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界域,衛淵就遇上了兩件大事:巫族來襲和曉漁準備回家治喪。
巫族的耐心一向不好,還沒消停幾天就再度進攻。這次進攻明顯只是試探,派了兩萬軍卒前出進攻,一萬壓陣,營中還留了五萬。
此時新建的城地上部分只是有個城牆輪廓,城中共計還不到兩萬人,日夜都在地下挖掘。巫族來襲,這些人按照早就制定好的章程全部回到地下。衛淵自己則集結部隊,拉出了一萬兵卒,就在新城後方五十里處列陣。
這次巫族改變了戰術,分出一萬繞過城市和衛淵本軍對峙,然後另一萬進入城市,直接衝入地下。
這個戰術屬實出乎衛淵意料,看來巫族主將這次相當有想法。
衛淵當機立斷,立刻讓全部部隊壓上,同時命崔聿率領五百道基修士從左側殺入,戰天五十大盜自右側殺入,隨後開啓了剎那衆生。
戰場上瞬間硝煙驟起,轟鳴聲連成了一片,火光不斷在硝煙中閃爍,巫族士兵成片成片地倒下,許多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界域所有士卒現在都是迎面先開一槍,然後再說其它。
等到轟鳴聲終於變得稀疏,硝煙也被法術吹散,巫軍將領們愕然發現部隊傷亡竟已有三成!看到身邊那麼多同僚倒下,巫族軍隊的士氣也頓時有所動搖。
衛淵根本不給他們整軍的機會,玉山落下,在巫軍軍陣中央打開了一個缺口,隨後率領部隊衝入,一舉撕裂了巫族陣形。
巫軍開始混亂,可是他們身後是新城,只能繞城而逃,這哪裡逃得掉?
兵敗如山倒,沒過多久巫族這一萬大軍就全軍覆沒。而新城地下還在不斷響着轟鳴,道道白煙從地下入口處冒出。
衛淵正準備率兵入城,把所有巫族都堵在地下,就見遠方又出現兩萬巫軍。衛淵只得停止入城,轉而與巫族援軍對峙。
攻入城中地下的巫軍這時得到了命令,開始退向地面。只是進洞容易出洞難,地下坑洞四通八達,宛如迷宮,不知從哪個角落就會鑽出一個人,然後迎面就是一火槍,打完就跑,相當不講武德。
整整過了一刻鐘,殺入地下的巫軍纔算退回地面。一萬戰士下去,只出來六千。
巫族壓陣部隊出動,接回六千殘兵,坐鎮的大巫遠遠向衛淵看了一眼,就收兵回營。衛淵也是見好就收,目送巫族遠去。
對巫族來說這是一場試探性的進攻,派出來的都是普通戰士,並未如前次一樣出動北境精銳。
衛淵則是動用了全部手段,新裝備的火槍、剎那衆生、氣運,一樣不落。
城市地下部分基本是由少量道基帶着大批凡人在戰鬥,即使有剎那衆生的加持,傷亡依然帶近六千。不過傷的絕大多數是沒有絲毫煉體的普通人,相比之下,巫族修煉過的戰士傷亡接近四千,已經算是大敗。
地面上的戰鬥則是摧枯拉朽。衛淵動用了超過五百道基修士,在剎那衆生加持下瞬間道基超過一千五百,並且全員配置火槍,又有衛淵玉山攻堅開道,最後全殲對手,只逃出去百餘人。而界域的傷亡不過兩百餘。
這次巫族的試探可謂大敗。
大戰剛結束,衛淵還在指揮打掃戰場,曉漁就找了過來。衛淵本來還想挽留,但是看到曉漁身後站着的曉年,便改口讓曉漁安心回去,不必分心掛念這邊的事。
曉年和張生、紀流離寒暄了幾句,就放出飛舟,正要登舟離開之際,曉漁忽然道:“爺爺,您來都來了,怎麼不給衛淵一點見面禮?”
曉年頗爲無奈,道:“我這時候東西給多了容易遭人詬病。這樣吧,我觀你方纔所用玉山中隱含幽冥之氣,孫宇那小院裡也有一小塊冥土。正好手頭有件合用的東西,就給了你吧。”
曉年就取出一個盒子遞給了衛淵。衛淵接過,手就是微微一沉,這小小盒子居然有幾百斤重。他打開一看,就見裡面有兩顆杏子大小的東西,通體幽藍,還帶着殼,不知是什麼東西。
曉年道:“這是兩粒幽麥之種,是我早年在洞天探索時無意中尋到的。那處洞天破碎,原本種的靈麥受天外氣息浸染,大部分都死了,只有這一株奇蹟般地存活千年。我一共取了六顆種子,這些年送出去一些,手上還剩這兩顆。”
“靈麥受侵染所化?”衛淵又驚又喜,追問一句。
曉年點頭,道:“這也算是靈食一種,原本應屬仙品,但是種出靈食含有一點冥土永寂之力,不能多吃。所以劃分時被降爲了極品。”
“多謝前輩!”衛淵鄭重行禮,他眼下對一切能種能吃的都格外敏感。
曉年道:“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用謝。”
曉漁一把拉起衛淵,道:“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用謝!”
