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英趕來,曹鏽當然再殺不了自己的爹,他也沒有多想,拿着剪刀就想向窗口竄。
鐵英可以在門外就讓他的全身不能動彈,當然也能阻止他逃跑。
鐵英揮了揮手,曹鏽感覺自己的腿有萬斤重,他根本提不起自己的腿,不由得回頭絕望的看着鐵英。
鐵英慢慢轉身,他準備走了。
“國師饒命,國師饒曹鏽一命吧,看在我爹跟了國師這麼多年的份上,國師饒我一命吧。”
曹鏽對着鐵英求饒。
本來想走的鐵英轉頭看着曹鏽:“你錯了,你父親是在跟了鐵家很多年,但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不要忘了,你剛纔是想殺你爹的,他可是你親爹,是生你養你的爹,可你剛纔竟想殺他,你想殺了他,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
曹鏽還想說什麼,鐵英一擺手:“我不會殺你,你是曹家的人,這件事,應該交給你爹去辦。”
鐵英說完就走,邊走對着曹德說道:“老曹,你的兒子,交給你。”
曹鏽見鐵英不管自己,就這樣離開了,他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因爲他爹老了,他娘也老了,只要鐵英不在這裡,他爹和他娘兩個一起上也打不過他。
鐵英說完便走了,真的走了。
可曹鏽絕望的發現,鐵英人雖然走了,但他卻還是不能動彈,他的身子還是那樣的重。
他又絕望起來,而此時。曹德已經反應過來,他冷冷盯着自己的兒子,半天后,眼裡竟有了淚。
畢竟是他的兒子,就像鐵英說的,自己生的,自己養的,親手養大的兒子,可現在這個親兒子竟想殺了他,他如何能不傷心?他如何能不難過?
曹鏽見父親眼裡有了淚就馬上說道:“爹,兒子剛纔是跟你開玩笑的,兒子怎麼能……”
“住嘴,住嘴,你給我住嘴。”
曹德揮着自己的手怒吼,因爲激動,他不停的咳嗽着,他幾乎站不穩自己的身子。
曹鏽又轉頭望向自己的母親,他知道母親對他一向很好,所以他又看着母親說道:“娘,你救救我。”
曹德的媳婦看向曹德,說實話,她也很震驚,她剛纔已經嚇傻了,她沒想到,自己一身疼愛的兒子剛纔竟想殺掉自己的丈夫,這個兒子還是個人嗎?
但她馬上又反應過來,她就這麼一個兒子,曹家就這麼一個根苗,殺了就沒有人給他們送終了。
所以,她還是看着曹德:“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剛纔他是被豬油蒙了心了。”
曹德點頭,邊點頭邊走向曹鏽:“沒錯,他是被豬油蒙了心了,他已經失去了人性,這樣的兒子真不錯,沒想到我曹德竟養了這麼一個兒子。”
曹德說着這些話已經走到了曹鏽的身邊,曹鏽眼珠亂轉:“爹你不要發怒,我知道錯了。”
曹德點頭:“你知道錯了便好,這樣的話,你下世爲人時就能清醒一些。”
邊說着,曹德從曹鏽的手裡奪過了剪刀,然後眼也沒眨的就對着曹鏽的心口刺了進去。
鮮血噴濺,直接噴了曹德一臉一身,可他眼睛沒眨,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兒子。
後面,曹鏽的娘一看就直接暈了過去。
而曹德兩眼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兒子,直到他死去。
輕輕合上兒子大睜的雙眼,曹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半天后,他站了起來,然後出門,找到鐵英,告訴鐵英已經將兒子殺了。
鐵英沉默半天后突然說道:“以後,會有人爲你們送終的。”
曹德點了下頭就轉身回去,他要將兒子給埋了。
此時。
皇宮。
趙雪和趙標站在乾和宮外已經有一陣了,但他們不能進去,因爲聖上準他們進去,聖上不見他們。
兩人苦苦哀求,當然,他們用的理由是年後給父皇問安,他們還裝做不知道聖上的病。
乾和宮內。
杜貴妃對着聖上輕輕嘆息:“聖上,見見吧,外面挺冷的。”
聖上慢慢閉上了眼睛:“不見了,不見了。”
杜貴妃還想說話,聖上輕輕擺了下手,杜貴妃不敢再說,只能嘆氣。
聖上心裡苦,聖上心中難過。
他如何能不難過?
