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對耗
得到天地饋贈,衆人都是精神一振。這好處比宮中記載的要多了許多,而且後續還會有天功進賬,那又是一重好處。
光是這一戰的收穫就將三人的修爲向前推了一大截,節省了數年苦修或是溫養功夫。
衛淵雖然沒有得到直接好處,但青冥溫養程度提升,甲木生玄小有增強,萬里河山得到反饋,玉山頂上的嫩芽又長高了一點點,似有第二片葉子在孕育了。
衛淵此時深感普通修士部隊數量不足,開拓之初還有七百修士,結果這才三天不到,就打得只剩下一百出頭。想到此處,衛淵就想到了許文武,然後才發現這傢伙不知道跑哪去了。
此時此刻,許文武還在小屋裡奮筆疾書。小屋中自成一界,全然不知外界已經打了場大戰,又有大巫隕落。
寧州西部,一艘飛舟正在緩慢飛行,上面有太初宮標記。但是幾名修士突然出現在前方,攔停了飛舟。
一名中年修士來到甲板上,拱手道:“這是太初宮飛舟,幾位道友攔住前路,不知所爲何事?”
對面一名老修拱手道:“我等出自琴劍門,此來是想告訴道友前方乃是我宗山門,現已封閉,請各位繞路或是直接返回吧。”
中年修士皺眉道:“這條路線我每個月都要飛一次,怎麼從來沒有聽說封閉山門一說?我現有緊急任務,你等速速讓開。否則的話我回去報到上面,你一個小小琴劍門恐怕是擔待不起!”
“好!既然太初宮行事如此霸道,那我等也就不多管閒事了。”幾名攔路修士互相交換了一個隱晦眼色,讓開了去路。
飛舟繼續前行,中年修士卻是越來越心神不寧。忽然間上方雲海中衝出兩隻飛舟,全然沒有一點記號,直奔太初宮飛舟而來!
這中年修士吃了一驚,立刻鳴響警鐘。
後出現的兩艘飛舟速度極快,迅速追上太初宮飛舟,然後一片弩箭法器就射了過來。
太初宮飛舟拼命還擊,奈何本身是貨運飛舟,速度不快,也不象對手一樣有備而來,轉眼間就處於下風,隨後更是被敵方飛舟靠了上來,牢牢綁定。
那中年修士無奈,只好示意投降。
片刻後,三艘飛舟揚長而去,中年修士等數十人被牢牢綁了、封住識海道力,被拋在荒效野外。
中年修士又羞又惱,他此行本來是常規爲寧西各處太初宮產業運送補給,但是出發前臨時接收了一批物資,本來是準備送到涵陽關西一處據點的,卻沒想到路上出了這種意外。
好在劫持飛舟的人無意傷人性命,他們才能撿回一條命。
涵陽關。
此時關上的守衛比平日多了許多,西向的城門處聚集了很多人,排成長長的隊。城門守衛對每一個出城的人都細細盤問,大部分商隊都不允許出城西行,不得不原路返回。
涵陽關鎮守府,此時一位膀大腰圓的將軍正居中坐在上首,右邊坐着一排將校,其中爲首一位氣勢凜然,殺氣四溢,赫然也是法相高修。
左邊只坐了兩位道人,一男一女,正是焚海真人和瀾華真人。
右邊爲首那將軍用力一拍案几,怒道:“你二人如此糾纏,可是不將我鎮守府放在眼裡?”
焚海真人眼皮都不擡,淡道:“確實未放在眼裡,怎樣啊?”
那將軍大怒,騰地站起,喝道:“你也別覺得自己道法有多厲害,就是再厲害本將軍也是不懼!”
瀾華真人哂道:“我管你懼還是不懼,反正你又打不過我。”
那將軍臉色鐵青,道:“我那只是一時大意!”
“不大意你也還是個輸,再打幾場都是輸。你不打算要臉的話,那我可以代伱師尊再指點你幾手。”
此時居中的將軍終於擡起眼皮,目中剎那間神光流溢,如同長刀大斧!
