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這個金幣似乎……沒有約定的那麼多。”一個會計吞吞吐吐的說着,整日和錢幣打交道的人光憑目測就看出了問題。
“不錯,這裡是五千個金幣。”酋長雙手叉在腰間撐起寬敞的長袍,“我根本就沒打算買五十個奴隸。”
“可是,我們在合約上明明規定了……”胖會計也急了,伸手在額頭上擦了一把汗,單方毀約不要緊,要緊的是他該怎樣向主子交代。
“我不管!本來要的只是三十個,那個狡詐的奸商硬是把五十個推過來,還把價格擡高了五倍,人我只帶走三十個,剩下的你們看着辦吧。”
阿爾豐斯這才明白遇襲的始因。其實這種事明擺着坐下來就能商量,酋長卻選擇了一條更爲曲折的路。
當憤怒的護衛們把兵器舉起來的時候,馬隊的人已經擡起十字弓對準了他們。這些依靠機械上弦的遠程武器在這個距離上足以穿透像洛卡穿着的那種胸甲。而護衛們的箭囊卻都掛在傭兵的馬匹上。誰都清楚雙方實力上的懸殊差距。
空氣彷彿一下子凝固起來,只有馬匹和駱駝不時發出一聲嘶叫。
“請問閣下左邊的武士是不是叫哈桑?”布蘭克打破了雙方的沉默。
“原來你也聽說過我的名字,哈哈哈。”哈桑笑聲中充滿了得意,“你們這些傭兵沒事滾一邊去。”
“奧帕,有沒有辦法潛入馬隊搞出點騷亂?”阿爾豐斯低聲問了一句。
“可以,不過需要十秒鐘時間施法。”停留在空中的濛濛灰影朝水塘的另一邊飄去。
阿爾豐斯估算了一下時間,從現在站立的位置衝入對方馬隊大概要兩到三秒,但引發弩箭的話駝隊必定出現大量傷亡,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局面,還是拖到奧帕動手之後再說。
灰影成功的繞到馬隊後方,對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護衛和傭兵身上,沒有留意其他情況,就算有人看到也只是認爲沙漠颳起的風在作怪。
“我屈服於您強大的武力。就按照您說的好了。”胖會計終於作出最明智的決定,他身後的護衛們都長噓了一口氣。只要有錢拿就行,少拿點也沒關係,誰都不想把小命留在這裡。
“先生,既然談妥了,我們也忠實履行了規定的條款,麻煩您也在我手頭這份合約上籤個字。要知道,這可是需要交給傭兵工會備份的。”布蘭克趁着雙方交接的機會向另一個會計遞上手頭的合約。
“抱歉,先生,”會計飛快簽上自己的名字,“雖然我是經辦人,但我沒辦法馬上支付您的酬勞,還需要您跑一趟倫特爾的工會。”
“沒問題,按照工會規定也必需如此。”布蘭克收起合約,“既然我們的僱傭關係已經結束,那麼,我們和你們再沒有任何關係。”
“確實是這樣。”會計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酋長,“要是我能作主,可能會請你們再做一件事。”
就在酋長帶着幾個在女奴羣裡千挑萬揀的時候,馬隊開始**。食人魔巫師的突然出現讓他們措手不及。奧帕那雙白色的瞳孔閃耀着詭異的光芒,雙手不停的打着手勢,一片彩色的光暈在胸前逐漸形成。
它已經開始了,只需要十秒鐘就能完成這個法術。除了傭兵們誰也不知道那個邪惡的食人魔巫師站向哪一方。阿爾豐斯指着酋長大叫起來:“你們真的好卑鄙,不但單方面毀約,還勾結食人魔!”
“爲什麼會這樣,哈桑,你把地點透露給了它們?你這個該上木樁刑的叛徒!”酋長看到食人魔巫師的第一反應就是把拉着的女奴擋在身前厲聲喝問,同時向另一個親隨打了個眼色。看來這個酋長並不笨,僅僅是給了食人魔駝隊途經的時間,最後的交易地點卻沒有告訴它們。
“不!不!殿下,我絕對沒有……天哪,你不能這樣幹!”哈桑看到了那個親隨拔出了掛在胸口的短刀,瘋狂的向酋長全力撲去。
“噗噗噗”,一陣輕響,哈桑再沒有機會爲自己辯護就已經跌飛出去,身上起碼插着三十枝勁矢。他所引發的弩箭狂潮不但讓自己死於非命,還波及到了駝隊,不少駱駝和馬匹以及幾個護衛也都被流矢射中。每把連發十字弓的弩匣裡藏有五發箭矢,在這樣短的距離發射出去造成誤傷的機率極大。
“媽的!他們竟然先動手了!”不知道是哪個護衛首先喊了出來,所有人把放下的武器再次舉起來。
這個結果出乎阿爾豐斯的意料之外,本來只想引發一場**好趁機衝上去進行肉搏近戰,沒想到卻演變成了一場正當的防衛戰,要打也有了一個極佳的藉口:瞧,我們的馬身上插的是你們的箭,不反擊當我們的弱智白癡嗎?
幾秒鐘的時間,奧帕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一片彩虹在它身上迅速向外擴散。凡是接觸到這片彩虹的生物——不管是人還是馬,全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以它站立的地方爲中心,半徑十碼的範圍內再無可以直立的生物。奧帕一拍身上的皮袍,馬上隱沒在空氣中。
魔法範圍外的人全都驚愣的看着這場突如其來的魔法表演,十多騎倒地之後這纔想起應該用手裡的武器攻擊這個邪惡的敵人,可當他們掉頭時卻發現已經失去了目標。
“雜碎!和你們拼了!”阿爾豐斯心裡偷笑,但口中卻義正詞嚴的喊了一句,揮舞着法杖擋在身前朝馬隊躍去。畢竟弩的速度還對他有一定的威脅。
那幫人正亂作一團,就算有人想射擊也來不及瞄準。誰的速度快,誰就能控制住整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