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熬到動身的時間——
卡蕾忒故意拖到約定時間的頭半個小時,想着在前臺辦理完退房手續再以“瞬移”之術抵達指點機場,怎麼也不會太晚。
昨日睡前和今天下午的時候荷西都打進電話,告訴她他那邊已一切ok,這樣做讓卡蕾忒多少放下心。
因爲臨時的決定荷西根本無法預訂機票,只能當天購買午夜紅眼航班的機位。希臘和中國相隔遙遠,而且荷西家的方位卡蕾忒不甚瞭解,因此她斷然不會不顧兩人的安危貿然使用空間移動的法術。
前臺手續辦妥後她從大堂旋轉門快步走出。這個時間的街道並不安靜,人羣來往穿梭,機動車隊排成長龍在四相街區有限的空間內行駛着。
卡蕾忒轉入飯店旁邊的街心花園,覓到拐角處一棵高樹的樹冠下停住。
她左右張望,確定四周再無旁人便要使用“瞬間轉移”的本領前往機場。
“這麼晚了還要出門嗎,卡蕾忒?”
響亮的不素之音打斷她的施法。她立刻膽戰心驚地隨那被月光照在石子路面上的細長黑影看去。
遠處,卡摩德慢慢踱步走近,每一腳落下擡起的節奏都從容有力,和他的妹妹相比,顯得異常鎮定。
“你要去哪?”
他斜斜看一下被卡蕾忒緊緊拉在手上的行李箱,做出個冰冷十足的微笑。
“我,我…”
像是被他的表情凍住喉嚨,她無法痛快回答出口。
卡摩德再次將目光狠狠朝那行李箱望過去,那箱子的提手便在他的意念法術操控中橫向斷開,箱子飛到空中又重重摔到地上一分爲二,裡面的衣飾等物瞬間暴露。
事情敗露,卡蕾忒情知再也瞞不下去,只好向卡摩德娓娓祈求。
“哥,放我走,求你了!”
卡摩德的氣焰更勝,大步衝上來果斷地舉手,將一記清脆的耳光霍在卡蕾忒臉上,然後眼睜睜看她一個趔趄倒地,捂着飛腫起來的一側臉頰用眼神愕然地望着他。
“爲什麼?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一直最疼我……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喃喃悽語中,卡蕾忒聲淚俱下。
“都怪我長久以來對你無所不爲的順從纔會把你慣壞,你居然事事隱瞞我欺騙我,甚至想要擺脫我?”
卡摩德攥住卡蕾斯忒雙臂,和她臉對臉,距離近得不能再近,儀表堂堂的俊臉此時兇像畢露。
“我不會放你走!你的任務沒有結束,你還要爲奧林帕斯服務!”
一隻冷箭突如其來,自卡摩德背後牢牢釘進他左肩的肌膚,頓時讓他感到一陣火燎鑽心的疼。
箭出源頭,柏修握弓佇立,目光犀利地緊盯卡摩德,在他臉上看不出任何搵怒的表情,但開口的語氣已是堅厲決絕:
“放開卡蕾忒!讓她走!”
“哼!”
卡摩德回身,蹙眉反手拔下肩上的利器。
箭頭扎得不算太深,可見柏修有意手下留情。這點小傷對於卡摩德這樣的戰士來說也算不上什麼,他一揚手將金箭拋到腦後。
“這次我回來得值啊!柏修,你真是變得讓我認都不敢認了,居然那麼愛管閒事!”
一聲咆哮使卡摩德狂性爆發,周身燃起濃戾的殺戮氣息。
“跑!卡蕾忒——”
柏修覺察到危機,他向她大喝道:“趁現在離開!”
