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進入魔甲當中,原本毫無奇異之處的漆黑機甲的眼睛部位便是有着一束紅光閃爍而出,只是被這紅光照耀在身上,會有着異常難受的感覺。
顯然,這紅光並不是什麼照明之物,而是一種對人有害的射線之類的光束。
魔甲一出手,便是顯露出強大的武力,而島山君主身上的氣運之力,隨着權杖的破碎,便迅速衰減。
“哈哈,島山君主,我偉大的主人,今日你便安心的去吧,你的仇,我會替你報的,你的國家,我會替你接管的!哈哈,這片國度將在我的手中,發揚光大!”
這是血月第一次在人前顯出魔甲,而這次,血月有着足夠的信心,能夠一舉拿下島山君主,取而代之,成爲整個國度的領袖。
瞧瞧面前渾身發軟,勉強維持氣運之力,減緩頭頂劍氣落下的島山君主,血月肆無忌憚的笑聲,遏制不住的傳開。
等了這麼多年,這位僕從終於有着取代主人,成爲一國君主的機會,換了誰,也無法按捺心中的暢快。
王宮裡,諸多士兵聞言臉色變得極爲難看,屬於血月一方的心腹侍衛,則是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歌功頌德。
一些膽小怕死之人,見到廣場中傲然而立,閃爍金屬光彩,爆發無盡機械威能的魔甲,掂量了自身百多斤的體重,毫無疑問的拋開手中的武器,跪伏在地,叩頭臣服。
這些士兵信奉島山君主與海神不假,可爲了一個頭頂懸劍,下一刻就要歸西的君主,傻乎乎的去抗衡昔日的侍衛首領,而今駕馭魔甲,所向無敵的血月。
如果有人提出這樣的建議,絕對會遭到無情的叱喝:“開什麼玩笑!”
唯有一些絕對忠誠的士兵,看着尚未被了結生命的島山君主,眼睛裡充滿了詢問的意思。
島山君主並未作出任何迴應,只是冷冷的看着懸在頭頂的劍氣,八柄劍氣連成陣勢,便是他全盛時期,也只能勉強抵抗,何況現在。
若非脖子上那件配飾着實非凡,調動着身邊不斷外散的氣運之力,用於抵抗,那劍氣怕是早就落下了。
不過,很明顯,除非島山君主迴光返照,重現雄風,否則,絕對是死路一條。
這等落井下石的大好機會,血月豈會放棄,心神一動,魔甲便是踏着清脆的步伐,朝着島山君主走去。
“血月,你敢!”
望着駕馭魔甲,不懷好意而來的血月,島山君主叱喝道。
“哼,有何不敢!”
島山君主在血月心中,明顯積威頗重,便是眼下的局勢,一句話也能叫血月有些顫慄,可很快,就被魔甲帶來的強烈信心所衝散。
魔甲大步上前,伸出一隻金屬手掌,看那架勢,只待走到島山君主面前,便是一掌拍落。
這等忤逆犯上之徒,仗着一架機甲,就敢如此,將在場無數士兵視如無物,一些熱血漢子如何能夠放任。
一臺臺火箭炮被架起,嗖嗖的聲響不斷在安靜的王宮裡迴盪,一枚枚炮彈劃出美麗的弧度,落在了漆黑的金屬外殼之上。
炮彈命中目標,這些士兵還在想:“他孃的,先前那三個武術高手的身形不易捕捉,可你這大傢伙,純粹的活靶子,我可得好好招待着。”
魔甲埋藏在深海,不知多久歲月,抗擊力恐怖,區區炮彈如何能夠對其造成損傷。
一陣濃煙過後,魔甲非但毫髮無損,反而在火藥的劇烈轟擊下,將外殼清洗的越發透亮,一些長久積累,難以沖刷乾淨的頑垢污漬,被一洗而盡,倒是去了血月心頭一樁事情。
“這魔甲的賣相更好了。以前我怎麼沒想到用燃燒的火藥,來清洗魔甲表面的污垢呢,嘻嘻,改天一定用這法子,將其他魔甲戰士身上的污垢,清洗乾淨。”
魔甲繼續邁着緩慢的步子,朝島山君主走去,只是再也沒有受到過任何打擊。當然,它也沒做什麼,只是擡起左手,自掌心射出幾道流光,將先前敢於朝自己發射炮彈的士兵,連帶着第二輪炮彈,所有的人和武器,通通蒸發掉而已。
所有人聽着魔甲的腳掌與地面接觸的聲音,以及那隻微微擡起,明顯想給島山君主來上一掌的魔甲右手,明顯抽着冷氣。
便連昔日威風無限,作威作福,對抗風雨,守護一方的海神道七,此刻也是乖巧的躲在一邊,不敢露頭。
先前島山君主救下自己一命,道七自然記得,只是要讓自己面對魔甲,除了被這黑不溜秋的大傢伙當場撕裂,弄成紅燒大蜥蜴之外,道七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下場。
這些人胡思亂想,被魔甲的王霸之氣所懾服,不敢動彈,卻不知,島山君主的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什麼?樂開了花?
