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頂級鍊金術
卡塞爾學院,執行部。
施耐德看着秘書遞過來的最新資料,皺着眉撥通了某個號碼。
“喂?”老人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帶着紳士的語調:“施耐德教授,有什麼事情麼?”
“校長,中國三峽那邊似乎有異動。”
施耐德看着資料上的數據,猶豫着開口:“數據記錄顯示,這幾天那裡似乎一直在發生小型水下地震,岸上的人幾乎感覺不到震感,但水底卻已天翻地覆。”
“有檢測到水溫上升嗎?”
“沒有。”施耐德說到這裡微頓,斟酌着開口:“但數據顯示,這段時間的地震頻率足以將整個水底翻一遍,就像是有什麼巨型的東西在裡面翻身。”
“施耐德教授,你聽說過地龍嗎?”昂熱忽然問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地龍?”施耐德一愣:“那是什麼東西?”
“中國古代迷信的說法,他們認爲地震是因爲一條巨大無比的龍在地下翻身從而引發的動靜,所以又叫地龍翻身。”
“校長你的意思是三峽底下有條地龍在翻身?”施耐德皺着眉問。
“不,這個世界上沒有地龍,有也只有那位掌控着大地與山的君主。”
“但三峽底下不是青銅與火之王的寢宮嗎?爲什麼會和大地與山之王扯上關係?”施耐德說:“不過也可能只是意外,目前這些數據並不能表明和君主有關,可能只是青銅城引發的動盪。”
“也許吧,派人去查看情況,這一次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裡面的情況查明。”
“是!”
說到這裡,施耐德頓了頓,昂熱察覺到了他的猶豫,詢問:“還有什麼事嗎施耐德教授?”
“沒事。”施耐德最終只是如此說。
電話被掛斷,施耐德深深的嘆了口氣。
就在不久前日本那邊似乎有異動,但那股元素亂流來的快去的也快,學院都沒來得及捕捉就已經消失,施耐德也不知道是不是負責監測的人看錯了。
再想到最近校長還面對着校董會的壓力,施耐德終究還是沒把這似是而非的消息說出去,只是吩咐讓人盯緊日本那邊,有任何異動立刻彙報。
但後面就一直沒有情況了,就好像之前那點異常確實只是監測的人看花了眼。
……
源稚女再一次躺進了熟悉的病房。
其實她覺得沒必要,因爲夏彌造成的那些傷口很快便恢復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隨着血統的提升她的自愈能力確實已經達到了初代種的水平。
但之前養了那麼久,好不容易開始結痂的那道由利維坦造成的傷口再次崩裂,看上去流了很多血,實際上也確實流了很多血。
不過那些血液在損失的瞬間身體便再度造出新的血液,於是幾乎能讓人變成人乾的出血量也沒有對她造成太大影響。
但這次連上杉越和源稚生都不幫她說話了,幾乎是強按着她進了醫院。
源稚女有些心虛便也沒有反抗,痛覺屏蔽讓她也沒什麼痛苦,不過確實也虛弱了不少,休息一下也是必然的。
於是她總是在睡覺,每一次醒來牀邊都坐着不同的人,有時候是上杉越,有時候是源稚生和繪梨衣,有時候是他們一起來,但最多的時候都是櫻井小暮。
幾乎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源稚女睜開眼睛,總能看到那道纖細的身影,但她並不說話,只是在病房裡安靜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好像這裡就是她的辦公室。
源稚女也懶得說話,兩個人沉默的相處着,氣氛卻很融洽。
她知道櫻井小暮應該是在生氣的,氣她的不告而別善作主張,可又放心不下她的傷勢,所以哪怕生氣也要照顧她,沉默則是代表她的情緒。
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在她們還在猛鬼衆的時候,那是三年剛開始的時候,源稚女還沒有成長到可以無視王將的控制,不可避免的總是要去執行一些任務。
而那個男人爲了逼她成長,幾乎給她準備的全都是那種生死一線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那個時候兩個女孩的友誼已經初步建立,爲了不讓櫻井小暮擔心,源稚女總是偷偷離開。
源稚生怪她不願意相信他們,但那不過是習慣,源稚女習慣了一個人面對所有,一個人去完成在別人看來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那個時候她還沒有那麼強大,所以每一次都遍體鱗傷的回來,櫻井小暮就會這樣沉默的照顧着她,又生氣又心疼。
而源稚女也早已習慣了這樣的陪伴。
直到某一天,她再度睜開眼睛,卻沒有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心裡忽然就是一空。
但她很快就看到了一個意外的人。
穿着白袍的男人站在窗邊,負手而立,就那樣靜靜的看着窗外,目光平淡而深遠。
男人並沒有回頭,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在源稚女睜開眼睛的瞬間平靜開口。
“你醒了。”
源稚女眨了眨眼睛,聲音還有些沙啞:“你從中國回來了?”
