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五,入夜。
“大軍,跟我辦點事情!”我將馥足坊關門之後,衝着無所事事的大軍喊了一句。
“好!”大軍將手機裝進兜裡,邁步出門。
“華哥,你現在也算是有點錢了,換臺車唄!”大軍一腳油門下去,破捷達即將散架。
“就你話多!”我白了大軍一眼,手機導航遞給大軍。
十點左右,大軍將車停在一處民房前。
“這地兒真JB偏!”大軍停下車後,準確的評價了一句老二的出生地。
“廢話真JB多!”我邁步朝着屋內走去。
李二狗躺在土炕上,聽到門外響動,猛地一下子躥起身子,手裡頭緊握着從炕洞裡頭取出來嶄新的五L發。
“別動!”我剛進屋,冰涼的槍管抵在太陽穴上,李二狗壓低聲音喝道。
“我!”我擡手將五L發打開,輕聲說道。
“華哥!”李二狗聞言收起五L發,叫了一聲。
“這是大軍!”我想李二狗介紹了一下身後的大軍。
“他不是謝子文手底下的?!”李二狗皺眉看向大軍,疑惑問道。
“現在是蔣家人了!”我拍拍李二狗的肩膀示意李二狗放輕鬆。
“李瞎子呢?!”我順勢坐在炕沿上,出言問道。
“在地窖裡頭呢!”李二狗時不時的瞅着大軍,回了一句。
“大軍,你跟二狗帶他出來!”我起身朝着院內走去,出言囑咐一句。
“行!”大軍跟在李二狗身後,走出院內。
地窖被李二狗用荒草掩蓋,遠遠看去還真看不出異樣。
“蔣振華,你不是安排我走嗎!?”李瞎子這幾天在地窖裡頭瘦的脫了像,眼珠子凹陷,濃濃的黑眼圈,精神萎靡。
“我安排不也得需要時間嗎!?”我斜眼瞅了一眼李瞎子,不急不緩的回了一句。
“給他扔後備箱,免得有人發現!”我衝着大軍吩咐一句。
“……”大軍聞言,拎起李瞎子朝後備箱走去,李瞎子此時瘦的只有一百二三,被大軍一把拽住毫無掙脫的懸念。
“真安排他走?!”李二狗坐在後座上,悄聲問了一句。
“……”我笑而不語,讓大軍開車朝着深山裡去。
一路顛簸,李瞎子心裡邊莫名的有着一股子不安,在後備箱做着徒勞的掙扎。
二十分鐘後,深山內。
大軍給李瞎子從後備箱拽出來,李瞎子環顧這四周的環境,心裡一涼。
“蔣振華,你踏馬說話不算數!”李瞎子破口大罵,欲要起身。
大軍一腳踹在李瞎子腦袋上,李瞎子一頭栽倒在地。
“我是放你走,可你問問他們放不放你走,我有不是開車的,也由不得我啊!”我聳聳肩,滿臉無辜的回了一句。
“蔣振華,你遲早會有這一天,我曹尼瑪!”李瞎子躺在地上,咬着後槽牙罵道。
“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這麼一天,但是我知道你會先別走!”我聲音逐漸冷了下來,朝着大軍微微點頭。
大軍從後腰摸出一把軍刀,作勢朝着李瞎子脖頸劃去。
“別用刀!”我衝着大軍輕輕搖頭。
“……”大軍聞言一怔,將手中的軍刀遞給李二狗,一手掰住李瞎子腦袋,一手勒住李瞎子脖頸開始用力,大軍胳膊上的肌肉高高隆起,李瞎子起先雙腿不住掙扎,隨着時間的流逝,李瞎子兩眼泛白,逐漸沒了呼吸。
李瞎子兩腳一蹬,掰着大軍胳膊的手也滑落,大軍依舊沒鬆手,足足過了三分鐘,大軍這才鬆手,摸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水。
“挖坑埋了吧!”我聞言輕聲說道。
“這冰天雪地的,咋能挖的動啊?!”大軍從李二狗手裡拿過軍刀,在地上刨了一下,無語回道。
“艹!”我一拍腦門,自己卻忽略了這一點。
“我表姑父的大伯在二葬場上班!”大軍適逢其時的插了一句。
“保險嗎?!”我聞言眉頭輕皺,開口問道。
“絕對保險!”大軍拍着胸口保證一句。
“給他扔到後備箱,現在就去!”我打開後備箱,出言說道。
回去的路上,大軍打電話聯繫自己表姑父家的大伯,朝着二葬場開去。
“曹尼瑪的,趕着去火葬場啊?!”迎面而來的司機降下車窗,扯着嗓子怒吼一句。
凌晨一點左右,車子停在二葬場後門。
“大軍!”穿着軍大衣的中年,躲在暗處,見車子停下,探頭探腦的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表姑父他大伯!”大軍聞言,也是壓低聲音喊了一句。
“這裡,這裡!”中年男子從黑暗中走出,朝着我們走來。
“我艹!”李二狗瞅着中年男子,發自心底的讚歎一句。
大軍他表姑父的大伯長得確實有特點,各自不高,佝僂着背,眼睛眯成一條縫,笑起來比哭都難看,小孩兒見了肯定立馬就哭。
“咋回事兒啊?!”中年男子走到大軍身邊問了一句。
“您也別問那麼多了,他是我朋友,犯了點兒事兒,有不能正兒八經的走程序,家裡人只能找我想想辦法!”大軍說着從口袋掏出一沓子錢,隱蔽的遞到中年男子手中。
“哦,這樣啊!”中年男子不留痕跡的將錢裝進口袋,擺手示意我跟李二狗給人擡進去。
“快點兒!”大軍知道李二狗胳膊上的槍傷還沒好利索,幫忙給李瞎子擡了進去。
中年男子啓動開關,爐子裡的火蹭一下躥了起來。
“你們帶骨灰盒了沒?!”中年男子趁着這個空檔,開口問了一句。
“……”大軍一臉懵逼的搖了搖頭。
“誒,咋能不帶骨灰盒呢?!”中年男子說罷,頓了一下,繼續開口,“我這裡有,賣別人八千,你給我成本價五千就好!”
“別!您也不容易,這是一萬,您留着,這事兒千萬不要跟別人說,不然我跑衙門裡的人來找我們麻煩!”我從手包掏出一沓子錢遞給中年男子,輕聲囑咐一句。
“放心吧,你問大軍,我的口碑那是這個!”中年男子接過錢豎起大拇指,自誇一句。
從二葬場出來天色已經泛起亮色。
“大軍,把這東西處理了!”我瞅了一眼腳下的骨灰盒,衝着大軍囑咐一句。
“是不是清明我還得給他上柱香啊?!”大軍沒好氣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