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戰爭
巫域，一株古樹的樹冠中，忽然睜開了一雙眼睛，盯住了遠方。在那裡出現了一隊人族騎士，正以碎步奔跑，軍氣聚攏，緊貼着隊伍。
眼看着那支騎隊接近，一道身影從樹上竄出，展開雙翼，就向遠方飛去。但是一道流火突然從天而降，吞沒了它的身影。
衛淵一記道術滅掉了巫族的探子，已經記不清這是路上清理掉的第幾個了。
他率領這一小隊騎兵就是突進、突進，再突進。一路上遇到村鎮也不攻擊，都是留給後續的部隊。
衛淵忽然神識一動，發現了一支巫族隊伍，正在數千丈外的另一條路上移動，方向與自己相同。
他即刻飛過去檢視了一下，發現這是一支遷移的部落，共計兩萬餘攜帶着幾百輛舟車，披甲之士大約有五千，此外還有一座建在八輪大車上的移動祭壇。
衛淵立刻返回部隊，全隊轉向，斜向插到了那支巫落的前方，佔據了一座小山丘。那巫族部落一陣混亂，手忙腳亂的擺開陣型，隊伍中一位大巫登上了祭壇，開始繁瑣的儀式。
就在這時，巫族隊伍後方突然蹄聲大作，兩支騎兵千人隊自後殺到！
衛淵此時才發動攻擊，三方夾擊，瞬間擊潰對手，衛淵連續十餘記道法把大巫打得奄奄一息，然後抓回隊伍分發天功。
戰局已定，衛淵就繼續率領前鋒深入，留下兩支騎兵開始無差別掩殺倖存巫族。此戰衛淵定下的第一條交戰原則，就是斬殺雨之國一切能動的巫族。
小半個時辰後，萬里河山的影像中，兩支騎兵隊周圍敵方標記幾乎完全消失，只有千餘巫族逃進了山裡。兩支騎兵隊連戰場都不打掃，就向另外兩個沒有探明的方向而去。
兩個時辰後，又一支巫族部隊出現。
他們震驚於戰場的慘狀，但又忍不住撿拾滿地財物，結果被第三支經過此隊的騎兵千人隊發現，自後突襲，又斬殺大半。擊敗敵人後，這支騎兵隊同樣不打掃戰場，繼續深入。
此戰衛淵目標明確，就是數百里外那座雨之國的城市。那座城市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城中生存着數十萬巫族，周圍散落村鎮中還有百餘萬巫族。
衛淵始終按照計劃行進，控制速度，保存馬力。
沿途遇到向那座城市前進的巫族隊伍就先予以消滅它。這些小股部隊匯聚起來也是個可觀的數字，如果讓他們進入城市躲避，會是個大麻煩。
直到最後二十里，衛淵纔開始率軍衝鋒。
此時周圍是平緩丘陵，低窪水塘中豎着無數木條，那是巫族賴以爲生的水田。田間有村舍，房屋都是半沒入水中的樣式。
村舍中升騰着淡淡的綠氣，不斷散溢到周圍天地中。
在田中勞作的巫族都直起身，有些茫然地看奔馳而過的青冥鐵騎，一時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過了片刻纔有人反應過來，尖叫着逃回村落，拉響了警鐘，然後燃起了報警煙火。
一時之間，十餘道煙火接連燃起，直通向城市！
衛淵策馬在先，已經遙遙看到了城市。城市中也燃起了警煙，鐘聲亂響，大門正在徐徐關閉。許多巫族人正爭先恐後地穿過大門，實在趕不及的則是四散奔入周圍鄉野。
衛淵來得太突然，以至護城大陣都沒有來得及開啓。
看着正在關閉的城門，衛淵直接飛身上城，同時身上竄出兩道小小身影，它們來回撲擊，迅若閃電，所過之處巫族戰士成片倒下。
兩名大巫級的武士驚怒交加，上來迎戰。但剛一露頭，一名大巫就被衛淵以無垢轉生打成了篩子，衛淵晉升法相後，無垢轉生的射速相應提升，一匣二十發飛劍一秒就能打空。如此兇猛攻擊，普通大巫根本抵擋不住。
另一名大巫則是被兩道小身影來回撲擊，片刻功夫就被撕碎。
此時騎兵隊已經趕到城下，數名騎士直接以重錘鑿牆，挖出孔洞，然後填入炸藥。
爆炸聲中，半個城樓就此倒塌，護城大陣也被破壞。騎兵再補了一次炸藥，這次完全炸倒了兩扇巨門。於是騎兵如狼入羊羣，殺入城市！
此時衛淵升空，掃視全城，一張全新的城市佈防圖很快出現在萬里河山中，並且不斷補充細節。
飛貂和貓則在城牆上奔馳，專門摧毀大型牀弩等戰爭機械以及護城大陣的節點。它們動作極快，三名大巫在身後拼命追，卻怎麼都追不上。
衛淵很快就發現了祭壇所在，於是入城騎兵瞬間改變方向，向着祭壇殺去。此時城中已經一片混亂，小股的巫族士兵根本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甚至都不知道敵人在哪。
祭壇上坐着一名上了年紀的大巫，全身上下都浸泡在血池裡。整座祭壇都在散發着朦朦血光，血氣升騰。
衛淵眼中，一些難以察覺的力量從祭壇升起，散入天地。而天地則是反饋了一些元氣，不斷注入到那位血巫體內。這種交換似乎就是祭天的本質。
