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你知道嗎到現在,我懷記得我們第次醜面時鵬刃六那一天。你穿着一襲白白的工作服,顯然你沒有化過妝,但是你那嬌嫩的肌膚依然清透美白。瞬間就讓我的全身如遭電擊,腦袋轟鳴,久久不能平靜下來。我跟你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請問醫生,我的兄弟怎麼樣?”那時候你還嘲笑我。連醫生跟護士都分不清楚。只是你不知道,其實當時我只是想找個話題而已。”楚礫伸手。將她嘴角的那一絲血跡擦去,接着繼續柔聲的說道:“從那時開始,我們每天都有說不完的悄悄話。表面上,我每天都是去醫院看望受傷的兄弟,實際上在我的心裡,最想見到的還是你!後來你來到中國,來到我的老家,看望我的父母。由於語言不通,鬧了不少笑話。再後來。你爲了適應中國的生活,拼命學習中國文化和語言。這一切,我都知道。大愛無疆,所以,你對我的感情,我知道。”
楚礫的聲音很輕很柔,猶如情人之間的私語,溫柔而細膩,卻讓人聽起來是那麼的傷感。
“雖然,我對父親的死還心存芥蒂,但是,請你相信我,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真的。我並沒怪過你。從我們相識到相愛。一路走來,我們早已將自己的全部交給對方。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應該一起去承擔,一起去面對。你不應該這麼傻,更不應該這麼想不開,相信時間可以治癒一切。而我所需要的,其實就是一些時間和一個藉口!”楚礫跪在瑪麗的屍體旁邊,他伸出雙手,輕輕撫摸瑪麗已經變得有些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龐。
停在瑪麗傷口處的蒼蠅被驚得四處亂飛,它們看到楚礫溫柔而多情的雙手,竟然也不敢再去傷口處品嚐鮮血,只是在瑪麗和楚礫的頭頂“嗡嗡”亂飛。
“雖然我沒有親口告訴你我需要一些時間和一個藉口,但是我的心意,你是應該知道的。爲什麼你不等我呢?你丟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於心何忍?”楚礫伸手。將瑪麗衣服上的褶皺撫平:“瑪麗最愛漂亮,我不能讓她這麼衣衫不整的上路。”
“手術刀,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順變!或許對她來說,這是命,也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如果她還活着,她不知道如何面對你。也會因爲你而背上愧對義父的心理負擔。她太執着,也太愚衷,死,對她來說其實是一種解脫。現在,還是讓她入土爲安吧!”張航拍了拍楚礫的肩膀,其他兄弟們沒有開口。
這種場合,或許只有張航的話,他纔有可能聽得進去。
王韓默不作聲的朝張航望去,張航點點頭,立即從隊伍中走出四名兄弟,動手挖了起來。
“不,不用。”楚礫頭也不回,輕聲說道:“謝謝兄弟們的好意,我自己來。”
四人聞言停下。轉頭朝張航望去。
“停下來,這件事。就讓手術刀自己去辦吧!”張航頭一擺,四名兄弟應言起身,站在一旁。
楚礫慢慢撫平瑪麗衣服上的褶皺,將她的衣物從新整理了一遍。當他的雙手,觸摸到這件軍裝的上衣口袋時,楚礫突然怔了怔,然後他從上衣口袋內掏出一張折成一疊的紙。
打開這張紙,瑪麗清秀的字跡映入他的眼簾。
礫:
當你見到這封信時,我們或許已經陰陽兩隔了!其實,我真的好留戀這個世界,而你就是我這個世界的唯一留戀!
我的童年生活你大致已經知道,如果沒有我的義父收養,也許我早就餓死路旁。他對我,有再生之恩!因爲他,我的童年生活由灰暗變得五彩。儘管,他後來的所作所爲,我並不贊同。但是面對他,縱然我心中有千般不願。萬般反對,他依然是我的義父。這一點,誰也無法改變,也永遠無法改變!
我不信緣分,本以爲,我就會這樣平凡的度過這一生。遇到你,讓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原來真的有一種叫“緣分”的東西存在。而你的出現,讓我明白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愛情”存在!
因此,我願意爲你學習中國文化;所以,爲了能跟你長相廝守,我答應我的義父最後一次任務的要求。
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他們會對你的親生父親下手。當我看到他倒在血泊之中,從此永遠失去他老人家時,我和你一樣。痛徹心扉!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父親的死,我想我難辭其咎!縱然你不怪我,我也會自己怪自己!
