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
有着厚重滄桑感的石室中,紀凡盤坐在地,左手掌心的青虛樹人弒印,已然向他身上散發印紋。
如果有外人在石室中,就會發現紀凡皮膚上的青虛樹人弒印,不斷拉扯着他體內的凡古纏絲靈元,導致他身形都跟着明滅不定。
“好強的吞噬力!”
不只是弒印的種種負面意志,紀凡對於弒印的吞噬,也是感受到了偌大的危機。
此時紀凡的身形之所以忽明忽暗,是他自身涌動的吞噬之力,同青虛樹人弒印的吞噬之力在抗爭。
“僅僅是青虛樹人的弒印,又不是它的本體,我能扛下來。”紀凡意志不動不惑,所思所想就像給自己鼓勁兒。
青虛樹人雖沒有自己的靈智了,魂已散,但意未滅,否則紀凡也不會這般艱難。
配合紀凡吸收青虛樹人弒印的修羅虛影,此時儘管收縮到了他的體內,卻依舊散發着他極強的意志,能夠給他的肉身,形成很強的支撐。
紀凡強烈的鎮壓意志,充斥在巨大的石室中,驅散青虛樹人的各種負面意念。
時間逐漸流逝,在紀凡璀璨靈元的助力下,左手掌心弒印散發的一道道青虛印記,漸漸被逼退了。
紀凡的意志毫不放鬆,催動凡古靈元一同攻入了左手心的樹人弒印中。
“隆~~~”
意志衝擊造成的動盪,讓紀凡腦袋有着要炸開的感覺,但緊隨其後,他就對左手心的弒印,有了很清晰的感知。
看到左掌心墨綠色光華的弒印,開始多出了一些星星點點的精光,紀凡不由笑了。
弒印向着霸印轉變,一旦將霸印重新種回青虛樹人體內,他就可以通過自身意識,更好的控制青虛樹人了。
“終於成了!”
紀凡用泛着霸印的左手,拿起了一手能握,卻暗藏極爲恐怖力量的青虛樹人。
“或許師尊所修煉修羅霸訣的方法,才能更好的磨礪意志!”一想到師尊穆懷晟在戰場上,肌膚顯現的弒印,紀凡神色微微一暗。
即便在劍域絕境中,穆懷晟明知不敵黑髮披肩老者,還笑着往出衝,爲的就是速求一死,不想拖累紀凡。
“這霸印雖然可以作爲控靈印記,卻是失去了弒印的種種負面意志與力量,以後若是有機會,我還是要弒印加身,這樣對自身修煉更加有利。”紀凡長出一口氣道。
待到紀凡左手心的霸印,化爲精綠光華,渡到青虛樹人的頭部,形成了一枚小巧的霸印消隱,他左掌心的霸印也消失了。
拿出一個屍棺吊墜手鍊,將青虛樹人放入屍棺中,紀凡忍不住苦笑,當初他成爲守山人的時候,師尊穆懷晟給了他很多屍棺吊墜,用來裝殺死擅闖玄陰山脈之人。
紀凡雖然最終殺死的人數,也沒達到穆懷晟的定量,這些屍棺吊墜卻一直髮揮着作用。
將裝了青虛樹人的屍棺吊墜手鍊,戴在左手腕上,紀凡此時多少能鬆了口氣。
其實青虛樹人不是紀凡保命的底氣,他脖頸所戴,裝有兩個獨腳銅人的屍棺項鍊同樣不是。
紀凡最大的依仗,就是佔據了金屬小葫蘆的鏈錘,只是他不確定,能不能催動那鏈錘。
就連古遺藏中,釋放浩瀚古息波動的煉爐,以及吞噬了遠古龍猿的金屬小葫蘆,都被神秘的鏈錘滅了,紀凡直到現在,一想起那虛空中的恐怖鏈錘大禁,都不免暗暗發麻。
相比煉爐和小葫蘆,紀凡覺得這地宮中的巫魔,在鏈錘面前,恐怕還不夠看。
不過對於鏈錘吸收靈息,紀凡卻難以承受,若是有修煉資源的補充還好,否則那種靈息被抽空的感覺,真的是很艱難。
而且紀凡也沒有驅使過鏈錘,不知道能不能使其發揮那萬古不朽的恐怖威能,害怕關鍵時刻這最大依仗的寶物掉鏈子。
感覺和想象是一回事,現實又是一回事,紀凡還記得在裂空之域中,面對鏈錘大禁,他拔金屬小葫蘆年輪木塞,沒有拔動的情形。
一想到這裡,紀凡搖了搖頭,不確定自己依仗着鏈錘,是不是一個心理安慰。
“在聚霞峰丹殿中得到的那顆紫色丹丸,不會是用朝陽紫氣所煉吧?”紀凡沒有馬上起身,而是摸了摸左手中指上的千鈞戒。
紀凡沒有同經綸幾個說,他得到了紫色丹丸的事情,可他能想到,森羅道這幾個人一定是有所猜測。
回憶起在丹室中,打開丹爐弄出動靜之後,經綸四個人才跑的,紀凡此時暗暗在想,是不是他無意間,給四人創造了可乘之機。
“難道是當時與經綸四人交戰的聚霞峰尊長,發現丹殿情況不對回援了嗎?”紀凡考慮的很細緻。
