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的夕陽,染紅了天邊,給營地的操練場,鋪上了一層淡淡的韻色。
“咕嚕!”
韓東滾動了一下喉結,微風徐過,背脊處,傳來一陣涼嗖嗖的感覺。
十五分鐘,韓東看着表上的指針劃過,心中掀起了一股驚濤駭浪,他有曾想象過林峰的強大,但是,卻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局,短短十五分鐘,林峰完敗二百四十八人,這是什麼概念。
關鍵是,面前的,可都是他韓東的精兵強將,然而,在林峰的手中,卻是敵不過一招,看着此刻一個個倒在地上的戰士,韓東一陣唏噓,林峰的這等實力,已經不能用恐怖來形容!
妖孽,絕對的妖孽!
“有形無意,揮拳無力,要想一招制敵,須讓力從心發,拳如人之魂,若是無魂,何以制敵,你們操練這麼久,形是有了,但是卻無意無魂,這,就是你們現在所欠缺的。”
“轟!”
說到這裡,林峰揮出一拳,看似簡單無力,然而,這一剎,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怔住了。
因爲就在林峰轟出這一拳的瞬間,他們清晰的感覺到,林峰拳芒所過之處,那裡,一陣飆風,席捲而起。
“你們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長!”
說完,林峰轉身,言之至此,林峰相信,以在場衆人的悟性,應該不難理解。
“形、魂!”
操練場上,一時間,陷入了一種微妙的狀態,大夥席地而坐,低喃着,若有所思,忘卻了所有,忘卻了自己,武動着,在尋找着什麼。
“走吧,給他們一些時間,一旦悟了,實力必然會登上一個新的臺階,至於我,找你可是有着重要的事兒,需要你去辦。”
“走,去我辦公室。”
一聽到林峰找自己有事兒要做,頓時,韓東來了精神,在韓東看來,林峰的事,可都是大事,如今,整個京城,因爲林峰的到來,已經隱隱中,形成了兩大陣營,其中,就是韓家、秦家所在的陣營,以瞿老爲首,另一陣營,則是以白家爲首,柳家等幾大家族,附庸其中。
“黃老哥也一起吧,這事兒,若是有你參與的話,就萬無一失了。”
說着,林峰不容置疑的一把摟住了黃建深的肩膀,那態度,絕對是一副我吃定你的樣子。
……
柳家,在京城絕對是一個久遠的家族,柳家的佈局,遍佈華夏各地,柳家的子弟雖然不多,但是附屬於柳家的勢力,卻是有着不少,而且不容小覷。
此時,柳家大宅,一幢偏幽的小樓前,一位鶴髮老者,身穿紫衫,手拄龍頭柺杖,站在水榭旁,目光落在水面下幾條遊動的金魚身上,金魚通體漆黑如墨,眼大如算盤子,尾鰭發達,既寬且薄,鰭條挺拔,張開後似孔雀開屏,又如蝴蝶尾,遊姿端莊大方,靜止時,猶如打開的摺扇,配上高聳的背鰭和發達的眼球 ,顯得龍姿綽約,熠熠生神。
“父親,我們真的就這麼一直隱忍下去?”
老者身後,一位中年人,向着老者恭敬道,中年人帶着一副無框的眼鏡,眉宇間隱隱中,有着一股威嚴,他正是柳家的當代家主,柳如生,但是, 即便如此,他在面對這位老人時,眼神中,都是帶着畏懼。
“你知道,我爲什麼喜歡養墨龍睛蝶尾嗎?”
老者沒有回答柳如生的問題,反而是問道了一句。
“不知!”
聞言,柳如生如實道,這個問題,在許多年前,他就已經研究過,但是,至今,都沒有找到答案。
“因爲它是龍種金魚中被認爲是最爲正宗的金魚品種,而我們柳家,就是龍種金魚中的墨龍睛蝶尾,但是想要成爲其中的珍品,就必須要學會隱忍,追求如墨,另外,身爲墨龍睛蝶尾,其本身,就已經具備了龍姿,所以,欠缺的,只是一個條件,一個時機,若是可能,躍過龍門,何嘗不可?”
老者說到處,深邃的目光中,迸射出兩道精光,一股上位者的氣勢,席地而起。
“躍過龍門!”
柳如生驚震,所有的迷惑,因爲這一句話,忽然之間,變得清晰起來,然而,下一刻,柳如生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眼神閃爍中,帶着一抹遲疑。
“你是在忌憚白家?”
老者似乎能夠洞穿柳如生的內心,開口問道,說完,將手中的魚食灑下,轉身自顧向着小亭走去。
身後,柳如生的額頭上,滲出了些許細密的汗珠,即便知道,面前的老人,是自己的父親,但是,不知爲何,每一次在父親的質問下,那種感覺,如是窒息,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是!”
柳如生深吸一口氣,不過,依然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論起底,白家的歷史,絕對遠超於柳家,而若是說底蘊,柳如生相信,白家肯定也是在柳家之上,柳家看似表面上風光無限,然而,私底下,各方勢力之間,卻是並不太平,暗中爭鬥,角逐不斷,互相猜忌的事情,不在少數,如不是柳家的制約所在,恐怕,早就已經分崩離析,這一點,身爲當代家主的他,自然比任何人,都是要來的明白。
可惜他柳如生,雖爲柳家的當代家主,但是,許多事情,其實他根本就無法做主,一切的決定權,都在他父親的手中,就說這個家主,他若想換人,整個柳家,不會有一人,站出來反對,在柳家,自己的父親,掌握着絕對的制霸權,所有的一切,他纔是,真正的決定人。
“忌憚白家?呵呵,可笑!”
對於柳如生的回答,老者一聲輕笑,言語中,滿是不屑,似乎在他的眼中,這京城諾大的白家,只不過是一個挑樑的小丑,完全不足爲懼。
“如生啊,你什麼都好,就是太過於的木訥,你要給我記住,我們柳家,纔是那真正的下棋之人,其他的其它,任何的一切,對於我們柳家而言,都只是一枚棋子,可擱可棄,哪怕是那白家,也不例外,棋子,終究只是一枚棋子,真正的主導,始終掌握在下棋之人的手中,而我們柳家,蟄伏數載,如今,也該是登頂的時候了!”
十步之距,便是小亭,老者坐於亭內石凳,雙手合十,覆於龍頭柺杖之上,目光如炬下,向着柳如生,聲聲告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