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山之上的死亡陰氣嗚呼卷涌,甚至形成了磅礴的旋渦。
一棵棵死亡之樹與片片彼岸花叢,在被骨哨影響散發死亡陰氣之後,則是明顯的枯萎湮滅。
“那骨哨看着不起眼,威能卻出奇的厲害。”紀凡已經拿出了玉王蕭,以防冒然接近被骨哨聲所控。
“還不動嗎?”
藏土已經極爲着急,催動巨人土法,對他本就是很大的負擔。
“種子對於死亡陰氣的吸收,已經形成了勢,吞噬吸收的速度在加劇。”紀凡盯着瘋狂向種子中涌入的死亡陰氣。
對於蒙面男子和那顆吸收死亡陰氣的種子,藏土和狄鎧的原始靈覺,產生了恐懼,只能將希望寄託在紀凡身上。
種子黑亮光華愈發刺眼,磅礴的死亡陰氣旋渦,則是流轉着沒入藤種之中。
“呼!”
紀凡背後光翅一扇,帶動兩道流霞迅速接近棺山之上。
一把在扭曲空間中帶出轉天鏡,紀凡將鏡面向着蒙面男子和古種的所在一閃,卻被古種所釋放的刺眼黑亮光華所阻。
“嗚!”
心下一沉的紀凡,立刻將玉王蕭搭在嘴邊,吹響了蕭聲。
只見蕭聲音波與骨哨的音波相交,彼此不斷激盪,倒是比轉天鏡來的有用得多。
蒙面男子似是意識到,紀凡在等着死亡陰氣被古種吸收盡的一刻,骨哨吹得更加悠長,影響到了面前的古種。
一股莫名的生機與意識,從紀凡右腕手鍊所掛堵石,沿着他手向玉王蕭注入,使得吹出的蕭音,化爲一環環紫光。
有了生機和意識的融入,紀凡所吹出的精紫波紋蕭音,終於能如同哨音一樣,涌入刺眼黑光的古種之中。
一時之間,刺眼黑光古種開始不穩,在蒙面男子驚恐的目光中,紀凡也有了同蒙面男子爭奪古種掌控的感覺。
“讓古種生長攻擊他啊!”
紀凡同樣極爲着急,想要一舉將蒙面男子弄死。
“不行,即便有你協助,我的意識也不能在古種中完全佔據上風。”紫銅首烏女子的話語,在紀凡腦海中泛起。
“那兩個人在幹什麼?”
對於藏土和狄鎧不趁機上來,紀凡不由暗暗惱火。
“嗡!”
阮晴和花飛花的心緒反而更加堅強,看出紀凡與蒙面男子陷入僵持,兩女已然聯袂踏空而來。
劍珠被花飛花祭出,隨着上面萬王花紋的綻放,三十七瓣劍花從珠體散開,向着蒙面男子飄飛。
阮晴則是持着平錘,從另一方對蒙面男子攻上。
“叮鈴!”
距離蒙面男子已經比較近的紀凡,左手臂上的兩道鏈錘突然衝出,一道朝蒙面男子右臂纏繞,另一道則是纏向他的脖頸。
一手持着骨哨的蒙面男子,吹動的哨音不停,顯然是不放棄對古種的控制,而右手則是在身後拿出了一個有着密密麻麻骷髏頭凸起的鼎爐。
“轟!”
鏈錘古解偉力暴漲,可是卻被鼎爐所冒出的濃郁黑氣所阻,產生了動搖空間的震盪。
花飛花所拋劍珠散開的三十七瓣劍花,根本就無法在動盪肆虐的偉力中接近蒙面男子。
“轟!”
就在第二道鏈錘,也被澎湃黑氣所擋之際,持着平錘的阮晴抓到了機會,竟隔空向蒙面男子掄錘。
只見被阮晴雙手掄錘所砸中的空間,就像是有着蒙面男子投影的鏡子一樣,出現了細密的裂紋。
“轟!轟!轟!”
就在蒙面男子如遭重創,看似身形散發出一條條裂紋之際,紀凡左手臂的鏈錘,則是一道接着一道衝出,擊在了蒙面男子實體身形上,使其身形連連後退。
哨聲停止了,蕭聲對古種的影響卻在繼續,而蒙面男子的身形,則是被鏈錘連續暴擊,不斷震顫後退。
鼎爐中如煙如霞的黑氣在收縮,顯然蒙面男子已經再難駕馭。
儘管此時花飛花所釋放的劍珠威能有了機會,但她還是停手了,就連阮晴也不再跟進。
“那個蒼古藤種和鼎爐給我。”
就在蒙面男子凹陷碎裂的身形不堪重擊,骨哨也爲之脫手的時候,紀凡手鍊所掛堵石中的紫銅首烏女子,竟然開始同他提要求。
“不行,古種和鼎爐的價值太大了,不能你說要,我就得給你。”紀凡毫不猶豫對紫銅首烏女子拒絕道。
“我也是出了力的。”
紫銅首烏女子嘴上雖不放棄,話語卻沒有太大的底氣。
“你若再幫我做一件事,我可以考慮將這顆古種給你。”紀凡偷偷同紫銅首烏女子交流道。
“再加上鼎爐。”
紫銅首烏女子沒有問紀凡讓她做什麼事,就同他討價還價,顯然是對古種和鼎爐很看重。
“別得寸進尺,乾脆你將骨哨也要走算了。”紀凡語氣不善道。
“若是你將骨哨給我,那就最好了。”紫銅首烏女子想美事兒的嘀咕,讓紀凡臉上露出了惱火之色。
“這古種中蘊含的死亡陰氣如此浩瀚,我要你在一個地方將古藤種催發,殺一些靈脩和仙修強者。”紀凡不再利用鏈錘擊打蒙面男子,甚至已經不理會他。
“造殺孽的事我不做,除非鼎爐也給我。”紫銅首烏女子的說法,完全就是自相矛盾。
“你的立場也太不堅定了吧?”
