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將軍,沒有讓你失望吧!”周瑜邁步來到鄧艾面前,帶着一絲挑釁的口吻,微微一笑道。鄧艾一臉羨慕地笑了起來,如果他是女子必定非周瑜不嫁:“帥!實在是太帥了,哈哈,敢情男子也可以長得向公謹兄這麼漂亮,哈哈…”
“謝謝將軍誇獎!”周瑜抱了抱拳,情不自禁地將目光移到了面前滿桌的美食上,繼而吞了吞口水,說道:“沒想到我在世的最後一頓午餐竟然如此豐盛,鄧將軍那我就不客氣了,吃飽喝足還趕過上路呢?”
“哈哈,公瑾兄真乃豪邁之人,此生不能與你做朋友真乃遺憾之至,但願來世咋們是友非敵。請!”鄧艾豪情萬丈地笑了笑,然後將手一伸。周瑜毫不客氣,也不待鄧艾坐下,便拿過酒壺自斟自飲了起來,一旁的衆將見狀無不暗自佩服周瑜的胸襟與勇氣。
轉眼之間,周瑜便吃完了整整一盆回鍋肉,又喝光了整整一罈上好的美酒,終於忍不住笑道:“都說鄧將軍,當仁義爲先,對我這個曹操最恨之人,居然還如果如此厚待,還真是難得啊!”
“敵人歸敵人,那是我們各爲其主,但是我鄧艾對公瑾兄可是一向景仰的很,生平能見兄長一面此生已無悔。”鄧艾靜靜地坐在周瑜對面,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動過筷子,只是目不轉睛地看着周瑜狼吞虎嚥。
周瑜給自已倒了一杯酒,笑着說道:“難怪鄧將軍年紀輕輕就能擔此重任,就連魯肅也自稱不如你,今天看來,你鄧艾做事,一向出人意料,卻又處處透着一絲仁義,難怪曹軍一路勢如破竹,勢不可擋。”
“若不是公瑾兄退隱江湖,我軍又怎能長驅直入,我又豈能坐在這裡與兄長閒聊呢!”鄧艾淡淡一笑,神情甚是飄逸灑脫。周瑜猛地仰起脖子將杯中的酒喝了個底朝天,發瘋似地狂笑道:“鄧將軍你太擡愛了,我若有這番本事那又豈會退隱,不瞞將軍我離開東吳的原因是我已黔驢技窮,而且孫權那臭屁孩對我也不信任,所以…”
“現在,還請將軍動手吧,不管怎麼樣,只我死了,至少我的家人還可以過的很好!”話到此,周瑜慘然一笑,揹負雙手,視死如歸地說道。鄧艾微一沉吟,走到周瑜面前倒了兩杯酒,笑道:“在下且敬公瑾兄一杯。”
“酒足飯飽,鄧將軍,你可以動手了。”周瑜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砰”地放下酒杯,毫無懼色的說道。鄧艾微笑道:“我現在又不想要公瑾兄的命了,聽說兄長的琴藝之高,可稱當世高手,鄧艾不才,想與兄長切磋一二。”
“你…你說什麼?”周瑜怔住了,結結巴巴地說道,顯然做夢都沒有想到鄧艾尚有如此雅興。鄧艾一臉真誠地笑道:“我說我想與公瑾兄探討一下琴藝高低,我鄧艾今天難得有幸,還請兄長賜教。”
“你若取了我的人頭,只怕無論奇珍異寶,名馬靈犬,那曹操都會替你送來,但…但…你現在卻要我陪你彈琴,這卻是何道理?”周瑜愣在原地,疑惑不解地問道。鄧艾搖頭苦道:“若不是公瑾兄認爲在下琴藝不夠,不配與兄長共切磋不成。”
“好!好!既然鄧將軍有此雅興,那我就藉着酒興與鄧將軍切磋!切磋!”周瑜突然舉起那酒罈,一口氣喝了十幾口,伸手抹了抹嘴脣,仰天長笑起來。鄧艾哈哈大笑道:“既是如此,來人將這裡收拾一下,我要與公瑾兄彈琴。”
“這莫不是那傳說中的焦尾琴吧!”很快就有親兵走過來,搬去吃飯小圓桌,端上一張長案送來了一張古琴,周瑜瞧得那琴好生奇怪,不由的開口道。鄧艾緩緩說道:“公謹兄果然好學識,不錯這正是焦尾琴。”
周瑜站在那裡,怔了許久,喃喃道:“想當年,蔡公修造園林,那日工匠正好煮飯,蔡公走了過去,他無總中看到了那根被工人們用來煮飯的梧桐木,他大驚失色,慌忙取下來,只是可惜,尾部卻被火烤焦,蔡公用此木製成了這天下名琴焦尾琴,一時之間,天下士人稱奇,今天得夠得見,真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啊!”
“公瑾兄果然高雅,此琴來歷說得一點不差,卻不知兄長可知此笛的來歷。”鄧艾笑了笑,不知不覺之中他手中已經多了一支笛子。周瑜擡起頭來,看着鄧艾手中正玩弄着一支翠綠色的笛子。周瑜搖了搖頭,鄧艾微微一笑道:“此笛名叫玉笛,爲我祖傳之物,公謹兄當然不知。”
“原來如此,那將軍可否爲我吹上一曲。”周瑜一臉嚮往地問道。鄧艾一臉謙虛地點了點頭,然後輕輕的吹起手中的笛子,周瑜則輕輕的坐在到長案邊,撥動了琴絃。琴聲錚錚,笛音慼慼,但其中卻似含蘊一種說不出的幽恨之意,正似國破家亡,滿懷悲憤難解,又似受欺被侮,怨恨積奮難消。
琴笛交響,便似充滿一種蒼涼悽美之意,帳中燭火,懼都黯然無光,槍刀斧劍,也爲之失色。曲畢,鄧艾輕輕放下玉笛,一臉正色地說道:“公瑾兄果然是好琴音,我有一言,不知兄長想聽不可想聽!”
“鄧將軍儘管開口,我只管洗耳恭聽。”周瑜微微一笑道。鄧艾淡淡的說道:“既然孫權不容公瑾兄,那兄長何不替曹公賣力,曹公素來賞識兄長才能,只要兄長能歸順曹公,他日必當豐厚拜爵。”
“將軍有所不知,我妻兒被孫權扣在江東以作人質,我如降了曹公,只怕我那家小不保啊!”周瑜面露難色,沉思道。鄧艾眉頭輕輕一皺,繼而笑道:“此事好辦,不如這樣好了,我派人接來便是!”
周瑜搖了搖頭說道:“想必將軍知道我那妻子小喬,她可是聰明人,我如果不去,只怕她不會與將派去的人離開的,我與她有約定打完此仗我便去接她離開此地,所以除了我,小喬是任何也不會相信的。”
“此事好辦,我派人與兄長同去便可。”鄧艾楞了片刻,忙說道。周瑜一臉感激地看了鄧艾一眼,突然想起淩統等人尚在營寨之外,於是說道:“對了,將軍,凌將軍那五千吳軍還請將軍好好的安置,天下興亡,與這些百姓有何相干,他們只不過是爲了吃飯而活着,還請將軍好好相待。”
“一切好辦,我馬上派人去指引他們往後軍安置。來,公謹兄,我們再合奏一曲如何!”鄧艾笑道。周瑜輕輕地伸出手,作出了一個請了手勢。不多時,優美的琴笛之聲從帳中傳出,傳遍了整個曹軍的大營。所有將士都被琴聲吸引到大帳外面,只有那面“鄧”字軍旗還空中在呼呼的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