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吾有仙藥(加更九)
衛淵索性把長劍插到牀邊,一把抓住他的頭,直接用道力封了他的識海。這人隱藏得極好,識海中只有一點微弱光芒,奈何衛淵身具諦聽神通,於是就看到了識海中隱藏的那點光芒。
這傢伙可不是普通的道基修士,幾乎把自己的道基隱藏得天衣無縫,若不是被仙君風水陣盤抓住了因果,衛淵就是面對面經過,不特意探查的話也看不出他的異常,只會以爲是個尋常鑄體修士。
既然已經被衛淵看到了道基,這人再如何演得驚駭欲絕也沒有用。不得不說,他演得實在是逼真,讓衛淵都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寥參將、任有爲這等人來了,論演技也得拜他爲師。
只是演得太過也不好,多少有些浮誇。比如衛淵覺得自己明明是擺出一副求財的架勢登門的,怎地這人搞得像是比殺了他還嚴重?
但是隱藏的道基作不得假,仙君的風水陣盤也不會出錯,衛淵就心下冷笑:你既然想演,那就讓你演個夠!
一個被封了識海的道基落在衛淵手裡,那就是一團泥,想怎麼揉捏就怎麼揉捏。就算明王殿的仙基也只能任由擺佈,所有掙扎,都是樂趣。
衛淵隨手一按,無匹大力壓下,就把那年輕修士面朝牀鋪背朝天的按住。
哪知他的掙扎突然強烈了幾倍,不知道從哪裡涌出大力,如同一條出水的魚,拼命彈跳扭動,居然頂開了衛淵大手,硬是翻了過來。
衛淵一怔,不過哪面朝上問題都不大,不過是先後的區別。徹底檢查是必須的,不把他身上所有隱藏後手、厲害法器都找出來,衛淵心不安。
按定之後,衛淵手就探入他懷中,細細摸索。只是爪子一落,就按住了好大一片肉。
衛淵一怔,女的?
年輕修士臉上一紅,咬着下脣,目光偏向一邊。雖然受了些恥辱,但對方也知道了自己真實身份,既然是好那一口的,應該會放過自己了。
哪知衛淵吃驚歸吃驚,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停。
修成道基,可用的道術那就多了,連躺平客棧的話本里都能寫出花來,修士們只會玩的更花。
比如諸多幻術都能讓人以虛爲真,也就是本來什麼都沒有,但不光能讓你看到,還能讓你摸到感知到,但實際上對着鼓搗的就是空氣。甚至某些極高明幻術中,某人以爲自己被殺死了,哪怕殺他的東西並不存在,那人也會真的死去。
幻術如此,道術、法器能起到類似功效的就更多了。退一萬步講,就算衛淵摸到的真是一塊肉,那也不是就此罷手的理由。這人可是被仙君陣盤鎖定因果的人物,絕不可能是無辜的。衛淵不把她搜個徹底,搞不好會有性命風險。
搜修士身和搜普通人還不一樣,修士肉身同樣用途多變,有借假修真的,有乾脆在真身外套層殼的,還有把自身一部分煉成法器的,更有人乾脆把厲害法器藏在肉身裡。就比如說,仙君所賜腰帶雖然系在衛淵腰上,但那根絲線實際上被衛淵抽了出來封在了左手裡。誰要是隻顧着抽衛淵腰帶,那就要嚐嚐仙君神唸的味道了。
除此之外,這人容貌在男人中只能算是清秀,放在女修中更只是普通。衛淵從小到大看的可都是寶芸、紀流離這樣的神仙人物,如果換作是她們……衛淵立刻把這些想法摒出腦海,想多了也容易遭雷劈。
話說回來,就算衛淵自己,樣貌也比她強得多。所以眼前這人在衛淵眼中就跟木頭石頭沒什麼區別,她怎麼想的衛淵根本不在意,快點把手頭活幹了纔是真的。就如話本中所說,如此平凡長相,不配有因果。
衛淵就這樣仔仔細細的搜,還真搜出不少法器符籙靈材丹藥來,轉眼間旁邊就放了一小堆。而且這人還真把幾樣東西藏到了肉身裡,然後都沒能逃過衛淵魔爪。衛淵就這樣一路搜了過去,那人則是越來越掙扎得厲害,臉已經由紅轉紫。
衛淵哪會管一條砧板上的魚怎麼蹦躂?繼續深入。
危險!!
衛淵心頭突然掠過警兆,危險的程度居然和麪對北遼雪鷹時差相彷彿!這一剎那,衛淵想了很多很多……
然後他覺得北遼雪鷹也打不死自己,仙君神念還不急着用。
周圍景物突然變了,變幻成一座幽深殿堂,到處都是破敗景象。兩側的臺座上空空如也,不知道供奉着什麼東西。中間也是一尊神像,但是頭和半個身體都沒了,只剩下下半身。殘缺的神像上全是乾涸的血跡。殿堂中沒有絲毫燈火,就只有從半扇大門和屋頂缺口透進來的幾道月光。
那人和衛淵都出現在大殿中央,衛淵按着她正在深入搜索。這一刻,時光似乎靜止,衛淵意識清晰,可是卻分毫動彈不得。
在那人身上,一個紅衣的絕美女子虛影睜開了雙眼,瞳孔漠然,沒有一絲情感。她起身,托住衛淵下巴,一口寒氣吹到了衛淵口鼻之間!