紀凡撇了撇嘴,對紫銅首烏女子意念傳音。
“我得要些東西傍身,有機會自然不能放棄。”紫銅首烏女子竟振振有詞。
儘管紫銅首烏女子想得也不錯,但紀凡卻覺得她是個大嘴巴,而且傲嬌做作。
“到時候得看看情況再說,事情你還未必能辦成呢。”紀凡沒有馬上答應紫銅首烏女子,想先帶她回闕宮山脈看看情勢。
“隆!”
直到這時,藏土和狄鎧才散去了巨人之法,形成了泥土和岩石向着棺山嶺以東廣闊地坑的回填。
“這古種先給你,不過能讓你嘗試掌控的時間不多,夕陽完全落下的時候,你就得能做到發揮它的威力才行。”紀凡戴上爍古蠶絲手套,纔敢去拿古種,將之收入了堵石之中。
“催發古種的力量不難,只要將那骨哨給我用。”紫銅首烏女子當真是管紀凡要東西。
“你最好給我適可而止。”
紀凡抓上了半空中的骨哨,用意念對紫銅首烏女子恨語,卻還是將骨哨收入了堵珠。
至於拳頭大小黑氣內斂的鼎爐,紀凡則是用仙石泥暫且將之包裹,收入了周天戒盤之中。
從鼎爐表面上的骷髏頭,紀凡已經認出,這是一件三十八層重寶,三十八個大的骷髏頭凸起,每個大骷髏頭的周圍,還環繞着一百零八個小骷髏頭。
如此明顯的三十八層重寶,紀凡還是第一次看見。
紀凡把蒙面男子的其它東西也收起,卻將他的屍體遺棄在了棺山上。
“被擊得不成人形了嗎?”
脫去巨人土法的藏土,喘息着來到紀凡近前,顯然是想嘗試着蹭好處。
“你和狄鎧的時間不多,日落之後,咱們要回闕宮山脈,棺山嶺是被你們擊潰的,該撿的東西就趕緊撿吧。”紀凡示意棺山宗的東西,歸藏土和狄鎧了。
聽到紀凡的說法,藏土雖出乎預料,卻顯得很是興奮,連忙同狄鎧去滿目瘡痍的棺山嶺找東西。
“你的那份兒,得闕宮山脈完事之後了。”紀凡看了一眼阮晴,臉上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意。
離開闕宮山脈的時候,阮晴從未想過會這麼快回去,通過紀凡的決定,她隱隱猜測,恐怕是同殺了蒙面男子有關。
“嗡!”
紀凡右眼瞳力光華一旋,身形震動着縮成囊影消失不見。
浩瀚的逝葬虛空之中,一身灰衫的姚紫凝神情落寞,明顯是在與鬼辰府一戰遭遇的打擊中沒緩過來。
逝葬虛空沒有星辰,處在其中就像被流放了一樣,想要發泄都找不到東西。
直到一行瞳力光幕張開,紀凡從中走出來,姚紫凝驟然擡起了頭看向他。
“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姚紫曦死在了我救你之前,丹殿老頭被劈成兩半了,就連紅臉老者靈魂也被鬼印抽煉。”紀凡面對姚紫凝的目光,直言了當道。
即便是這樣,姚紫凝還有着不能接受之意,她不想聽,也不信紀凡說的話,其實闕宮宗仙修青年和姚紫曦的死,她是明明看到了的。
就連紅臉老者被鬼印擊中額頭,也是在姚紫凝被救之前。
“我能救下你,已屬勉強,也算是報答了你之前對我的守護之情,本來還心思着,讓你在這裡多呆一段時間,調整一下情緒的,可是情況有變,我不能留你在這裡了,而且有些事也要找你問清楚。”紀凡看着心緒混亂的姚紫凝,不由嘆了口氣。
“闕宮山脈周圍升起了一座座闕宮,我帶着人逃走了,那些掌控闕宮的是什麼人?”紀凡對姚紫凝問道。
“其實那些人是誰,都同我沒什麼關係,你不說也無妨,現在闕宮山脈大亂了,與其便宜了別人,倒不如我將好處都得了,我進來是想告訴你,我已經準備要將闕宮山脈的人都滅了。”對於姚紫凝不說話也沒表示,紀凡平淡對她言語道。
聽到紀凡的說法,姚紫凝失神的雙眸,非但沒有露出驚慌之色,反而明顯透出異彩:“你說得是真的?”
“你不應該求我放過闕宮宗的人嗎,現在這個表情是怎麼回事?”紀凡看向姚紫凝的目光,好像在確認她是不是傻了,又或是失去了理智。
“一百零八座闕宮升起,在天闕劍陣中,闕宮宗的人又怎麼能活,剩下的,恐怕沒有一個是我闕宮宗人。”姚紫凝眸子隱隱有着恨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