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峰迴到停車場準備上車時,腳下的動作一滯,隨即,便就轉身,目光落在了身後不遠處的一輛黑色商務車上。
“葉副局長既然來了,何不下來聊聊。”
林峰的聲音,如是能夠貫穿夜空,緩緩響起。
“不會吧,這都能被發現!”
伴隨着葉德的驚呼,黑色商務車的車門,被緩緩拉開,葉德走下車來,臉上滿是驚愕,他實在想不通,林峰是如何做到的。
“我說我的鼻子特別靈,你信嗎?”
林峰調侃了一聲,沒有正面回答,葉德在這裡等自己,不可能無事不登三寶殿,必然是有着什麼重要的事情要找自己。
隨即,林峰掏出煙來,自顧點上了一支,將身子靠在車身上,等着葉德開口。
見狀,葉德暗自哀嘆,這小子就是一個吃肉不吐骨頭的主,可是,誰叫自己有求人家呢,眼下,也只能希望林峰能夠口下留情,別太狠就好。
“這車不錯哦!”
葉德想着,走上前來,道了一聲不痛不癢、無關緊要的話來。
“是不錯,車牌也好。”
林峰吐了一口煙霧,不鹹不淡的回答了一聲,嘴角,此刻,卻是已經掛上了一道邪邪的微笑。
“那個,有銀狐的消息嗎?”
片刻後,葉德還是忍不住開了口,這兩天,國安幾乎動用了金海市可以動用的一切力量,但是,依然毫無線索,這些銀狐組織的成員,如是頃刻間,在金海市蒸發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霸幫在,銀狐就在,暫時的消失,不代表就不會回來。”
林峰打了一個啞謎,緩緩說道,這話,林峰相信葉德應該能夠聽的明白。
據比爾傳來的消息,當晚,銀狐組織的成員,就已經連夜從金海市消失,當然,這種消失,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消失,是離開,至於去向,比爾仍在努力追查中,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出來。
“霸幫在,銀狐就在?”
葉德心中低喃,似乎明白了什麼,自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追尋銀狐成員的身上,與其徒勞,倒不如集聚所有力量,盯住霸幫,這樣,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再者,銀狐組織的目的,不會變,舍利是他們最終的目標,就如林峰所說,現在的消失,並不代表他們不會回來。
“呼!”
想通這一點,葉德長舒一口氣,心中這麼幾天的鬱結,倒是舒緩了不少。
“銀狐的去向,一有消息,我會告訴你的。”
林峰忽然開口,臉上已經沒有了剛纔的玩世不恭。
“哦?”
聞言,葉德倒是一愣,目光看向林峰,這小子,什麼時候轉了性子,變得如此好說話了。
“別這麼看着我,我的臉上沒有花,這麼做,只是我不想欠上一份人情。”
林峰擺擺手,被一個老男人這麼盯着,那種感覺可不是很好。
“看來,什麼都瞞不了你啊!”
葉德釋然,感嘆一聲,林峰這麼說,想來關於那個上校軍銜的事情,林峰已經知道,從中,國安局,準確說,他葉德也是出了一份力。
正是這三方勢力的齊力推薦,林峰的這個軍銜,才能夠如此快速的敲定下來,別看只是一個上校,實際上,其中的難度,可是不小,畢竟林峰的身份,十分特殊,以前更是沒有如此的先例。
這麼做,其實,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
“叮鈴鈴!”
就在這時,林峰口袋內的手機,突兀響了起來。
“我接個電話。”
林峰說着,已經走向一邊,隨即,掏出了衛星電話,電話是比爾打來的,時間不長,不過,當林峰掛掉電話的那一刻,林峰的臉上,卻是已經佈滿了寒霜。
“葉副局長,銀狐有消息了,只是這一趟水,不知道您老,敢還是不敢淌?”
在林峰走近身來的那一刻,葉德就已經發現了林峰的異常,那種冰寒的冷冽殺氣,猶如萬年冰窖一般,僅是一眼,就讓人膽寒。
而此時林峰說出的話,更是讓葉德心中駭然。
“這麼說吧,我葉德十六歲從軍,雖談不上戎馬一生,但卻無所畏懼!”
片刻後,葉德收回心神,沉聲道,聲音,如是金戈鐵馬,沙場秋點兵,將令下,萬軍吼,氣勢如山洪,萬馬奔騰,豪氣百萬丈,灑頭顱,揮熱血,死而後已。
“好!有你葉副局長這句話,那就夠了!”
