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師父當時也沒有說明什麼是陰陽調和,只是告訴他說,這個問題等他長大了就知道了,而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把根基築好,這樣時機一到,就可以水到渠成,本來他畢業後回去的那一次,是很想跟師父探討一些問題的,其中就包括這個陰陽調和的問題,只可惜等他回去時,師父已經雲遊去了。
另外他感覺在心理上,自己似乎一夜之間就成熟多了,以前他考慮問題時,雖然也比較周密,但是有時候總顯得有些稚氣,但是現在,他感覺自己思考問題的角度已經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這讓他不能不感嘆,看來孩子和成人的差異,並不僅僅是一個年齡的問題,而是要實實在在地經歷過某些事,才能完成那個從量變到質變的過程。
這也就是說,週末的那一夜,讓他完成了一個從孩子到成人的蛻變,只是這個過程,略微顯得有些荒唐而已,但是不管怎麼說,他是確確實實地長大了,從此以後,他必須做一個真正的男人,以一個男人的氣概去承擔所有的事情。
當然,這個過程也是漸進的,而不是一蹴而就的,而且在這個過程中,他還會經歷更多的人和事,讓他不斷地感悟,不斷地改變,最後才能破蛹化蝶,而他現在或許就正在經歷這樣的人和事吧。
四海春酒樓,這是仁清市一家檔次比較高的私人會館,雖然外面掛的牌子是酒樓,但是裡面洗浴、按摩等服務一應俱全,據說這家酒樓的老闆背景頗深,因此這裡面不但生意十分紅火,而且是仁清市許多有頭有臉的人經常光顧的地方。
今天在四海春的八號包房裡,就有一桌人正在觥籌交錯,而王逸飛赫然就在其中,他是被人強行拉過來的,今天下班的時候,市政協主席劉振坤的公子劉德金給他打電話,說晚上有個飯局,讓他務必賞臉,而且還說要介紹一個朋友給他認識。
雖然政協主席不是常委,但是這個級別的幹部,對於王逸飛來說還是屬於龐然大物,而劉德金又是劉主席的公子,這和劉主席的秘書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如果是秘書吧,你推了也就推了,可是這劉公子發了話,如果你不賞臉的話,恐怕也就跟得罪劉主席差不多了。
這個道理王逸飛當然明白,所以劉德金給他打了電話之後,他也就很爽快的答應了,當然,這個爽快他是裝出來的,因爲他知道,對於這種非應不可的局,你與其推委一番之後被迫答應,還不如自己爽快一點,這樣至少還能落個滿人情。
可是他去了之後,心裡多少就有些後悔,因爲劉德金請的正是那種“公子宴”,因此赴局的人除了他以外,還有□□部長劉長風的公子劉雲凡,主管城建的副市長羅承偉的公子羅小剛,城建主任鄒祥民的公子鄒書文,還有另外一個是王逸飛的老熟人——公安局長夏永強的公子夏曉波。
這些人王逸飛雖然不是很熟悉,但是都曾有過一面之緣,所以他一進去就全都認出來了,而劉德金所說的要給他介紹的朋友,一個赫然是省政協副主席駱家雄的公子駱清峰,另一個則是江南省恆元房產集團公司的總裁廖江生的公子廖春輝。
恆元房產集團在江南省是屈指可數的幾個房產巨無霸之一,因此這個廖公子雖然只是個富家公子,可是他的身份卻絲毫不遜於在坐的幾位仁清市小衙內,因此要算起來,在坐的人當然是駱公子的身份最高,而最差的就是王逸飛了,因爲他這個秘書身份,和這些人比起來實在是不值一提。
而這位駱公子和廖公子顯然還屬於那種風流倜儻型的人物,所以他們來到仁清市,每人身邊還帶了一女人,後來通過介紹后王逸飛才知道,原來這兩個是省歌舞團的演員,一個名叫黃珍珍,一個叫唐蔓,都生得比較妖嬈,一看就知道是那種會來事的女人,所以她們在飯局上就在跟兩位公子撒嬌,秀親密。
“小王,我比你癡長几歲,所以我就託一下大,以後叫你一聲王老弟了。”駱清峰舉起杯子對王逸飛說道。
“不敢,駱公子你客氣了。”王逸飛淡淡一笑,也對他舉了舉杯。
其實他到現在還沒想明白,這駱公子拐着彎子讓劉德金把他請過來,到底是何用意?他一向都是個小心謹慎的人,所以越是這種突如其來的局,他越是小心在意,以防無意中沾了腥臊味,因此他對駱公子的籠絡,就表現得很平淡。
這倒並不是他瞧不起省政協副主席這個位置,因爲能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要麼就是當年龍精虎猛的人退下來的,要麼就是在經濟上有實力,通過政協這條途徑由商場轉戰官場,甚至是官商同步的人,因此他們本身雖然沒有太大的實權,但是人脈之廣,卻連某些手握實權的副省級幹部也頗有不及。
因此對於這種人,王逸飛當然不敢得罪,但是不敢得罪,卻並不等於就要附從,所以他對駱公子雖然客客氣氣,卻無意跟他深交,這也是他一慣的原則:對於不知道底細的人,不管對方地位有多高,他都是敬而遠之,因爲這種人你一旦沾上了,以後想甩都甩不掉,這就叫上船容易下船難。
“你不要太拘束,”駱清峰也是個人精,所以早就看出了王逸飛客氣中的推拒之意,於是他微微一笑道,“其實我今天讓德金請你來,純粹就是想跟你結識一下,交個朋友,並沒有別的意思,因爲我聽德金他們說,你在年輕人中是個俊才,所以我今天和廖公子來了仁清,纔想順便跟你見一見。”
“呵呵,駱公子你太會開玩笑了,”王逸飛搖頭笑道,“要說俊才,在坐的各位纔是真正的俊才,我這個小秘書恐怕還入不了各位的法眼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