他盯了瀾華真人一眼,才收斂神光,道:“兩位已經在此理論一日有餘。本督早就說過大宗貨物一概不許出關西行,此令不可能更改。你們又何必糾纏不休?”
焚海道:“老道覺得此令不妥,那就是要理論明白的。許提督名聲在外,老道和你動手多半贏不了,但想輸也難。所以我們不如在此繼續理論着,直到有個結論爲止。”
許提督臉色陰沉,緩道:“等天上兩位大人有了結果,我們再切磋也不遲吧?現下動手,實在沒有意義。”
焚海點頭:“老道也這麼覺得,所以能不動手還是儘量不動手爲好,咱們這樣每天理論着不是挺好嗎?許提督如果非要再稱量稱量老道幾斤幾兩,那老道也是可以奉陪。”
許提督深感頭痛。
雙方這麼僵持已經整整兩日。前一天焚海瀾華要出關西行,結果被守關士兵攔下,兩人就鬧到了提督府來,順手還把城門守衛打傷了幾十個。
涵陽關提督許仲行兩百年前就成就法相,又常年帶兵和巫族廝殺,修爲戰力都是一等一的人物,相比之下焚海還略遜一籌。他一聽就知道事有蹊蹺,法相真人西行,還能被守關士卒攔下?
雙方見面自然是話不投機,於是暗中隔空出手較量了一下。
許仲行略勝一籌,但並無必勝把握。焚海老道修的那天火十分陰損,能燒蝕道力,和他打久了道力會永久性受損,雖然不多,但是異常惱人。
所以試探過之後,不到萬不得已,許仲行都不想再跟焚海動手。
而焚海見自己打不過許仲行,也換了策略,轉而和許仲行坐下扯皮。坐在左邊上首的那將軍名爲範東和,他剛成法相不到五十年,卻不是瀾華對手。
雙方各有兩名法相,就變成了僵局。頭一日雙方扯皮扯到子時過了才散,期間又動了兩次手,都是難分上下。
結果今日雞都沒叫,許仲行範東和被窩剛睡熱乎,焚海瀾華又找上門來了。只要許仲行不出面,這兩老道就十分囂張跋扈,鎮守府兵丁回答應對稍有不滿意,就又被打傷了十好幾人。
範東和先到場,話都沒說上三句就被焚海無中生有的安了好幾項罪名,直接動手。瀾華真人在一旁拉架,只拉範東和。
要不是許仲行及時趕來,範東和怕是要重傷不起。
至此許仲行總算明白了焚海瀾華就是來找茬的,只得親自鎮壓場面。於是雙方從雞都還沒起來的時候,一路扯皮,轉眼間就扯到了將近黃昏,整整一天,許仲年一件公文都沒能處理。
這兩道人在提督府這麼一坐,整個提督府都形同癱瘓。轉眼之間許仲年的案几上就堆起高高一摞公文,他一本都看不了。只要他拿公文,焚海就動手較量道力。
普通公文哪經得住兩大真人較勁?自是灰飛煙滅。
提督府癱瘓,涵陽關左近千里的兵馬調動全都停滯,各類事務處理慢了好幾拍。許家本來將此地經營得跟鐵桶一樣,結果因此出現了不少漏洞。
此時許仲行束手無策,如果他讓範東和離開,代自己去處理公務,那麼焚海瀾華絕對會趁機圍攻自己,說不定就失手被打成重傷。想要趕走兩人,那至少還得再來一名法相,但是許家現在人手緊張,所有法相都有重任,一時誰都抽不開身。
許仲年思前想後,唯一方法就是找人來替換自己和這兩老道對耗。而現下沒有合適人選,就只能強行忍耐,只在心裡暗中發狠:看你還能猖狂到幾時!
只是發狠歸發狠,許仲年深知自己纔是耗不起的那一方。兩道人閒雲野鶴,說不好聽點就是整天正事沒有,自己卻是統領邊疆軍務,更要協調整個邊境線對破碎之域的封鎖攔截。
他重任在肩,哪能和兩閒人天天空耗?可是焚海亦非等閒,若不是許仲年這等修到後期,鬥法也厲害的高修,又有幾人能壓得住他?許仲年思索了整整兩日,都沒想出應對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