爲時已晚,卡蕾忒的身體在他的叫聲中被個熒碧色光環圍住,光環眨眼間一分爲二,二分爲四,瞬間組成一個間隙稠密的光之牢籠將卡蕾忒困在中央,爾後帶着她一同升到半空。
“哥!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啊——”
卡蕾忒向下方大聲喊叫,身體卻不敢隨意接觸那些光環,怕一碰上去就會遭到它們攻擊。
柏修見狀更急,焦躁地對卡摩德說道:
“你爲什麼偏要這樣!卡蕾忒只想做個普通的女孩,她不是奧林帕斯的棋子——”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打什麼算盤!”面對一臉憤怒的柏修卡摩德面色陰冷道:
“你一向心如止水,如今竟然爲她和我反目?當初我因那中國人一氣下離隊,沒想到竟然成全你近水樓臺!”
“你再胡言亂語,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柏修眼神凜然瞪住卡摩德,語速緩慢卻沒有底氣的回敬道。
卡摩德舉頭,用陶醉的目光看一刻被他用法術封在光之牢籠裡的倩影,讚歎道:
“真漂亮!她最終只屬於我,對待想要分開我們的人,我只會這樣——”
他在訴說中悄悄幻出武器“芒石”寶刀,陰森寒光在兩位身形對立的神祗之間閃過,那刀在主人手掌中現身後立即給柏修來個斜向的狠劈。
柏修以“祈日”神弓堅硬的弓身架住卡摩德的首個攻勢,使其進取不得,他以懷疑的審視目光注視面前昔日的夥伴。
“‘審判者‘來了,你不僅委身她還把卡蕾忒也賣出去……你毀了自己還不夠,難道還要毀掉她!”
“毀掉她的是你不是我——”卡摩德憤然反駁着:“是你!你身爲團隊的帶頭隊長對她在人界的所作所爲不加阻止,反而助她一錯再錯——”
卡蕾忒在半空聽得很清楚。
審判者——
當這個名詞在耳邊響過後,她心頭驟然一悚後無力地閉上眼。
“審判者”是遠古時代活躍於提坦神族生活中的神祗。他們通常是由一個或者幾個神祗組成、具有臨時性審判職能的個體或團隊。神代,當奧林帕斯衆神開展重大活動,無論競爭或是合作,但凡需要進行獎懲都會依規則選出“審判者”。他們對活動擁有自始至終的監督權和裁判權,因此要求他們自身具有大公無私的品德。
卡蕾忒終於領悟到柏修近日一反常態頻繁示警的良苦用意,如果那個所謂的裁判真的在他們毫不察覺的時候躲於暗處窺探着他們的每一舉動的話,那她的處境就大爲不妙了。這次真是最後的逃跑機會,可惜還是橫生了事端—
荷西在約定的時間裡趕到雅典機場。沒看見卡蕾忒,他心中開始七上八下。之前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的太多了,荷西心中早已留下陰影。
小時候看過很多本土的魔幻小說,《封神演義》、《鏡花緣》等等,其中一部《西遊記》給荷西的印象最深。
他特別害怕自己這次和卡蕾忒的相約再遇不測,正像西遊記中師徒四人在雷音寺取回假經那樣,八十難都過了,這最後最關鍵的時刻又生劫禍。
荷西走到機場外面,在汽車通道邊上站了一刻。內心越來越急,他終於按捺不住,翹起行李箱的扶杆把箱子豎起來,然後動手翻褲兜掏出手機撥了幾下。
他打給Grand Bregatne 的前臺,得知卡蕾忒早就結完賬離開後就更加擔心。卡蕾忒的本事他知道,那個所謂的時空瞬間移動根本不會花費她太長的時間和路程。
卡蕾忒莫非正在“瞬移”的路上?那是種什麼體驗?難道就像科幻電影裡的那樣在時空隧道中穿梭?假如身體還在時空隧道中,可以接到手機信號嗎?
