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洞天,就是依附於此方世界,但又獨立運轉的一方小世界。
洞天中凡人不光可以生存,高品洞天內環境還有種種特異,可以讓凡人更快的修行某一類功法,或是發展出某一類天賦。
最初的洞天都是天然存在的小世界,據人族仙君推測,許多先天洞天都是上古神魔死後所化。
在這方世界異族的歷史要遠遠長於人族,北遼光是有記載的歷史就長達三百萬年,巫族則更加古老。據說最古老的部族可以追溯到千萬年前。
上古時期異族的強者們崇尚迴歸天地,他們死的時候身軀會慢慢崩解,重新成爲天地的一部分。
有些上古強者過於強大,死後身軀扭曲天地,就成爲一個個神異的洞天世界。
還有一些先天洞天是上古強者搏殺中撕毀天地而產生,這類洞天中往往充滿兇險,實力稍弱者進去後就會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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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人族修煉有成後,開闢了後天洞天之路。御景真君修煉到後期,心相世界開始顯化於世,虛實相合,從無相至有相,自空生色。
這一類御景真君在臨終前往往會選擇固化自己的心相世界,由此成爲類似於洞天的小世界,被稱爲後天洞天。
後天洞天論穩固、論規則完善遠不及先天洞天,但它一樣可令凡人生存。且隨着洞天內的修士不斷修補,後天洞天也可以趨於完善。
很多時候,當人族同族的另一位御景真君壽盡時,會將自己的心相世界與已有的洞天相連,或是拓展新空間,或是補完原有的漏洞。就這樣,隨着時間積累,人族的洞天秘境也逐漸增加。
仙君境界自是不同,他們要麼是成就一方相對完善,也相對龐大的洞天世界,這種洞天已經屬於先天洞天的範疇,要麼就是索性將心相世界化入現實,從而徹底改變一方天地。
太初宮創派祖師就是身化寶土,爲太初宮立下了第一塊山門寶地。
他的三位弟子一位坐化於祖師山門內,化身萬丈孤峰,讓山門寶土直接上了一個品階。另外兩位則是選擇在外化身寶土,開闢了另外兩座山門。
關於寶土洞天,人族歷代仙人們均認爲異族蠻荒不化,歷經百萬年而無進步,與代代強者身歸天地有關。而人族先輩以身軀護佑後輩,修成天地偉力盡成後世子孫蔭庇資糧,方能在萬千小族中脫穎而出,一點一點打下一塊還不算小的生存之地。
破碎之域的這塊洞天本來是許家三位御景先祖合力建成的後天洞天,以此作爲鎮守寧西的定海神針。然而巫族勢大,逼退許萬古,擊敗許家和西晉大軍,攻破了洞天。
後天洞天本來就不穩固,許家這個洞天尚處於初建階段,承受不住兩族強者的大戰,最終破碎,化爲了多塊碎片,墜落於破碎之域各處。
青冥左近就有一塊洞天碎片,只是衛淵還沒來得及把它提上日程。
原本衛淵認爲大戰打了多年,許家洞天失守前肯定已經把人員和重要寶物都轉移了,洞天裡應該沒剩什麼好東西,留下的只有危險。所以衛淵也不太想探索,準備等界域自然擴展覆蓋過去後再說。
但現在鋤禾真人這麼鄭重其事的找上門來,衛淵就不得不重視了。
不過穩妥起見,衛淵還是要再確認一下:“真人,您爲何如此確定那裡面有寶物?”
鋤禾真人伸手,手心中浮現一株巨大靈芝,靈芝下有隻金色皮毛的小鼠正在睡覺。它一顯現出現,突然人立而起,對着一個方向猛嗅,然後就是吱吱呀呀的狂叫。
鋤禾真人手一握,將法相收回,說:“老道這法相天生擅長尋覓寶物,尤其擅長尋覓先天靈體靈植。許家那洞天破碎,氣息泄漏出來一絲,老道又離得近,這纔有所察覺。”
“您覺得會是什麼品級的靈植?”
鋤禾真人道:“能讓老道法相如此激動,肯定是極品!”
衛淵也是一驚,極品靈植就是御景級的靈植,等閒真君也是要爭奪的。破碎之域打得天地崩壞,原本這種級別的靈植根本存活不了,或許是有洞天庇護,才能存活到現在。
“除了您之外,還有沒有其它人可能知道?”
“老道這手段不比真君差,也要離得近了才能感應到,正常情況下應該無人知曉。不過許家肯定知道,就是不知爲什麼沒有轉移。老道揣測,可能這靈物本來品階不高,但是洞天破碎過程中出了什麼變故得以蛻變。”
衛淵點頭,這是惟一合理的解釋。
送走鋤禾真人後,衛淵攤開地圖,開始仔細思索。寶樹雖好,風險卻也不小。洞天殘片中能誕生如此寶物,多半也有伴生的兇物,沒看鋤禾老道動不動就心驚肉跳,都不敢拋下衛淵去吃獨食。
除了同門情誼外,衛淵自問和老道沒什麼特殊感情,老道不可能把所有好處都讓給自己。之所以來找自己,肯定是因爲覺得一個人吞不下。
若要探索洞天,務必要穩妥,而且一旦成功啓出寶物,還得防一手有人黃雀在後。
上了品階的寶物得天地所鍾,基本都是有根腳的。衛淵懷疑洞天中的寶物在蛻變前也應該有名有姓,只不過許家沒想到它會蛻變。但它一旦離開了洞天,說不定就會有人心生感應,所以前置後續工作都很重要。
衛淵看看地圖上的位置,洞天殘片落在東北方向一百里到三百里範圍內,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可能是入口。要想找到殘片入口位置,需要派人細細搜索。問題是這麼大的動靜很難瞞得過西晉和巫族耳目。
不過衛淵本來就不打算讓西晉和巫族閒着,只要給他們找點事做,就不會注意到北方多了些探子。現在正好兩件事一起辦了。
衛淵飛出居處,來到西北方向界域邊緣,以青冥之力隱藏自身,向遠方巫城望去。
巫城原本距離界域百里,這些時日隨着界域的自然擴張,距離只剩下九十五里。此時衛淵就控制了界域的擴張,改成每月一里,這樣纔不至於將巫族嚇跑。
眼下策略生效,巫族即使是大敗也沒有放棄巫城,反而是大舉強化城防,平民、戰士和物資源源不斷的送入城中。
衛淵經營界域已經有一段時間,深知這種臨時性緊急築城耗費可能是平時的數倍。雖然他不清楚對面巫族部落的實力和體量,但能在短短時間內就築起一座很有規模的大城,他們絕對已經是下了血本。
確認了巫城的狀態,衛淵感覺時機已經差不多了。
他返回界域,一聲令下,就有數以千計的鑄體修士推着一枚枚長一丈,水缸粗細的鋼筒,前往指定地域。有幾枚鋼筒還是剛剛從鍛兵坊裡推出來。
大隊道基修士也從駐地飛出,按照預先的訓練,前往指定位置陣眼坐定。轉眼之間數百名道基修士就排成了長長一排,延伸千丈。數十名鑄體修士合力擡起一枚鋼筒,放入陣中。紀流離則是最後檢視了一遍陣法,然後啓動。
隨着陣法運轉,鋼筒慢慢懸浮。
衛淵則是來到張生房門前,敲響房門,道:“老師,我們該去叫陣了。”
房門打開,張生從屋內走出。此時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高遠縹緲,淡問:“此戰爲師需要做什麼?”
“擺出高人風範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