰傲然一笑:“哼!就算有能人又怎麼樣?你難道不知道林子祥現在在我手下效力了,他可以說是炒股的奇才,他可是上海的股神,在股市上還不是任他縱橫?”
東方通微微遲疑了一下,勸道:“獨孤峰,可不要太過了!咱們六大家族雖然各界都有關係,但畢竟已經隱世那麼久了,這次你可不要玩的太過了!”
獨孤峰迴頭盯了東方通一眼,轉過頭去硬聲道:“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來教我怎麼做!當初可是你說要教訓這小子的,我纔不過剛要動手,你就想退後,這可不是你東方通的性格!”
東方通苦笑了笑道:“獨孤峰,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到我們一直都把目標對着龍逍遙,是不是有些不分輕重了?各個家族競爭激烈,如果咱們不比他們搶先一步,只怕”
獨孤峰暮然轉過頭來,冷聲道:“東方通,難道你怕了?”
東方通臉色有些不太自然,王顧左右而言他:“喲,都已經這麼晚了,咱們也該吃飯了。你先坐一下,我去讓傭人準備”
血殺基地,龍逍遙正在仔細地看着蘇雪峰帶來的一份資料。
這份資料,是蘇雪峰按龍逍遙的授意,通過飛鷹幫在上海的關係網,弄來的一份檢測報告。
蘇雪峰坐在龍逍遙的對面,雙手抱着一杯熱氣騰騰的大紅袍,擱在膝頭,堅毅的臉龐上有一絲細微的怒容。
“龍少,那一顆子彈已經通過多方檢測,是殺手用的是特製的乾冰彈頭,一種充滿氰化毒性的凝固二氧化碳彈頭。”蘇雪峰向龍逍遙表達他的個人見解,語氣非常的堅定:“這種子彈,絕不是普通的殺手就擁有的。只有相當有實力的組織,才能從美國搞到這種專門用於暗殺的必死彈!他們想用這種手法殺害龍少你,其用意無非是顯示他們的組織十分的龐大,實力非常的雄厚,同時也有着想誤導辦案人員,混淆視聽的目的。國際上用過這種子彈的殺手組織很多,要想查出是什麼人做的案,無異於大海撈針。”
龍逍遙將資料的最後一頁看完,然後緩緩地放在桌面上,從兜裡抽出一根菸,點燃,深深地吸了兩口,面色凝重地說道:“殺手錶面上看,沒留下任何線索,但他們沒有想過,沒有線索,其實就是一條線索!在我的仇人中,還沒有人能僱得到、請得起如此高明的殺手,如此看來,這些人恐怕是另有目的。我有一種直覺,這個殺手還在上海,還在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
蘇雪峰問道:“龍少,我們應該怎麼辦?”
龍逍遙道:“現在敵暗我明,最好的辦法就是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雪峰,現在血殺訓練的怎麼樣了?”
“血殺時間尚短,想到達龍少的要求起碼還需要一個月時間。”蘇雪峰爲了血殺的訓練,最近可是忙的不可開交耗盡了心血。
惡劣天氣下的強行軍訓練,危險斜坡攀登峭壁訓練,50公里時速的汽車上準確擊中200米外的人靶,從40米外將手榴彈準確投進小汽車的窗口,刺殺、格鬥、滲透、爆破、暗殺、綁架、駕駛、通信、化妝、外國語言訓練,每天的訓練科目將一天時間佔得滿滿當當。
“一個月嗎?應該足夠了。”龍逍遙對蘇雪峰道:“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裡,血殺進行全封閉的訓練。希望在一個月後達到我的要求。”
離開血殺基地,龍逍遙來到公司,發現何睦早已在他的辦公室等着他,一看到龍逍遙進來,何睦就拿一份資料給龍逍遙:“老闆,這是關於郭沛的資料,是保安部送來的。”
“哦?”龍逍遙接過資料,認真的看起來,這一份資料記錄着郭沛來季風集團上班後的詳細情況。在資料中寫明郭沛剛來公司上班的時候是一本正經的,後來不知怎麼着,在公司大肆宣揚自己的他龍逍遙的親戚,欺壓公司員工,其中有三個主管和五個普通員工因爲得罪郭沛而離開公司。
“啪!”龍逍遙在辦公桌上重重的一拍:“無法無天,真是無法無天,何睦,你看看,想不到我的公司竟然會出這樣的事。這郭沛是誰?人事部的人爲什麼會因爲他開除公司員工,難道就憑郭沛口中說的是我龍逍遙的親戚嗎?可笑,可笑。”
何睦快速的把資料看了一遍,對龍逍遙說道:“老闆,我覺得這裡面恐怕另有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