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王逸飛是懂的,因爲玉器的製作就是這樣,要以最少的材料,雕出最多的成品,所以對於大塊的山料玉,先是依據材料的特點進行造型,以期最大限制地使用玉料,如果實在需要斫削的部分,那也要儘量保持大塊,這樣斫削下來的部分還能雕成其它的小型玉器。
兩人擺了三十多手之後,喬世勳笑着問道:“你學的是古代圍棋的路子吧?”
“是,”王逸飛點頭道,“我的圍棋是傳我功夫的師父教的,所以佈局多半都是古代的棋路,不過我後來也打過一些現代的譜,覺得現代人在手筋和官子上面,還是頗有特色的。”
“這可以理解,”喬世勳開玩笑道,“因爲現代人都精於算計,所以對於一子一目躲得清清楚楚,不象古人下棋,多半是爲了養心娛情而已。”
“這我倒是沒有想過,以前的時候,我只是覺得古人棋理精深,但是具體到棋力,似乎較現代還頗有不如,”王逸飛很認真地說道,“不過剛纔聽您這麼一說,我覺得似乎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隨着盤上的子越來越多,兩人慢慢進入了中盤鏖戰階段,如果從盤面看起來,喬世勳實地略豐,而王逸飛外勢稍厚,但是總體來說,兩人還是兩分局面。
不過這時喬世勳似乎發現了一個絕好的戰機:在盤面最下方還剩最後一塊未定歸屬的大空,而在這條邊的左右兩方,王逸飛各有兩顆孤子,這左方的孤子,是王逸飛在佈局時留下的,而右方的孤子,則是爲了防止喬世勳在下面做成大空,在中途打入的。
這種局面在佈局階段,甚至在初入中盤時都是很常見的事情,但是現在上面三條邊看起來似乎大局已定,只剩下最後一條邊和中空的時候,局勢就變得有些微妙了,因爲喬世勳佔着下面的兩個犄角,那地方後手都能做活。
所以他只要藉着攻擊王逸飛左右兩顆孤子的機會,把自己夾在中間的三顆子做活,那就佔了大大的便宜,因爲誰都知道,以一塊孤棋同時攻擊對方的兩塊孤棋,謂之左右逢源,這是治孤最好的手段,當對方左右自顧不暇的時候,便宜也就在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