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
午後的玄陰臺上,一滴滴彩色毒液,落在碎石地上嗤嗤作響。
眼看玄劍一脈的五人劍陣,面對萬毒峰一脈少女體內涌出的彩毒,飛劍在緩緩融化,坐在玄陰臺邊上的紀凡,不由咧了咧嘴。
不同於上一場養魂峰對戰陰魔峰,紀凡被各宗修士矚目,此時的他,看着萬毒峰一脈的少女,也不免暗歎有夠可怕。
“這是什麼毒啊,連古石和劍寶也被腐蝕,若是對上她的話,一定會被毒到的!”紀凡觀察玄劍峰的五名弟子,臉上已經隱隱泛出彩氣,就連精神也開始萎靡了。
“唐潞,三年前進入宗門的萬毒峰,沒有帶給人太深的印象,一直默默無聞,同你差不多。”素裙少婦看着站在玄陰臺中的彩光少女,神色略微有些凝重。
“她的毒不只是作用於身體,似乎對靈魂也有很大的威脅!”紀凡雖百毒不侵,可卻打心裡不願對上玄陰臺中的少女。
因爲以前紀凡中過蜈蚣和古怪黑石的異毒,從少女身體所泛着的彩光毒息,他就能意識到,這個少女的肉身也是極強。
“好醜……”
玄陰臺周圍的各宗男修士,也不免有所騷動,覺得泛着彩光的少女,就是一個毒物。
相比體內涌出猛毒的少女,萬毒峰另外四名老弟子,反而沒有她看着可怕。
“用毒的修士,無論強大與否,也讓人爲之畏懼!”素裙少婦也覺得,此時玄陰臺中的毒人很強。
“這還沒使出寶物和毒物,單單是她身體的毒,就已經夠麻人了!”紀凡看着玄劍峰的五名弟子,已經有人倒下,對於名爲唐潞的少女,心中產生一陣壓力。
據紀凡所知,用毒淬體到一定程度,甚至刀槍不入,那彩毒少女的肌膚在他看來,就好像金剛琉璃一般。
以往宗門大比很強的玄劍峰,在少女唐潞的猛毒,以及強勁肉身的攻勢中,逐漸的爲之潰敗。
玄劍峰的五名弟子,剛開始施展的劍陣很玄妙,可就算五劍合一,已然是沒有敵得過少女的毒體。
隨着玄劍峰有弟子中毒倒下,就更是難於同萬毒峰的五人抗衡。
直到玄劍峰五人,再沒有一人能站在玄陰臺中之時,一身彩毒的少女,竟然轉頭看向了紀凡,想要挑戰之意甚爲明顯。
“她似乎也是煉氣期巔峰的修士!”
紀凡雖沒有正視名爲唐潞少女的目光,卻是暗暗感知,這少女所放的彩毒,開始被她牽引回體內,玄陰臺的古石上,以及玄劍峰中毒的弟子體內,並沒有什麼殘留。
“不簡單!”
紀凡發現,被彩毒所侵融化的之物,以及玄劍峰中毒弟子的傷勢,是不能再恢復了,這種彩毒侵蝕造成的破壞,是顯而易見的。
“回峰脈嗎?”
萬毒峰與玄劍峰的比鬥結束之後,素裙少婦徵詢着紀凡的意見。
“時間不夠了!”
紀凡點了點頭,心中暗想,回到養魂峰也未必能解決什麼問題。
除了萬毒峰一脈的唐潞,紀凡還能感覺到,血羅峰、機傀峰、通妖峰,似乎也有很強勁的弟子,好在峰脈團戰抽籤的時候,靈屍一脈的韓月沒有參加。
“今年玄陰宗中的內門大比,涌現出了幾個很搶眼的年輕弟子,能力已然在入宗年頭長的老弟子之上!”青虛宗一名半邊臉化爲樹皮的老者,即便淡笑也帶給人詭異之感。
“養魂峰的紀凡,萬毒峰的唐潞,這兩個人確實很厲害,但就自身的戰力而言,畢竟還是受制於修爲境界,最終就看所擁有的寶物如何了,這纔是超階戰力的根本因素。”青虛宗一名男子的肌膚,隱隱透着年輪的光華。
“虛岐,你覺得誰的可能性更大?要知道,一旦十魔道大比榜上有名,就可以參加蒼巒五方臺的較量了。”半邊臉化爲樹皮的老者,笑着對肌膚泛着年輪光華的男子問道。
“韓家的人可能性更大,畢竟是皓月教的宗族,又是嫡出,她的背後是整個通天森林,而且咱們青虛宗、皓月教、熾古教,都有着拜古道的傳承,相信皓月教一定會再次對拜古道機緣展開競爭的。”被稱爲虛岐的男子,將目光投向了靈屍一脈所在的韓月。
“小小的紀氏一族,倒是不足爲慮,但那個紀凡,卻同焚天谷的紀卓長得很像,估計沒人能想到,一個入了玄陰宗七載,一直籍籍無名的年輕人能到這種地步吧,說起來穆懷晟和寧安媛這兩個人,真是將這個弟子培養的不錯,一個是拜古道苟延殘喘活下來的人,一個是脫離了噬魂魔宗的教女!”半邊樹皮臉的老者笑着傳音,道出了玄陰宗養魂峰一脈的秘密。
“叮鈴鈴~~~”
在一些人的注視中,紀凡揹着千鈞山,從地上站了起來,對素裙少婦告退,已經沒有在玄陰臺逗留的意思。
看着紀凡跳下玄陰臺,向着玄陰九峰的方向縱掠,紀氏一族的老者紀宏,神色顯得極爲複雜,想要說什麼卻難以開口。
“父親,那個孩子還是紀凡嗎?”