他生病這件事,就沒有打算瞞着公主和太子,他們是他的兒女,況且太子之位也沒有別人爭,這沒必要瞞着。
但聖上心中坦蕩蕩,可別人心裡卻有貓膩。
比如公主,她在北疆就已經知道聖上病了,她一路急趕回京。但她回京後卻沒有進宮來看望自己的父皇,她忙什麼去了?她忙着爲自己的弟弟鋪路去了,她平時的孝算什麼?裝出來的嗎?
所以,聖上心裡苦。
再比如還是公主,在北疆時,杜林已經給她看過鐵英寫的信,而鐵英一定會將這件事告訴聖上的。就算鐵英不說,杜林回來也會說的,那聖上就知道了公主知道聖上生病的事。
既然大家都知道,公主你進宮來就該慌慌張張,就該魂不守舍,但她卻如此的淡定,並且表現出來並不知道父皇生病的事,這是爲什麼?如果心中沒有貓膩又何苦這樣?
公主既然和太子一起來,並且是這個時候,這說明兄妹兩個已經商量過了,也商量好了,所以才進宮來試探。
聖上病了,兄妹兩個商量好了纔來,並且來的目的是試探,聖上如何能不難過?如何能不傷心?他又在病中,病中的人本來就跟平時不同,聖上雖然高高在上,但他也是人,他並不是個神。所以他不見,他心裡還非常的憤怒。
外面。
小太監對着公主和太子恭聲說道:“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請回吧,聖上已經睡了,這裡挺冷的。”
趙標無奈的望着自己的姐姐,趙雪卻對小太監柔聲說道:“求小公公再稟報一次。”
小太監輕輕搖頭:“聖上已經睡了。”
公主嘆了口氣,轉頭望了望太子,然後點頭,兩人一起對着乾和宮恭敬行禮,並且小聲喊道:“父皇好好休息,我們去了。”
說完,公主和太子一起離開了乾和宮。
太子眉頭緊皺,一臉的愁容:“姐,父皇爲什麼不見我們?”
趙雪看了看四周:“也許父皇並沒有說不見我們,而是別的人不見我們。”
太子一驚望着姐姐,趙雪又說道:“父皇真的病了,他不知道能不能說話呢,但杜貴妃能,現在就是她說了算,一定是她不讓我們見父皇。”
“這個狠毒的女人,等本王登……”
太子的話沒有說完便被公主捂住了嘴,只剩下幾聲幹嗚嗚音在嘴裡迴響。
“你瘋了?你失去理智了?這個時候怎麼能說這樣的話?你登什麼?這要給人聽到了就危險了。你要將有些事和有些話藏在心裡。”
公主小聲訓斥太子,說完放開了手。
太子不服氣的哼了一聲,然後跟着姐姐出了宮。
出宮後,公主馬上跟太子分開,她說自己要辦些事,讓太子回太子府,並且不要有任何的動作,一切等着她來安排。
太子點頭,看着自己的姐姐離開後,他卻又突然搖頭:“姐,你一定想不到,本王現在也開始有自己的人了,有了可以商量的人了。”
太子說完洋洋得意的回太子府,而他嘴裡所說的人,所說的可以商量的人,自然指的是無名。
乾和宮內。
一直閉着眼睛的聖上睜開了眼睛,杜貴妃忙拉住了聖上的手:“聖上有什麼需要?”
聖上輕咳一聲,然後用力向上撐身子,杜貴妃慌忙說道:“聖上不可,聖上快躺下。”
聖上起了兩下沒能起來,躺回去後嘆了口氣:“來呀,宣杜林來見朕。”
杜貴妃一驚,這個時候,要杜林見宮來見是什麼意思?聖上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