帶着一系列不安的疑問,荷西試着向卡蕾忒的手機號碼撥過去。很遺憾,語音告知已關機。恍惚想到之前通過飯店外線通話時她說過,那些雜碎物件容易帶來麻煩索性不要了,如今沒了手機,等於徹底失去聯繫了。
到底怎麼了?卡蕾忒,你千萬別再有事啊——
點黑手機屏幕的剎那荷西緊張得渾身冒出冷汗,他真想把手裡的機子摔出去好好發泄發泄。目前只有等待,繼續等待……
荷西的身軀近乎虛脫的頹敗下去,他背靠行李箱癱坐在地,獨自靜靜回憶着自己和卡蕾忒從相識到相愛的每件事。
時間並不算太長的三個月,比起他在中學時代的初戀三年遠遠短得很,可是在這一百來天的時間裡荷西所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等待!
等待卡蕾忒,一直等待她——
她說他是她的前世戀人,那麼爲了守候那個轉生後再遇的誓言,他等待了她千年;他遭到暗算失去記憶,於是等待她爲他填補愛情往事的空白;他和她約定拜訪導師,她卻留給他生命中一次最爲漫長的等待;如今,難道那漫長而無望的等待,還要再次重複嗎……
荷西內心所流淌着的全是痛苦和孤獨,這種無邊的痛苦和無盡的孤獨正在肆意消磨透支着荷西的生命,他感覺自己的靈魂正承受着強烈壓制,無法等到放逐與解脫。
就在荷西因擔憂而胡思亂想的那刻,街心花園裡的火拼正在激烈上演着。與對手錯開身形,卡摩德再次揮動寶刀。藉助法力,一道煞氣十足的“十字斬”向柏修撲面襲去。
柏修祭起又一隻金箭直取攻擊中心,伴隨一陣“嘎啦啦”的震響,兩股強勢力量瞬間觸到一起,暗沉的黑夜隨即嶄亮起一片華光。
卡蕾忒被困伊始柏修就暗暗施展了障眼法,才使此番神祗的較量在衆人類眼前屏蔽。
第二回合過後,雙方更是加緊激戰的步伐,柏修抓一排黃金劍置於弦上,瞬息在星夜下放出一排流火。箭氣裹着風聲朝卡摩德咆哮而至,自行圍成變換多端的陣型向卡摩德發起猛攻。他只是揮幾刀過去,凌勢刃氣輕鬆便破解了柏修的法術,在金箭全部落地的那時卡摩德一個飛身撲來,舉起“芒石”對準柏修一陣狂劈。
“哥——你住手!柏修和我的事無關!停手吧——”
卡蕾忒盡全力對下方大聲喊。卡摩德的實力她再清楚不過,自然免不了替柏修擔心。
“求你們停手!我們三個同屬一個團隊,不要相互廝殺,別打了——”
卡蕾忒急得就快掉眼淚了,聲嘶力竭的吶喊很快被下方的打鬥廝殺吞沒,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
激戰仍在繼續,刃氣對敵箭氣,誰也不肯退縮,誰也不作讓步。角逐之處金星噴濺,空氣中到處都滾動着狼煙般的重霧。
卡摩德有一招絕學,“芒石”出鞘便是一式攻擊,大多數對手不明就裡,往往都會在他出刀的瞬間喪命。對於那些僥倖躲過這個絕招的敵人,他就會馬上讓他們見識到晚死實際比早死更加痛苦。
戰鬥模式下他就是一部屠戮機器,沒有思想,不談感情。他招招兇狠直取對手要害,那樣子似乎不僅要致柏修於死地,更是在揮刀斬斷所有的親情和友情。
柏修不得不全力以赴,他要活命,他還想做很多事情。
轉手去摸背上的雕花黃金箭套,裡面的金箭早已爲數不多,射出去的武器居然沒能完全制伏卡摩德,柏修只好寄希望在這最後一搏!