一身長袍的紀寶疆,直到這時臉上還有着不可思議之色。
“雖然不知道這些年經歷了什麼,但他應該是紀凡沒錯,否則也不會到玄陰門的荷園了,只不過,這孩子現在強得有些不敢認了!”紀宏嘆了口氣,想到了當初在紀氏一族之中,被衆人放棄的少年。
“從上午的峰脈對戰來看,小凡的戰力,毫無疑問是具有統治感的,這樣下去,他繼續勝下去的可能很大,若是能在宗脈團戰中突出重圍,情勢將會大大的改觀,待到玄陰宗推出參加十魔道榜的五人,或許會有他的一席之位。”紀寶疆強自鎮定情緒,小聲對紀宏提醒道。
不同於玄陰臺的紛亂,紀凡獨自返回養魂峰的過程中,心情卻有些沉重。
在紀凡想來,如果單單是宗門大比,以及競爭十魔道榜倒也罷了,關鍵可能還在於玄陰山脈現在複雜的情況。
“不只是魔道宗門,正道宗門在玄陰山脈的強者也不少,如果一旦出現什麼變故,以我的力量,真能同那些強者抗衡嗎?”紀凡覺得若情勢有變,他想跑都難。
或許有些人看待紀凡的宗脈大比,感嘆他的強勁,可僅僅是宗門的峰脈大比,就已經帶給他很大的壓力。
“這一場勝利都得來不易,再戰下去,只會暴露的更多!”紀凡一邊縱掠,一邊想着要怎麼能在紛亂複雜的局面中生存。
“小傢伙,之前守山的時候,在玄陰山脈也轉得差不多了,除了崩潰的古遺藏,這整個山脈還有什麼地方存在異樣?”在沒有感受到窺伺的情況下,紀凡停在樹林中的一棵古樹下方,將小刺蝟從獸皮袋中取了出來。
紀凡不會背棄宗門,更不會扔下師尊和師孃獨自逃走,但他要給自己謀一條後路,免得一旦情勢急轉直下之時,慌了手腳連條退路也沒有。
小刺蝟扭着胖乎乎的身子,爬到紀凡懷中,對他極爲的依戀。
“呦~~~”
小刺蝟用鼻子深吸一口氣,好一會兒之後,纔對用小爪子向西方指了指。
“西邊?”
紀凡先是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釋然了。
與異度空間的古遺藏不太一樣,玄陰山脈的西方,不論是玄陰臺,還是那些奇形怪狀的大山,都明顯是古戰所遺留下來的戰場。
“宗門尊長只是說,受到之前古遺藏涌動的力量,以及古遺藏崩潰影響,玄陰山脈的地下靈脈斷了,但這個說法並不是很詳細,地下靈脈斷了和消失,應該還有所不同吧,這倒底是怎麼回事,玄陰山脈的地下靈脈,真沒了嗎?”對於放各大宗門修士進來,眼看着這偌大的宗門之地就要被放棄,紀凡低聲喃喃言語道。
“吱吱!”
小刺蝟不是很確定,但還是向西方指了指。
“看來玄陰山脈以西,一定是存在一些異樣,不然小傢伙不會連續對那邊示意。”紀凡神色微微一動,將千鈞山從身上卸下,收入了千鈞戒之中。
“這樣,我帶着你往西面轉一轉,你別出聲,若是發現什麼異樣,暗暗示意就可以了。”紀凡之所以收起小山,就是感覺揹着它太惹眼,不利於探查情況。
至於玄陰山脈以西,是否真的存在異樣之地,紀凡不敢太樂觀,畢竟玄陰臺也在西面,各大宗門修士彙集,而且那邊還有着執事峰、藏經峰、長老峰,很難在人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
趁着還有時間,紀凡決定轉一轉,多瞭解一些情況總不見得有什麼壞處,起碼能讓心中有些底,若是事不可爲,再返回養魂峰也來得及。
紀凡沒有從原路返回玄陰臺的方向,而是選擇了在山林中繞行,避開各大宗門的修士,如此一樣可以通過小刺蝟的指向,確定大致的方位。
不管是宗門大比、十魔道榜大比,還是玄陰山脈的態勢,留給紀凡的時間都已經不多,所以他找尋出路的心思,已經非常急迫。
再者宗門放各路修士進入玄陰山脈,有將宗門之地遺棄的意思,這也讓紀凡產生了,若是真存在什麼機會,與其便宜別人,倒不如便宜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