衛淵靜靜地觀察了一會，沒有立刻動手。這是很難得的觀察巫族祭天的機會。而這一次的獻祭顯然非同小可，祭壇周圍擺着的人頭和人族屍體就有大幾百，且大多年輕力壯。
流向祭壇中央的血液都有着勃勃生機，但是進入血池後，從底部流出的就是淡白色的粘稠液體，被當作廢水排出，血氣已經不知去向。
在衛淵觀察下，鮮血中的生機似乎都是送往天地，並不是被老巫所用。老巫吸收的則是天地反饋回來的元氣。
衛淵佔據了祭壇，騎兵就改變了目標，分散成了十支的百人隊，前往衛淵掃描出的各處要地。
前鋒騎軍全部由道基修士組成，人手一支飛劍槍。巫族兩三百的小部隊一個照面就會被打殘，再遲疑一下就是全軍覆沒。
騎士們還時不時往周圍房屋中扔入炸藥，幾發就會將一棟樓房炸塌。
城中的巨大騷動終於引起了祭壇中老巫的注意。祭壇上血氣波動，他慢慢睜眼，要從儀式中醒來。
衛淵也就不再觀察，取出一箱炸藥，直接扔入血池。
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血池中揚起的血柱足有數十丈高，老巫的身體也飛上半空，如同一隻破爛的布娃娃翻滾着。
衛淵向天一指，天空中就是一道接一道流火落下，瞬間吞噬了老巫！
等硝煙散去，祭壇表面已經一片狼藉，所有法陣全部被破壞，鮮血已經被燒成了大片焦跡。
那老巫四隻手臂全部消失，乾癟蒼老的身體痛苦地蜷曲着。衛淵看看城中，再看看麾下騎士們的現狀，覺得這點天功一時不太好分發，區區一百天功，也不值得麻煩，只能射出一道水刃，滅掉了老巫識海。
現在跟隨衛淵的世家子弟人人都有不少天功，已經沒必要專門爲了幾點十幾點的影響手頭上的戰鬥，再不是見到天功就眼睛泛綠的當年了。
祭壇被毀，再加上騎兵們開始無差別的攻擊，整個城市都陷入混亂，巫族根本不知道來了多少敵人，只聽到到處都是槍聲，處處烈火燃燒，爆炸聲連綿不斷一座座頗爲宏偉的建築被炸倒。
至此衛淵就有些慶幸，如果巫族建築如許文武所說那樣內裡添加鋼筋，那是絕不可能一炸就倒的。
此時騎兵隊再次分用，以二三十人爲一隊，一條條街巷推進。遇上巫族部隊就是一陣迎面掃射，轉眼間就是遍地屍體。
在巫族平民和普通戰士面前，飛劍威力巨大，一劍過去打斷肢體或是連穿三四人都是常事。
遇到有巫族埋伏或是躲藏的房屋，騎士們就是直接扔炸藥炸倒整座樓房，將屋裡巫族全部埋葬。
時不時會有巫族勇士破釜沉舟，拼死突進到騎士們身邊，然後就絕望的發現這些重甲利刃的騎兵竟然全部是道基修士！
衛淵在空中徐徐飛行，時不時爲下方部隊加持萬里河山，看到敵方軍隊有集結跡象，就是數記流火術扔過去，直接打散。
城中共有六名大巫，結果打到現在死了三個，另外三個逃走。衛淵此時看似輕鬆，實際上法力也在飛速消耗。他的法力都用於補充部隊軍氣，否則騎士們直接暴露在巫域天地中，實力會大幅削弱。
此時遠方有巍巍軍氣出現，兩萬騎馬步兵的中軍終於趕到！
從衛淵先鋒入城，到後方中軍主力殺到，前後不過一個時辰。但是中軍路上出了點意外，還是比計劃的慢了一刻。
中軍主力趕到，就再無意外，整座城市都落入衛淵之手。
率領中軍主力的是崔聿，他安排好部隊接管城市，打掃戰場，自己則是找到衛淵，頗爲感慨：“怎麼打得這麼容易？巫族這麼弱了嗎？”
衛淵一怔：“哪裡容易了？”
崔聿道：“你看大軍出了界域就是一路行軍，路上連點戰鬥都沒有，就是車壞了不少。然後到了這裡，直接入城收尾。”
衛淵這才明白過來，站在崔聿的視角，這場仗就變成了主力出發，進城，佔領三步。一座數十萬巫族盤踞、經營了上千年的城市就這麼落入自己手中，簡直如同兒戲。
衛淵拍拍崔聿的肩，道：“不會很容易的，大戰還在後頭呢。”
主力步軍入城，巫族就知道大勢已去，各自從四門逃離。衛淵也不允許城中有平民停留，全部驅趕出城，逃得慢的就會被斬殺。在衛淵眼中，巫族平民和戰士區別只在於手裡有沒有武器，戰爭時刻則根本不會加以區分，眼前有移動的就殺。
接下來步軍開始拆除護城大陣，收集戰利品及還活着的人族祭品，騎兵開始休整。
六個時辰之後一支補給車隊準時抵達城市，給衛淵的前鋒騎軍補滿了消耗的飛劍、槍彈和炸藥。
十二個時辰之後，裝有食物等重物資的補給車隊準時抵達，爲部隊補充五日軍糧。
率領兩支補給車隊的都是原本許傢俬軍或是官軍的軍官，然後在青冥晉升道基，從而死心塌地留下來的。
對他們來說，這也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戰爭體驗。
行軍路線都提前給出，且精確到了什麼時候要抵達哪處節點。他們就是按計劃行軍到點卸貨，然後返回裝新貨，如同太平地域裡的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