衛淵一怔,這兩顆種子的品階比天星龍葵還高一級,這不算好東西,那什麼算是好東西?
曉漁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伸手在衛淵身上一邊比劃一邊說:“你看你全身上下連件像樣的護甲都沒有,防禦全靠皮糙肉厚,特別是這張臉……”
衛淵本來還在感動,聽着聽着就不對勁了。
曉年一把將孫子拎起來塞進飛舟,道:“我們該走了。”
曉漁掙扎着伸出了個腦袋,叫道:“把永安城主給我留着,我還會回來的!”
衛淵點頭:“放心吧!不會有人跟你搶的。”
“會有人搶的!你要提防着點風聽雨那丫頭,千萬別被她蠱惑了!”
曉年把孫子腦袋按了回去,跨入飛舟,隨後飛舟表面蕩起一圈光環,破空而去。
但飛舟不是向東,也不是向上,而是飛向巫域所在的西北。隨後一道數百丈的璀璨劍光橫空出世,狠狠斬在虛空中,天地間響起曉年威嚴的聲音:“何人膽敢攔吾飛舟?可是欺我曉家無人嗎?”
虛空中就跌出個身影,氣息起伏不定,劍光斬得有些狼狽。那身影模糊不清,不知是何身份,被一劍斬出後轉身就走,遁法極是高明。
但飛舟緊追不捨,一道道數百丈劍光縱橫來去,追着那人狂斬。
天地間,曉年的聲音顯得有些氣急敗壞:“賊子好生猖狂,我已經接連退讓,你怎地還不肯讓開去路?你我究竟有何深仇大恨,非要半路截殺?我跟你說,再不放我走,我可要還手了……”
一人一舟瞬息遠處,天際盡頭還能看到劍光閃爍。
張生出現在衛淵身邊,道:“學到了沒?”
衛淵也是深深歎服,道:“這一手顛倒黑白的手法,實是……”
張生就在他頭上敲了一記,道:“他這一手生硬粗糙,誰讓你學這個了?爲師讓你學的是當着界域上上下下十幾萬人的面說瞎話,還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這份麪皮!” шшш●TтkΛ n●¢O
衛淵就是沉默,然後道:“實在有些羞恥……”
“確實羞恥,所以爲師才讓你去學。”
曉漁走得很突然,但也是不得不走。當日來護着曉漁的那宮裝女子和曉漁相當親,她意外隕落,於情於理曉漁都得回去參與後事。
只是現在世家態度微妙,曉漁這一走,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了。
世事總是悲喜交加,福禍相伴。
曉漁的飛舟消失沒多久,衛淵元神忽然一震,萬里河山中一道靈氣噴薄而出,如同噴泉!
這片靈氣相當豐沛,已經化成了靈霧,氤氳不散。衛淵進入識海,找到靈霧噴涌所在,居然是種植粱米的靈田!此時萬里河山中這塊區域土地已經連綿成片,地中生出顆顆綠植,沉甸甸地墜滿了拳頭大小的米實。
一株株果實都在噴吐着靈氣,每株雖然不多,可是一大片加在一起就相當可觀。光是這片提前成熟的粱米,讓衛淵修成第一階段的速度縮短了整整一年。
可是道基中的那些靈植看起來和資料中的粱米不太一樣。衛淵從識海中退了出來,徑自飛向種植粱米的靈田。
這裡有偌大一片靈田,大部分還是綠苗,但是其中一角已經完全成熟,一株株上掛滿了淡黃色的米實,每一顆都有拳頭大小。
這是衛淵最早種下的五百畝粱米,原本距離成熟還應有十天時間,但是現在突然全部成熟,而且米實的顆粒比正常的要大得多,並且色澤也是淡黃,不是普通粱米的紅中透黃。
衛淵摘下一顆米實,剝開外殼,就露出裡面一粒淡黃色的米粒,飽滿潤澤,靈氣異常豐沛。衛淵就有些詫異,粱米是西域最常見的靈植,也是底層修士們不可或缺的口糧。衛淵自己就吃過不知道多少頓,哪曾見過這樣的粱米?
這顆粱米比尋常粱米要大得多,靈氣含量高出一倍。雖然粱米中靈氣本就微薄,高了一倍也沒高多少,可這若是常態的話,那就不是這個品階了。
旁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這顆粱米實是珠圓玉潤,可謂絕色!”
衛淵轉頭,就見身邊不知何時多出一個道人,正盯着自己手中粱米,兩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