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逸飛忙站起來恭恭敬敬地答道。
“你不要做這個表面功夫,”老爺子望着他似笑非笑地說道,“其實在你的內心裡,對我的這個說法是不太贊同的,對吧?”
“啊?這……”王逸飛想不到老爺子的感覺如此敏銳,所以他頓時覺得非常窘迫。
“你不必爲此感到難堪,其實我對你的這種心理非常理解,”老爺子對他和顏悅色地說道,“因爲你一個深受傳統文化影響的年輕人,尤其是儒家的中庸之道,在你的身上有很深的烙印,因此古人提出的溫良恭儉讓這五德,已經成了你待人處世的基本原則。”
“如果你是一個資質很普通的人,你這樣我會覺得非常滿意,”老爺子緩緩地說道,“但是說句實話,我對你的期望並不僅僅是做個謙謙君子,而是希望你在未來的時候能挑起某些特殊的責任,因此你的這種性格就顯得有些缺陷。”
“因爲一個人的人生高度,並不完全是由他的能力決定的,在某些時候,其實性格纔是最主要的因素,”老爺子很認真地望着他說道,“你熟讀歷史,應該知道,自古以來凡是那些能夠建功立業的人,無一不是在殺伐決斷方面非常果敢的人物,尤其是歷代開國的君王,那更是具有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霸氣。”
“比如開創我們共和國曆史的毛老人家,他內戰老蔣,外抗美日,一生怕過誰來?雖然在他晚年的時候,也有過一些失誤,但是實事求是地說,他是我們共和國曆史上最英明的領袖,這一點無論是誰都無法否認。”
“還有後來接替毛老人家主政的鄧公,你一定聽說過他就HK迴歸的問題,跟撒切爾夫人談判的事情吧?”老爺子掀了掀眉道,“在原則問題上寸步不讓,這就是真正的霸氣啊,所以我們當時全軍從上至下,都覺得揚眉吐氣,這也是鄧公當時對軍隊具有絕對指揮權的原因。”
“到了現在這個年代,大家都講和平,講發展,這也沒有錯,”老爺子語重心長地說道,“但是我們不能忘記,我國仍有許多歷史遺留的問題亟待解決,而且這些都是原則問題,如果處理得不好,歷史是不會放過你的。”
“比如在TW問題上,美煙佬一直首鼠兩端,而我們在經濟上對美國的依賴性又太強,如果這樣搞下去,遲早是會出問題的,還有與印度、俄羅斯等國的領土爭議,以及南海問題、*的主權歸屬問題,這任何一件事,你都不能軟,一旦軟了,你就是歷史的罪人。”
“但是我們國內現在有一個不太好的傾向,那就是有部分高層領導過份注重經濟的發展,而把這些與主權有關的爭端都慢慢淡化了,有的人甚至想拿這些事情跟別的國家做交易,這非常的危險哪,古人說,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如果你連主權都賣掉了,又何談大國尊嚴?”
“這些領導,你不能說他沒有能力,但是因爲他們都是文化人出身,性格非常軟,因此他們往往一味地講求和平,而忽略了戰爭與和平的辯證關係,”老爺子輕輕地嘆了口氣道,“因此古人常說,書生誤國,這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呀!”
“所以我現在看着你的這個性格,就很有點替你擔心,”老爺子望着王逸飛很嚴肅地說道,“因爲以你的能力,以後肯定會一步步登上更高的位置,但是你如果以自己謙退的性格來處理政務的話,那恐怕不是國家之福啊!”
王逸飛見老爺子一下子把話提到了這個高度,頓時覺得自己的後背都在流汗,於是他有些惶然地說道:“爺爺,我知道了,我以後一定會改變自己的性格,讓自己變得更強勢一些。”
“嗯,”老爺子笑咪咪地點頭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相信你能做得更好,記住,不管任何事情,想到了就要去做,不要怕出錯誤,不要怕捅簍子,因爲人生就是一個不斷實踐的過程,如果你總是隻挑有把握的事情去做,那又怎麼能進步呢?”
“是,我記住了。”王逸飛忙點頭道。
“好了,你們繼續玩吧,”老爺子慢慢地站身來道,“我要去外面走走了。”
“那我扶您吧。”王逸飛忙說道。
“呵呵,不用了,我現在走路連柺杖都不用拿了,還要扶什麼?”老爺子擺了擺手道,說完他果然穩穩當當地踱出去了。
老爺子離開以後,宋振宇擦了擦額頭,然後望着王逸飛笑道:“我們再來一把放鬆一下,剛纔老爺子在這裡,感覺象是在搞考試一樣,不但沒享受到下棋的樂趣,還出了一頭的汗。”
“呵呵,有同感。”王逸飛笑着點了點頭。
於是兩人掂起子來又重開了一局,當他下到中盤的時候,宋振宇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出去接聽了一下,然後回來對王逸飛笑道:“呵呵,你運氣不錯,明天又能見到一個槍林高手了。”
“噢?這話怎麼說?”王逸飛忙問道。
“是我以前在特種部隊的一個戰友,他前年調去了駐港部隊,一直沒時間回來,這次趁五一長假回來探親,想跟我聚一聚,所以我們明天就捎上他了。”宋振宇笑着解釋道。
“是嗎?那太好了……”王逸飛說到這裡,心中忽然一動,於是他忙問道,“噢,對了,你剛纔說他在駐港部隊?”
“是啊,”宋振宇點頭笑道,“怎麼啦?對這個部隊很感興趣?”
“非常有興趣,”王逸飛詭秘地一笑,然後問道,“表哥,既然他跟你是戰友,那你們的級別應該差不多吧?”
“你問這個幹什麼?”宋振宇愣了一下道,“說級別,他跟我是一樣,都是正團級,不過我現在帶的是獨立團,所以軍銜比他高一級。”
“嗯,正團,這個級別應該足夠了……”王逸飛自言自語道。
“你一個人在嘀咕些什麼?”宋振宇見他的樣子有些古怪,不由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