難道這位偉大的,懷有莫大的抱負的君主閣下,有着超級的自虐心理,還是因爲做君主壓力太大,因爲要超脫到天堂,而幸福過度!
當然不是。
“嘿嘿,王八蛋,走的這麼慢,你倒是快點啊,快點過來啊,本君主憋得難受啊!這樣的作態,真的很不爽耶!”
島山君主萬分激動的想着,艱難的伸出幾根手指,揉捏着痠軟的胳膊。
不得不說,爲了做出這番姿態,一面控制氣運之力,一面要在劍氣懸空的情況下,做出完美、到位的表演,島山君主真的很辛苦。
好在這位君主的演技着實非凡,到目前爲止,表演萬分到位,血月還沒看出任何不對勁。
血月終於駕馭着魔甲戰士,風掃絕代的來到了島山君主的身邊,傲然的,囂張萬分的瞅了瞅艱難支持的島山君主,又看了看揮舞的右掌,愜意的笑着。
一道黑影在島山君主頭上出現,狠狠落下!
嘭!
原以爲,這一掌在力竭的島山君主面前,絕對是無可抵禦的強大,輕輕落下,就能叫這位昔日的主人,變成肉泥。
當然,這一幕,是血月最期望看到的,是以,先前,血月現出魔甲戰士,纔會緩緩而來,爲的就是享受這一刻來臨時的喜悅與快感。
可是,當魔甲戰士的手掌落下之時,血月的臉色變了數變,手掌上傳來的抵抗力,全然不是一個將死之人,能夠爆發出來的。
注目望去,下壓的手掌被一股凝成實質的氣運之力所困住,越來越多的氣運之力被調動,灑了一地的權杖碎片,竟是飄舞起來,夾雜着氣運之力,圍繞在魔甲戰士的右掌之上。
“這是怎麼回事?”
血月的腦袋還沒轉過彎,沒有從眼前的意外中回過神,便是感覺身軀一震,劇烈的震動着,彷彿被人踹了一腳。
“他孃的,哪個踹我!”
坐在機甲中,安靜、安全的血月,神情有些恍惚,顫那間的意外,讓他以爲,自己還呆在外面,呆在王宮中,躲在人羣裡。
好在,這位侍衛首領也見過許多大世面,回神很快,尤其是不斷傳來的震動,加速了他的清醒。
“不對,我明明是在魔甲戰士的機艙裡,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怎麼會被人踹,這震動……這震動是來自於魔甲戰士!”
想明白以後,血月立刻搜索起攻擊的由來,先前一連串的炮擊都沒能對魔甲戰士造成絲毫影響,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魔甲戰士竟然在震動。
當其擡頭,看到天空中連成陣勢,不斷對着魔甲戰士展開轟擊的八柄劍氣時,他的神情更加恍惚了。
“該死的,竟然敢對我動手!”