紀凡下意識搓了搓手,對於丹田氣海中黏稠的異種靈力,臉上稍稍露出了深沉的笑容。
此時紀凡丹田中的通玄晶,正在散發出密密麻麻的絲光,逐漸刺入黏稠異種靈元進行同化。
之所以紀凡丹田異種靈元如此濃凝,是因爲他在大戰中,顯露出貪食靈基的口紋,掏了萬劍宗一名修士的金丹吞噬了。
再加上從聚霞山丹殿之中,紀凡強行吸收了丹爐中的火焰,根本就沒來得及煉化,都疏導入了丹田氣海中。
“嗤~~~”
紀凡結了一個神秘洗竅圖的結印,將寄存在丹田中的異種靈元,用凡古纏絲靈元帶動入肉身的洗竅經脈運行,身形顯出洗竅圖的同時,很快就蒸氣騰騰,好像要着火了一般。
“這異種靈元還真是難煉化。”
紀凡只覺得經脈像被劍氣刺痛,身形略微顫抖。
一個時辰過後,紀凡這才平復內息,將剩下沒能煉化的異種靈元,重新斂入丹田之中。
“呼~~~”
從地面上起身,紀凡來到石室的門前,拉動了石壁上的一條鏈環。
咔咔響聲中,一面石閘轟鳴着緩緩擡起。
看着有一人身板厚的石閘,以及深邃的石道,紀凡覺得這地宮很大,而且頗爲的陰森。
“要走了嗎?”
石道右側的石廳之中,經綸四人已經在此等待。
紀凡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原罪,你和燭醫的森羅戒,要互相種下魂息,這樣才能更好的配合。”經綸也不叫紀凡的名字,只是給了他一個稱呼。
其實紀凡倒是覺得這樣挺好,不問過去,只看利益,他也不想對經綸幾人的身份有過多瞭解。
將白麪具女子的森羅戒接過來,留下一道淡淡的元神氣息,紀凡對此也沒什麼異議,因爲如此淡的元神氣息,是不能觸碰的,否則很快就會消散,這森羅戒更多是要靠感知。
“森羅戒要注意保管,地宮一些地方需要用到它。”經綸當先沿着地下石壁邊上的旋轉石階往上走,對紀凡提醒道。
“在地宮中出入的憑仗嗎?”
紀凡看了看右手上的森羅戒,應該是某種血晶所煉製而成的。
沿着石階環旋而上,走了好一會兒,紀凡發現到了上方石階盡頭的石門處。
似乎是給紀凡示意,經綸將他的森羅戒頂入石門的九角形小孔中,也沒見他催發靈力,石門就與頂入小孔的森羅戒有了反應,流露出密密麻麻的血絲。
“走了。”
密佈血絲的石門緩緩透亮,經綸竟然一步向石門外踏出,彷彿視血絲透亮的石門爲無物一樣。
一環環漣漪在血絲石門泛起,紀凡等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感知變化,看到一圓大石,將半個通道口堵住,紀凡繞過大石,走到通道石階上方,入眼所見,到處是殘破的廢墟。
“這裡是一處殘破的古城嗎?”
紀凡本以爲,森羅道的秘密地宮,可能在萬妖森林的某處山裡,卻沒想到從地宮出來,是這樣一番景象。
此時紀凡眼中的古城規模極大,不知道是建於什麼時候,完全的荒廢了,也只能通過一些極爲巨大的石柱和石樑,模糊的辨認廢墟輪廓。
紀凡到過苗家城、百墓城、玄陰城,就連斷潮要塞他也進去過,卻難以同眼前這方廢墟相比。
“看來這處古城,應該是相當的古老!”用靈目眺望遠方城牆的輪廓,紀凡心中暗暗感嘆道。
廢墟中多是岩石,完全是滿目瘡痍的景象,縱橫的溝壑巨大而狹長,好似刀劈斧砍,每個深坑都超過四丈,即便被風雨侵蝕,卻依舊能感覺到古戰的恐怖。
古城的城牆,在紀凡看來得有四十丈高,就好像厚重的大壩,可即便是如此雄渾的城牆,依舊有着拳洞一般的崩損,像是被一擊轟碎的。
通過隨處可見的斷壁殘垣,紀凡覺得這座古城的建築,都無比的高大。
一處還露在地面一小節的撐殿大柱,古文和巨獸圖案雖不太清晰了,但歲月洪流卻不能徹底抹去這些圖案的存在。
“這裡的建築,好像都是宮殿!”
紀凡覺得古城廢墟有着一種詭異的氣氛,讓人心中不安。
“走吧。”
經綸也沒有御寶飛行的意思,直接就在古城廢墟中縱掠起來。
“轟隆~~~”
紀凡跟着縱掠的過程中,遠方一座殘破古塔,掉下來的一小塊碎石,就有房屋大小,使得氣浪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