他緊咬牙關,左手五指向着弓弦狠狠一劃,掌心頓時被鋒利的弓弦割得皮開肉綻。滾燙的猩紅液體流出來,在柏修手中化作一隻更粗更長的硃色利箭。
歹毒的目光從卡摩德雙眸中一閃而過,他已找出對手的一處攻擊破綻,於是先以進攻將柏修逼入一個死角。
這就是決定勝負的一刻——
高舉的刀頭兇惡地回落下去,在柏修的身軀前切出極其筆直的一道。
同一時刻,一條火紅炫目的直線從柏修手中的**上飛身矢過,義無反顧刺入了卡摩德的胸膛。
柏修在卡摩德出刀發招的那時刻未及時用弓身兩翼伸出的長刃做抵禦,因此自己的肉身結結實實地承接到卡摩德這一招。
而那支以他的鮮血幻化成型的利箭在射中卡摩德後竟漸漸熔化,從一支冷酷堅硬的武器再次退爲一灘溫熱鮮紅的血,染紅了卡摩德冰冷的的前胸。
目睹摯友的鮮血和自己傷口流出的血液融合,極大的震撼在卡摩德心中產生。他的右手戰慄起來,最終再無法握緊行兇的武器。
“芒石”淌着柏修的熱血從卡摩德手裡落下去,“嘡”地一聲沉沉摔在塵埃中。
在卡摩德臉上,仇恨至極蔌然被悲惑的表情替代,兩眸俱被柏修隱忍痛苦的決然神色佔據着。
他顫聲向負傷的對手發問:“爲什麼……你明知道我會砍下去卻不躲閃…”
卡摩德終於意識到剛纔的意外正是柏修故意賣出的破綻,他一步步引誘自己逼近,就是爲這最後時刻的一箭攻擊。
“柏修,你就那麼渴望贏我……”
“…我只想喚醒你……卡摩德,勿忘初心……”
柏修手捂傷口,指縫之間溢出無法滯止的紅漿。他的周身神經已被疼痛的感覺侵噬,身體再也無法支撐住,羸羸倒去下…
卡摩德怔怔無言,神態悽悔而無措,嘴角滲出一絲猩紅後他也身體不支,單膝跪倒。糾亂的心境傷損的身體都再難控制光之牢籠,它此刻完全消失。
卡蕾忒輕飄飄從高空降落,雙腳沾地的那一時刻她就哭着朝柏修跑去。
“柏修,堅持住,你不會有事的。拜託,請你堅持住——”
她扶起他,剛要付出法力爲他癒合傷口,他卻顫巍巍擡起一隻手,艱難地向她伸過去。
“遠走高飛吧,卡蕾忒……快……這裡……不屬於你……”
“柏修——”
卡蕾忒大叫一聲想要阻止他。身體重傷的他依舊念念不忘她想離去的夙願,爲了幫她不顧自身的安危,竟想要貿用“瞬移”的法術。
一記重襲從卡摩德身後筆直插向柏修,劇烈的衝擊化爲一道玫金光波轟然將柏修身體惡狠狠推出去撞在距離卡蕾忒甚遠的一座藝術銅像上。他的身體隨那破碎的銅像一同倒地,一口鮮血噴出口,他趴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啊——”
卡蕾忒抱頭一陣歇斯底里的尖叫,所受刺激不小。
身材高挑纖瘦的紫發女郎從卡摩德背後的暗角顯形,一面穩步走近一面不滿地向他抱怨着:
“手下留情做什麼!你剛犯迷糊,那傢伙就險些移走卡蕾忒——”
在卡摩德身旁停住,看到他仍處於一片悵然渾噩之中,她把一隻手放在他胸前爲他療傷後又厲色豎眉使勁拍了他兩巴掌,罵道:
“你給我清醒點!廢物!”
卡蕾忒愕然睜大兩眼緊盯這個突然造訪的不速之客,雙瞳內清晰倒映出她的整臉得意之色。
“艾莉斯,糾紛女神……是你!”
“多日不見,卡蕾忒使者。聖山一別三月,你已集萬千男神寵愛於一身,真教我刮目相看啊!”