劍氣雖然強大,劍上蘊含的劍意更是給人一種無法抗衡,束手待斃的感覺,可現在,血月坐在魔甲戰士的機艙裡,劍意對他無法造成絲毫影響。
只是,沒等他進行反擊,魔甲戰士便是被一股巨力掀倒,道七自後面,看準魔甲戰士的腿部關節,碩大的軀體撞擊而中,讓魔甲戰士一個踉蹌。
便是此時,島山君主彷彿不曾受到絲毫傷害,身上的鮮血早就不流了,反而精神抖擻,身邊的氣運之力爆發出無盡的力量,狠狠的拉扯着魔甲戰士的右掌。
在道七和島山君主的雙重力量之下,傲立天地的魔甲戰士,重重的摔倒在地。
以魔甲戰士的威力,便是倉促間被襲擊,也不至於不堪一擊,甚至憑藉護身鎧甲的抗擊力,只消一瞬間,便能全力反擊,碾碎敢於阻攔在面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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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敢於算計他的人,並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哪怕只是一秒中的時間!
魔甲戰士倒在地上的那一刻,王宮中的兩處廢墟,轟然炸裂開來,赫然是桃白白與顧絕天先前被掩埋的地方。
瞬間,桃白白快步上前,手中凝着一束金光,赫然是鶴仙流鶴仙人的絕技——洞洞波,與以往不同,這一次的洞洞波閃爍的金光最爲濃郁,而光芒外顯的範圍,也是極廣。
顧絕天也是如此,雙腳在地面狂踩,身體便如風絮,雙掌握着一柄劍,這劍也是顧絕天的好夥伴,此時,劍上光華大放,諸葛明亮教授的劍氣凝聚之法,顧絕天將之施展而出。
與先前偷襲島山君主的劍氣截然不同,不是那種介於劍氣與劍罡之間的東西,而是純粹的,用於碾碎一切的劍氣,一種由純粹力量凝集而成,內涵氣勢的恐怖力量。
兩位人類中的頂尖強者狂奔而來,醞釀已久的力量,重重落在魔甲戰士的軟肋之處。
這般打擊,便是一座城堡,也能將之轟塌,甚至碾碎,更何況一個不能還手的魔甲戰士!
轟!
光芒劇烈的閃爍着,恐怖的勁力,悉數落在魔甲戰士袒露的後背,好不爽快。
遭此重創,任憑魔甲戰士的護身鎧甲如何堅固,也是承受不住,裂紋無可遏制的擴散開來。
能量轟擊的餘波,並不小,本來,護身配飾能源耗損極大,氣運之力又用於牽制魔甲戰士的島山君主,會毫無懸念的被戰鬥餘波撕碎身軀。
可是現在,撞了魔甲戰士一下,道七飛快的跑到島山君主身邊,碩大肥胖的身軀微微一震,身上兩堆肥肉,用力的夾住了島山君主,而後,又飛快的遠離魔甲戰士。
餘波被其厚實的皮肉與硬甲,悉數抵抗而下,道七甚至藉助這股力量,遠遠盾開。
先前同樣力竭的諸葛明亮迅速站了起來,恐怖的氣勢陡然一放,血月那些心腹部下便是在這股氣勢下,不敢動作,也不能動作。
這些人眼睜睜看着諸葛明亮手掌一揮,八柄劍氣通過陣勢,結成一柄,而後,落在魔甲戰士後背那處裂紋之上。
沒有驚天動地的響聲,甚至劍氣落下後,立刻沒了蹤跡,彷彿石沉大海,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
有人揉着眼睛,死命的找尋先前威勢無人可比,凌空落下的劍氣,可任憑一雙雙眼睛如何搜索,始終無法找到那柄並不小的劍氣。
劍氣本是能量所凝聚的,便是消散在天地之間,總該有些動靜吧,可現在,渾然是憑空消失。
非但這些普通的士兵疑惑不解,就連配合諸葛明亮,聯手完成對魔甲偷襲的桃白白、顧絕天、島山君主,還有道七,此刻也是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顯然,難以相信,衆人費盡心力完成的襲擊,最後致命的一下,會是這般。
在衆人不敢相信的注視下,諸葛明亮輕輕撫了撫衣袖,捋了捋頭髮,緩緩道:“血月這傢伙已經死翹翹了!”
只是所有人的眼神匯聚成了一句話:“你該不會在胡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