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暖意燻人,已經好幾天沒有飄雨點了,這處已經脫離上海市,進入了YZ市與S市交界之地。這兒是條去年才鋪好的公路,有十幾米多寬,路面上顯得非常乾燥,車輛馳過能帶起一溜微細灰塵。
遙望兩邊景色,廣袤無邊的綠油油裸麥使這地充滿了旺盛的生機,若有若無的麥粉飄在靜謐的麥田上,就象漂浮着輕輕的霧煙。再遠處是隱伏隱現的疊疊山巒,望着就似海市蜃樓般的飄渺,在繚繞飛舞的粉霧中觀此一線之美景,更令人有如夢似幻的美感。
龍逍遙他們乘坐的七輛弗克牌高級轎車正行駛在這條路上,而這公路上奔駛的車子並不多,但卻一輛接一輛地超越了他們,遠遠地把他們拋在了後方。龍逍遙好象並不急於趕去目的地,一路上慢慢悠悠地行着,一天也不過纔開了一百多里路。
對於他這個做法,不僅血殺成員不理解,連蘇雪峰、五月、鐵鋒都猜不透他的心裡是如何謀劃的。鐵鋒最是受不了把疑問憋在心裡,在第三天就忍不住向着龍逍遙問出來,但龍逍遙的回答卻令他琢磨不透,更是迷糊了。
當時已至落霞漫天飛的時候,龍逍遙的興致很高,停車下來率衆站在路邊望着西方不遠處的一座小城。通紅的火球已有半邊身子鑲嵌入了小城內,呈現出來的另一半把這處空間映射得紅彤彤地,似要熔化了一樣。而那無數玫瑰色光帶迤邐在其外,把小城團團包圍住,細如羊毛似地綵帶緩緩移動着,令人產生一不小心就能被燦燦金光所熔的幻覺。
鐵鋒站在遠眺美景的龍逍遙身後問道:“龍少,我們以這樣的速度趕到YZ市,不僅起不到突襲的用意,YZ市那邊也可能早已聞訊沿途佈下重重殺陣了,我們豈不是更危險?”
龍逍遙沒有回頭,回答鐵鋒道:“兄弟們好不容易來到這豔麗風光的地方,何不觀賞一下這落日熔金的震撼景色,看看遠方那彩霞中的小城,是多麼美啊!你難道不覺得現在真的是怡心意景嗎?”
鐵鋒心中琢磨着龍逍遙這話的含義,臉上迷惑重重,顯然是不得要領。看到蘇雪峰在身旁看着自己隱隱含着笑意,不由得臉上有些發燒,瞪了蘇雪峰一眼,又不甘心地問道:“可是龍少,我們此行可不是來遊山玩水的,就我們這二十幾人趕往YZ市,本身就是很危險的啊!我們”
龍逍遙忽然回過頭來,臉上被夕陽的豔光所映,呈現一層魅惑紅光,兩隻靈秀的眼睛溫和而深邃,問道:“鐵鋒,一個人生命的意義在於什麼?”
鐵鋒不由得呆了呆,過了幾秒種方纔囁諾着回道:“是是什麼啊?有生命活在世上當然好了,死後是什麼樣子,我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混黑道的,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我平常也沒考慮自己生命怎麼樣,怎麼樣的!”說完,大眼睛巴巴地看着龍逍遙,顯然是迷惑之極。
龍逍遙看着鐵鋒微微一笑,又轉回頭去,道:“生命總是稍縱即逝,非常的有限,浮雲如夢幻之所在!立物唯實體所不苟!人的生命意義在於把握住每一分美好快樂的時光啊!”
鐵鋒看着龍逍遙在夕陽下隱煥紅光的偉岸身體發呆着,龍逍遙的話對人來說簡直是不知所云,更不知應該回什麼話好。看看身周的人都在沉默着,似乎都有所感觸,而沉浸於深思中。
又聽到龍逍遙緩緩地說道:“我們既然入了黑道,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又何懼生死之險呢!”
鐵鋒呆住了,他隱隱覺得龍逍遙所言雖然古怪,但卻說的極對自己的心思,只是這個道理他又模糊未明,也就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再看看身周的人,是大多數人恍然有悟,跟變了一個人似的精神勃發,還有幾個人和自己一樣迷思待解。
蘇雪峰則望着天際的霞景,虎目深芒若海,似在感受着龍逍遙的心境。隨又聽到龍逍遙沉聲命令道:“我們到前方小城暫宿一晚,明日再接着趕路!”