面對父親,我不是一位好媳婦,還沒有來得及向他盡孝道,就引狼入室將他殺害;面對你,我不是一位好妻子,因爲我有太多的事情隱瞞着你,讓你受到部隊的處罰;面對義父,我又不是一“止好義女。不聽他的話,不肯爲他辦事。 雖然,我是那麼的愛你,那麼的想跟你共度餘生。但是,我夾在中間,這一切都讓我覺得好累!
所以,我想爲你做完最後一件事情。
這次義父的行動計劃,他並沒有告訴我,我只是從師傅的口中聽到過隻字片語,憑着這些,我做了大膽的推測。
我想,我必須阻止他們。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我也在所不惜!
有人說。如果一個人壞事做得太多,死後的靈魂會下十八層地獄的。壞事我做的應該不多,也不算壞,但是我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是進不了天堂的。
其實在我的心裡,我不怕進地獄。不管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我只希望我的靈魂,擁有這後半生跟你在一起的這些記憶。這樣,不管我到哪裡,我都不會害怕!
永別了,礫!
遇到你,我今生已經無憾!同時,我還要謝謝你帶給我這段快樂的時光。如果我們相信還有來生,我一定會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與你再續前緣!
別了,吾愛!
永遠愛你的瑪麗
“瑪麗。你太傻了!太傻了!”看完這封瑪麗留給他的遺書,楚礫已經哽咽。
他慢慢的將這封遺書摺好小心翼翼的放入口袋。然後,他就在這樣跪在瑪麗的屍體旁,雙手在地上刨了起來。
楚礫一邊用雙手刨土,一邊深情脈脈的注視着瑪麗。不一會,他的雙手,就已經變得鮮血淋淋。
雖然這不是在石塊地上刨挖,但是堅硬的土質,依然將楚礫的雙手,弄得遍體鱗傷0彷彿麻木般的,楚礫卻依然維持着原先的頻率,繼續刨土。對於手指上傳來的疼痛,他並不理會。
王韓臉上的肌肉動了動,想上前草忙,卻被張航用眼神制止。
每個人都會用自己的方法,去表達和發泄自己心中的情感,這個時候,不適合去打擾楚礫。只要讓他做完他認爲該做的事情後,他纔會恢復正常。
兄弟們默不作聲,立在四周,耐心等待楚礫。
十五分鐘後。一個大坑終於挖好。不是太深,也不是太淺,而是剛網好。
楚礫起身。先將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將瑪麗攔腰抱起,準備將她輕輕的放入土坑內。
“麗,你和父親的仇,都已經報了。你看,我這麼多的兄弟都來爲你送行,你應該不會孤單了,就安心的去吧!我想,這裡應該是你成張的地方。嚴格來說也是你的家鄉,把你埋在這裡。你應該不會有介意吧!”楚礫說着說着,突然俯身在瑪麗的耳朵邊:“記住你說的話,下輩子你要來找我。我會等你!”
說完這句話。楚礫起身,然後用手一把一把的抓起一旁的泥土,撒向土坑內。
一把,兩把。三把,四把,
終於,瑪麗入土爲安!
“走吧老大。我們該出發了。估計那邊的戰鬥,應該已經開始了。”楚礫站起身來。
“嗯,走吧!”張航一點頭,帶着兄弟們返回。
瑪麗一死。恐怖份子將被全部殲滅,這次的任務看上去應該是比較圓滿的。但是。張航的心情,卻始終輕鬆不起來。
瑪麗的突然出現讓他始料不及,這樣的結局,也出乎他的意料。
如果,瑪麗現在還在基地,那麼這個。結局,應該還是皆大歡喜的。當然,除了牙生買買提外。
這個時候。牙生買買提已經顯得有些焦急了。原計劃三個小時內消滅張航的部隊。現在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卻還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
對他來說。沒有消息就是壞消息!
就連一向沉穩的白玫瑰,此時此刻也是一臉的焦急。畢竟,這次行動的關係太重大了。一旦失敗,那麼他們的勢力會銳減,地盤也有被其他人乘虛侵佔的危險。
要麼成功。要麼失敗,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你怎麼看?”牙生買買提終於打破沉默,出言詢問道。
“不好說。真的不好俊
白玫瑰回答:“我們的魚餌被全部吞掉,沒有一個倖免。這個情況說明,他們的戰鬥力,或許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強悍。所以,那邊的戰局,還真不好說。”
“巴沙是一位可以信的並能力出衆的人才,有他在,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牙生買買提自言自語:“或許是戰事緊張,所以他纔會將我們之間的通訊切斷。等時候差不多了。我想他就會主動跟我們聯繫的。”
“但願如此吧!”白玫瑰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