聞言,林峰一聲叫好,葉德的爲人,林峰信得。
……
金陵,中山下,幾排舊式的建築,依山而建,周邊,古樹蒼青,隘道曲幽,湖面映色間,恬靜、怡人,林間,鳥鳴不絕,輕風搖逸,落葉沙沙。
這裡,是杜家古宅,有着悠久的歷史,早在許多年前,就已經被劃入了保護性遺產建築。
其中,有一幢古色古香的樓房,偌大的庭院四周,碎石砌成的牆上,滿是爬山虎的筋藤,遠遠望去,如是編制的籠罩,覆蓋其上,顯得別有一番色彩。
庭院內,有一張石臺,石臺旁,石凳上,坐着兩個女孩,女孩柳眉緊蹙,託着下巴,望着那被晚霞照紅的一片雲海,心情顯得十分低落。
“姐姐,你說爺爺會不會有事?”
杜雨收回目光,臉上沒有了笑容,一臉擔心的問道。
“我們要相信爺爺,一定不會有事,爺爺可是跟小雨拉過勾的……”
聞言,杜月看向杜雨,安慰道,只不過,這都三天了,依然沒有爺爺的消息,杜月的心,也沉了下去,如今,她們更是被軟禁在這裡,連個庭院都是出不去,更別說,如何跟外界聯繫。
“咯吱!”
就在杜月、杜雨說話間,圍牆的大門,被人推開,一個身形略顯消瘦的中年人,走了進來,眼中露着一股陰寒。
中年人一進入庭院,目光就落在杜月、杜雨的身上,隨即,腳步跨出,走了過去。
“你來幹什麼?”
見到來者,杜月站起身來,聲音中滿是冰冷,一旁,杜雨的眼睛,也是狠狠盯着面前的這個中年人。
中年人,名叫杜世澤,要是論起家族關係,杜月、杜雨還得喊上一聲表叔,可是,如今,就是因爲這個人,因爲他一個人的私慾,不僅拉攏旁支各脈,甚至還勾結外人,向杜家嫡系發難,搶奪杜家家主之位,欲吞杜家資產。
“怎麼,就這麼不歡迎我?”
杜世澤一聲冷笑,如今的金陵杜家,已經被他所掌控,至於嫡系那些人,更是被紛紛軟禁,而這一切,他杜世澤都做的十分隱蔽,甚至連外界的目光,都給矇蔽了過去,在外界看來,這只是一場杜家內部的家主之爭,然而,誰會想到,實則上,這是一場侵吞、掠奪。
“哼,杜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一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杜月一聲冷哼,毫不客氣的嘲諷道。
“對,漢奸、走狗!”
一旁,杜雨也是不失時機的附和了一句,美目嗔怒。
“呵呵,原來已經被你們都知道了,不錯,我是勾結了倭國人,但是,那又如何,等我將老頭子抓住,到時候,整個杜家,就唯我杜世澤。”
聞言,杜世澤不怒反笑,微眯的小眼睛內,寒光閃爍,自己勾結倭國人的事情,沒想到,卻是被這兩個小丫頭給發現了。
不過,知道那又怎樣,如今,大勢已去,就算他們幡然醒悟,只可惜,爲時已晚,那時候,杜家家主的大權,已經牢牢握於他杜世澤的掌中,誰還敢忤逆?
一想到這裡,杜世澤的嘴角,不由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
也就在這時,杜世澤那看向杜月、杜雨的目光中,已經透露出了一抹殺機。
“果然是這樣,你還真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入十八層地獄嗎?”
聽到杜世澤親口承認,杜月咆哮道。
剛纔她們也只是想探探口風,確定一下真僞,沒想到事情還真的就是這樣。
之所以姐妹倆這麼懷疑,只因有一次,她們聽到了黑衣西服男的談話,那一刻,姐妹兩人驚呆了,因爲那些黑衣西服男說的,居然不是華夏語,而是倭國語言。
“什麼,居然誆我!”
趙天澤一聲大吼,唰的一下,一把黑漆漆的手槍已經握在了手中,黑影晃過,槍口頃刻間,對準了杜月。
“姐!”
見狀,杜雨一聲疾呼,身體撲將出去,擋在了杜月的身前。
“小雨!”
杜月一聲低喃,平日裡,兩人你爭我搶,誰也不服誰,但是,在生死攸關的剎那間,姐妹情,血脈相連,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一聲輕喚,兼在其中,就這樣,這一刻,姐妹兩人,手握着手,拽得緊緊,目光堅定,盯着那如黑洞一般的槍口,站在那裡,傲然而立。
靜!這一刻,庭院內,一片寂靜!
“好,很好!”
片刻後,杜世澤收回手槍,聲音中,帶着一股陰寒,冷笑道,若不是這姐妹倆還有用處,剛纔他就一槍崩了她們,不過,杜世澤相信,只要姐妹倆還在這裡,那老頭子就肯定還會回來。
因爲這姐妹倆,那可是金陵杜家真正的嫡系血脈,以老頭子的性格,他是不忍心看着金陵杜家,就此凋零、夭折。
“給我看好了她們!”
隨即,杜世澤一揮手,便就轉身離開了庭院,而身後,此時的杜月、杜雨,臉色已經煞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