鐵鋒看着人都跟着龍逍遙向車子走去,一把拉住身旁將要邁步的蘇雪峰,問道:“蘇雪峰,我不明白龍少這是什麼意思啊?怎麼總是不正面迴應我?說的話莫名其妙的。”
蘇雪峰笑着向車子走去,一邊道:“龍少,此番言語含有深意,你一時還參透不了,慢慢去琢磨吧!”
鐵鋒此刻坐在車內想着剛纔的情景,不由得啞然失笑,又覺得有些慚愧。自己平時跟着金富倫,凡事都依靠金富倫他們出謀劃策,根本不需自己去深思熟慮,自己也懶得再動腦筋,思維退化了許多,以至連龍逍遙話中之意也想不明白。
仔細想了想才知道龍逍遙的話只是在激勵他們的鬥志,鼓起他們的勇氣,要他們明白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道理。
就在這時,車隊突然停了下來,鐵鋒他不由一驚,心思迴歸,聽到了嘈雜的“轟轟”聲音,往前望去。
前方亂糟糟地,原本超越他們的汽車都遠遠地停住了,擠在了一堆不敢再朝前行。更前方塵霧陣陣,正有着許多古怪獸樣的摩托車手騎着更古怪的獸樣摩托車呼嘯着,圍成了一個大圓圈馳來馳去,馬達轟響聲嘈亂極了。
任誰一看到這些獸裝的古怪造型和就象野獸形狀的摩托車,就會聯想到是怎麼回事。
飛車!
飛車黨!
現在的飛車黨把自己的摩托車改造成各種野獸的形狀,再配以野獸狀的頭盔。白日馳掠在每一處角落招搖晃眼,晚上便聚在一起吸食強力膠及喝酒。
大家都知道這只是一羣頹廢富家青少年在厭倦了山珍海味後而有的怪癖,他們成羣結黨,種種劣行罪惡充徹在每一處有他們出現的地方,先還是簡單的酒後鬧事,最後已經是依仗權勢和金錢變得無法無天,惡形累累。只不過後臺都非常的硬,是無人敢招惹,連大大小小橫行無度的黑社會組織都要避其三分。
前方的飛車黨估計有一百多號人。龍逍遙等人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圍着好幾輛轎車,一些手持槍械的大漢站在內裡護着轎車,但個個神情緊張地看着四周飛馳的摩托車和並無火器的飛車黨。不知這些飛車黨爲什麼要來找他們的麻煩,不過顯然那轎車上有着重要人物,但就是這個重要人物也不敢和仔細飛車黨作對,雙方僵持在了那裡。
此時的龍逍遙已經率衆走下車來,站在衆多車子前方遠遠旁觀着,並沒有什麼舉動。那些飛馳的摩托車中突然衝出一個帶着黑熊頭頭盔的飛車黨,直向這面駛來,還隱隱聽到怪叫聲,似發狂過度找刺激來了。
身後的衆多車子紛紛忙亂地讓道,一時間車子互相擠撞在一起,更是不容易讓開,有的車子陷入道旁的淺溝裡,硬是開不出來了。看着那瘋狂摩托車開來,龍逍遙他們動也不動,倒令得黑熊頭飛車黨驚訝起來,停止了那怪叫,機車停在了十幾米遠處轟轟響着。
過了有十秒鐘的時間,黑熊頭飛車黨從身後拿出一鐵鏈,揮舞着向龍逍遙他們撞來。龍逍遙在那機車開到離有三米的時候,方纔冷聲道:“十號。”
一身影倏晃而出,又閃電而回,這極其短的時間內只聽到“轟”一聲,那熊形機車被一拳搗翻在地,車上的黑熊頭飛車黨也在空中翻了一個筋斗,摔在了龍逍遙他們的腳下。
“咳咳”黑熊頭飛車黨艱難地爬起身來,拿掉了熊頭盔,露出一張蒼白的年輕面孔,鼻子還在流着血,不過才十六七歲的年紀。他方一擡起眼來,就看到了許多雙冷氣人的眼眸盯着他,不帶一絲感情,彷彿在看着一個死人。他驚嚇地手撐地連連往後退了幾米遠,感覺自己安全了一些,才呆呆地看向龍逍遙他們發愣。
這時,遠處的那些飛車黨們也望到了這面發生的情況,大羣摩托車向着這面蜂擁駛來,到了離有二十幾米處地方排開,摩托車的馬達轟鳴聲震耳欲聾。有兩個也是熊頭的飛車黨下車來,把那年輕人扶了回去,到了一個獅頭飛車黨面前說了一會話。
那獅頭飛車黨凝視龍逍遙他們一眼,忽然舉起了手,這些飛車黨們各自從身上拿出了斫刀、鐵鏈、鐵棍等兇器,在獅頭飛車黨的手猛一揮下,一百多輛摩托車向着龍逍遙他們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