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點上,其實官場上和娛樂圈並無二致,那些無聊的人總喜歡拿着男女關係說事,這一半是因爲有人想要藉此找點樂子,而另一半則是那種潛在的陰暗心理作祟:那就是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當然,你說那些不正當的關係有沒有呢?那當然是有的,可是我們也不能一篙子打死一船人吧?
而這個袁紫霞雖然算不上非常漂亮,但是在官場中,也就算是一個尤物了,所以她能有現在位置,那也殊爲不易了,當然,因爲王逸飛跟她是初次見面,所以他也不會胡亂去揣測她是靠什麼上位的,不過有一點他非常清楚,那就是到了她這個位置,以後再想上進,那就要看機緣了。
想到這裡,他望着袁紫霞淡淡一笑道:“你的意思,大概是想讓我安排你跟杜書記見個面,是吧?”
“如果方便的話……”袁紫霞聽他這麼說,不由眼睛一亮。
“其實這無所謂方便不方便,”王逸飛搖了搖頭道,“只是……”
說到這裡,他微微頓了一下,袁紫霞忙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站在朋友的立場說,我覺得你還是暫時不要和杜書記見面,”王逸飛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後很認真地說道,“當然,如果你一定想要見的話,我也可以想辦法安排。”
“這個……是怎麼說呢?”袁紫霞遲疑了一下道。
“這說起來很簡單,”王逸飛笑道,“因爲以你的身份,現在還輪不到你直接向杜書記彙報工作,所以我如果安排,也只能安排私人性質的見面,而你知道,在官場上,這種私人性質的見面,有時候是一件好事情,有時候……”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笑,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爲他想以這個女人的聰明,不會想不到其中的弊端:首先吧,這會給領導留下一個跑官的印象,其次呢,因爲她是一個女性,所以杜書記肯定要避避嫌疑,這樣一來的話,她見了面可能反而沒有機會了。
袁紫霞果然是個聰明人,所以她呆了半晌,然後嘆了口氣道:“其實我本來也不想跑,可是我如果不跑,領導對我連半點印象都沒有,那自然更不可能進入他的視野了。”
“這當然不錯,”王逸飛望着她意味深長地說道,“可是杜書記沒有印象的,也不僅是你一個嘛,所以你與其在這裡找路子,還不如早點回去,仔細想想明年的工作。”
“明年的工作?”袁紫霞不由微微一愣。
“呵呵,俗話說得好嘛,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王逸飛不動聲色地說道,“你是津河縣的常務副縣長,難道你對於津河縣明年的工作,不應該提前做個通盤的考慮嗎?”
他能說的也就是這麼多了,這還是他看在邱明濤的面上才說得如此透徹,至於杜書記年後就會下去視察的事,他當然不可能對別人透露,否則他也不夠格當秘書了,但是他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如果這個女人還悟不過來的話,那就證明她是一個花瓶,還沒有資格角逐縣長這個職位。
當然,他之所以願意點醒一下她,也不全是因爲邱明濤,而是他通過接觸之後,發現這個女人有一定的水平,如果比較起來的話,她比長峰縣的那個馬有源不知強了多少,所以如果在可能的情況下,他也願意助她一臂之力。
或許一般的人都知道下屬希望得到上司的賞識,但是又有幾個人知道,其實上司也在時刻物色能幹的下屬呢?俗話說得好,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如果真是一個想做事的領導,那他絕對少不了幾個能幹的下屬,否則的話,他就是累死,也不會做出什麼成績。
而作爲杜書記的秘書,王逸飛當然知道,以杜書記現在的年齡,他是絕不甘心在市委書記的位置上止步的,所以現在對於杜書記來說,第一位重要的是什麼?當然是政績,而政績靠什麼來?那自然要靠那麼一批能幹的下屬幫他做出來。
因此你別看杜書記現在一直着眼於做事,似乎對於人事問題漠不關心,其實他這是在因事而觀人,一旦他對自己手下的人有了確定的評價,那麼該上的上,該下的下,他絕對不會手軟,所以現在這個做事的過程,其實也就是他物色人的過程。
既然老闆的重心是選人,那麼作爲一個秘書,替杜書記物色能幹的下屬,那自然也是王逸飛責無旁貸的事情,當然,他的這種所謂物色,只是潛在的、旁敲側擊式的,至於最後有幾份實效,既取決於杜書記對他的信任程度,也取決於他看人的眼光。
而以王逸飛的眼光看來,這個袁紫霞無疑還是有些智慧的,因爲她聽了王逸飛的話以後,並沒有追問其中的細節,而且根據王逸飛的瞭解,她後來也沒有繼續在市裡逗留,而是當天下午就返回了津河縣,這說明她還是一個很有決斷的人。
三人吃過飯以後,王逸飛因爲有事就先離開了,其實他倒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請秦雨墨吃個飯,然後跟她聊聊天,因爲上次秦雨墨調去電視臺時,他曾經開玩笑說,以後每個週末都請她吃飯,可是自從她調走後,他的處境也發生了一連串的變化,讓他接連好幾個週末都沒有空閒。
因此秦雨墨已經去電視臺一個多月了,他卻還一次飯都沒請她吃過,這讓他感到很不好意思,昨天秦雨墨跟他通話時,還笑着抱怨他說話不算話呢,所以他今天在這裡應酬完以後,就決定去看看這位昔日的同事,因爲他聽秦雨墨說,她今天下午剛好沒有節目。
“這個王秘,看起來真不象剛剛上位的人啊。”王逸飛走後,袁紫霞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說道。
“是啊,”邱明濤苦笑道,“他這個人哪,真是扮什麼象什麼,你還不知道呢,幾個月前他剛來我們科室時,看起來就是一個標標準準的大學生,但是有誰能想到,這才幾周時間,他就變得這樣老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