這口氣冰寒刺骨、又充斥着香火願力,完全不似生人氣息。這道陰氣進入衛淵口鼻後直入識海,化作一縷可湮滅萬物、摧蝕法相的陰風!
只是陰風在茫茫大地上轉了一圈,一時找不到東西吹……
它明顯是有一定靈智的,一開始本能的想往地上吹,但立刻又拉了回來。好在它看到了那座玉山,於是興沖沖的趕了過去,狠狠吹在山上!
玉山巋然不動。
能夠重創法相的陰風就這麼消失了,連點渣都沒刮下來。按說最好吹的應該是那根枯枝,但不知爲什麼陰風就是不肯往那吹。不過被它這麼一吹,衛淵新得的兩道氣運又有一道憑空消失。
紅衣女子眼神中忽然有了靈性,就似有一個人藉着她的眼睛深深的看了衛淵一眼,然後才消失。
破敗大殿消失,周圍又變回了原本的房間,那人依然被衛淵按着,保持着徒勞掙扎的姿勢。只是衛淵臉上一涼,一片片假鬍鬚假眉毛簌簌飄落,所有僞裝道術都被那紅衣女子一口陰風吹散。
那口陰風其實極爲厲害,無視衛淵肉身直入識海,就算真人法相被吹中也要重創,已經有了一兩分仙君神念無視防禦的影子。只是這種直接攻擊道基法相的手段碰到衛淵算是遇上了天克,一道小風遇上大地,想吹也無從吹起,硬吹也不過是掃地。
不過就算這樣,陰風也還是吹散了衛淵一道氣運,屬實相當厲害。
衛淵突然想起一事,怎麼剛剛只剩兩道氣運?還有一道去哪了?
怔了一怔,衛淵就加快了手上動作,準備快些把這人搜乾淨了好回去找隔壁那傢伙。隔壁那傢伙雖然只是凡人,但一道天外氣運爲此消失,他身上肯定有大秘密!
此時被按着的女子定定的看着衛淵的臉,掙扎的力氣就弱了九分,紅着臉默默忍受,直到衛淵結束。
衛淵最後又在她身上找出了四五件強力法器,真看不出單薄衣服下居然如此能藏。
衛淵揮手把所有東西都收入絲線空間內,然後就提了那人穿窗而出,飛向躺平客棧。眨眼間衛淵就又回到隔壁院落的房間,那被淘空了身子的年輕人正呈大字型,被道法牢牢粘在牆壁上。
衛淵把手裡提着的女子放下,指了指牀,道:“過去坐好,別耍花樣。”
“嗯。”她點了點頭,乖乖的走過去在牀邊坐了。
衛淵拉過椅子,一屁股坐了,來來回回的看着這兩個傢伙,越看越是火大。自己憑藉不懈努力頓悟秘法,好不容易纔得了三道氣運,這都還沒有一頓飯的功夫,就莫名其妙的在這兩個傢伙身上幹出去兩道?
衛淵越想越恨,特別是這個粘在牆上的傢伙。
這傢伙別說道基了,連融血都沒開始修,性情又是貪生怕死、不知所謂,捧着本話本一看就是沒完沒了,不知節制。當時衛淵覺得他翻不出花樣,就用道術粘到牆上,又因爲有點不放心,所以再加一道氣運封鎮,然後纔去捉第二個有因果的。
結果也就是搜了個身的功夫,這傢伙就消耗了整整一道氣運?遼族少主都沒這麼費氣運!
再說搜個身而已,能花多少時間?
這傢伙明顯有所隱瞞,想扮豬吃虎。不過現在落在衛淵手裡,又被氣運封鎮,除非他是仙君,否則已無翻身可能。既然想扮豬,那衛淵就決定把他當豬對待。
對付這種沉溺話本、熬夜不睡的,衛淵有的是辦法。當下他抽出長劍,一劍刺在那人襠下,劍鋒切開了層層衣褲,距離皮肉只有一線之遙。
“說!你是什麼人?有半個字虛假,老子就把你這細小玩意兒一片片細細的切了!”衛淵聲色俱厲。這一聲吼,不光牆上的人嚇了個半死,牀上的人也是一驚。
不過牀上女子看到這幅場景,覺得和自己原本以爲的不太一樣,看來這兩人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難道這個拎劍的可惡傢伙,其實並沒有那麼壞?
牆上那年輕人又抖如篩糠,但不知哪來的勇氣,脖子一梗,怒道:“我哪裡細小了?”
但他這麼一動,下身皮肉就擦到了一點劍鋒,頓時一涼,差點嚇得他魂都沒了,剛剛的勇氣不翼而飛,哭叫道:“大王饒命!我身上還有仙藥一瓶,早中晚各服一粒,包治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