這紫發的女神祗面對卡蕾忒笑着說道,話到最後口氣變得陰陽怪氣起來,眼睛狠狠地睜大兩下對卡蕾忒瞪了又瞪。
她就是擁有正神的封號、位列聖山奧林帕斯主神之一的糾紛女神艾莉斯。
神代,她是天神宙斯與天后赫拉的大女兒,就因爲這樣的出身,在擁有與母親相仿的細長身形、細長臉的外貌同時,也傳承到她的各種負面性格:偏執、好妒,驕傲自大,尤愛搬弄是非。
彰顯她性格的傑出代表作就是金蘋果之爭,繼而引發希臘與特洛伊的全面戰爭,是個名副其實的糾紛女神。
艾莉斯外表年齡看上去長卡蕾忒好幾歲,今天並沒穿人類女性那種時髦衣服,而是一身希臘復古樣式的潔白百褶短裙。一側斜向露肩,開着雙層大擺荷葉花邊,另一側爲性感的流蘇穗子吊帶樣式。腳上配了雙金色羅馬短靴。
艾莉斯作爲神祗,具有女性喜歡攀比和炫耀的惡俗心理,最喜歡在身着神祗服裝的時候搭配各色寶石鏈子。
今天亮相,尤其是和自己最討厭的卡蕾忒見面,她專門爲自己精心裝扮一番。手腕和腰間都纏繞了款式不同的珠鏈,爍爍其華奪人雙目,在打理得極利落的紫色短髮間還不忘佩戴象徵權力的寶石珠冠。
見艾莉斯一襲典型的神祗打扮,卡蕾忒恍然大悟。
“艾莉斯,你難道就是聖山派來的審判者?”
“有見識!我確實是宙斯欽定的‘審判者’,專門遊走於人界各國監督你們任務執行的情況,及時向大神、神後彙報。”
看卡蕾忒臉色抑鬱,艾莉斯得意笑笑,聲音頓了頓接着說道:
“在我走訪的一系列國家中,就屬你的據點最熱鬧。卡蕾忒,你知罪嗎!”
她忽然語峰一轉,以審查犯人的銳利目光逼視前面耿耿無言的女孩。
“你作爲提坦後裔,居然在人界執行任務的同時與人類苟且,還妄圖脫離神界與人類同宿同棲,真是做盡讓神族蒙羞的事!倘若不是我時時跟隨在你的周圍,我真是不敢相信自己這雙眼睛!卡蕾忒,你還真是膽肥……”
“你……一直跟蹤我……”
卡蕾忒神態惶愕,眼睜睜看着艾莉斯步步逼近過來,在自己前面一步之遙的距離中止了步。
“對啊!我一直跟蹤你,如影隨形……”
艾莉斯彎腰和卡蕾忒四目相對,她冷冷一笑:
“自聖山下來以後,我從你住的飯店一直跟你到那中國男子家中,就連黑暗之神都察覺到了,你卻被愛情衝昏頭腦一直都沒發現……”
“難……難道……”
卡蕾忒順着艾莉斯的提示整理記憶,猛地想到對戰海倫那會有次德莫斯深夜來飯店探訪,曾在茶吧裡留下一個凜色冰寒的眼神。那時,他更提醒過她要時刻警惕自己周圍。
原來,他所指向的不是海族,而是奧林帕斯……他是要我小心糾紛女神!
恍然大悟時,她終於明白是誰走漏了雅典娜寶石的消息。
“這麼說來……你一早就得知了寶石現世對嗎?”
爲確定自己的想法正確,卡蕾忒顧不得擦拭額頭的冷汗,繼續向艾莉斯追問。
“事實上引起我懷疑是從德莫斯和波塞頓三天三夜的激戰,當時人界氣候受到影響異象頻現,奧林帕斯更不可能察覺不到那兩位神祗的氣息對抗和波動。隨後不久,黑暗之神就邀你赴約,他把雅典娜寶石拿到你眼前的時候我就在場,因爲當時隱藏了氣息和身形,就連黑暗之神也沒有發現。”
艾莉斯眉色趾高氣揚,把一切都解釋得有條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