男人回過頭來,他的眼睛是那樣的深邃,就像一汪看不見底的深潭,源稚女甚至能從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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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意外。”諾頓說:“有康斯坦丁在,你居然還能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我覺得這事你得負全責。”源稚女心平氣和的說:“請問您把話說清楚是會死還是怎麼的?”
諾頓臉上露出了幾分困惑的表情,他似乎根本不能理解自己已經說的那麼清楚了爲什麼還有人沒聽懂。
不過看着女孩那悽慘的模樣,他最終大度的決定不計較這點以下犯上,走到牀邊,他語調毫無起伏的開口:“伸手。”
源稚女不明所以,但還是伸出了手。
然後她就看到諾頓手指尖溢出了幾滴血來,男人憑空在她手心中描繪着什麼,伴隨着書寫,她的身上皮膚上莫名浮現出了一個又一個古怪的符號。
最終,男人虛空一握,那些隱約泛這金色的血液組成的符號顫動着,全都沒入了源稚女的皮膚裡,沒留下一點痕跡。
同時,胸口那塊始終麻木的傷口慢慢泛起了熱來,它們在飛速的癒合,源稚女甚至能感覺到血肉在重組,窟窿被填上,新生的肌膚嬌嫩如嬰兒。
那種心臟在漏風的感覺終於消失了,源稚女十分意外。
“這是什麼?”源稚女疑惑的問,她記得諾頓不是說過他不會治傷麼。
“鍊金術。”諾頓言簡意賅的開口:“我研究了你身上提升血統的鍊金矩陣,發現的新用法。”
他說着,手指微動,一個嶄新的,繁複的金紅色符號出現在了源稚女額頭,而伴隨着這個符號的出現,諾頓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了下去。
源稚女只覺得胸口的熱意蔓延到了全身,充盈的力量瀰漫在四肢百骸。
“我改良了你身上的鍊金矩陣。”諾頓說:“當你再度使用全力時,可暫時達到初代種的力量。”
此話一出,源稚女頓時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血統提升的難度了,尤其是次代種突破初代種的這最後一小節,想要突破簡直難如登天,在源稚女預計裡,可能還要拖很久。
可現在,一個鍊金術就解決了?
哪怕只是暫時獲得初代種的力量,但這加強不可謂不大。
結果還沒等她驚訝完,諾頓一揮手,一把猩紅的長刀憑空出現,源稚女認了出來,正是她用慣了的那把。
只是這把刀此時有些不一樣了,它本就是頂級的鍊金工藝,可以吸收血液靠殺戮增強,但也隨着殺的人越多,刀身上瀰漫的那股血腥味也越來越重,最後幾乎是一拔刀就彷彿身臨屍山血海。
但現在那股血腥味不見了,而且似乎紅得更加明豔了,彷彿看一眼都會被灼傷。
“在你沉睡的這段時間,我把你的刀重煉了。”諾頓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了最重磅的話:“這刀本身就已經很強了,但在面對龍王的時候還是有些不夠。”
“所以我把七宗罪融進去了。”
源稚女呆住,一時間表情彷彿白日見鬼。
諾頓微微勾起嘴角,眼底閃爍的卻是源稚女看不懂的情緒,他輕聲開口,像是嘆息:“耶夢加得提醒我了,所以我便回了一趟青銅城。”
“想要熔掉七宗罪我需要一些那裡的材料。”
“爲什麼要這麼做?”源稚女輕聲問:“耶夢加得提醒你什麼了?”
“她捨不得吃掉她哥哥,就想吞噬其他王的龍骨。”
源稚女明白了:“所以你也想這麼做,但你殺不了其他龍王,你們之間有契約,彼此動手會反噬,於是你就需要別人替你動手,你選中了我。”
諾頓點頭:“這是共贏不是麼?殺掉他們,你也會變強,而我只要龍骨。”
“聽起來不錯。”源稚女說:“可我爲什麼要聽你的?”
“我不需要你聽我的,我們只是合作。”諾頓輕聲道:“我們的時間都不多了,你有想守護的人,我也有,僅此而已。”
良久的沉默後,源稚女忽然笑了,笑容張揚充滿了攻擊性:“果然,只有康斯坦丁醒了你的束縛才徹底解開。”
“這纔有個龍王該有的樣子嘛。”
諾頓皺眉:“所以,你的答案是?”
“殺唄,我最擅長這個了。”
女孩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碎髮可愛的翹起,陽光打在她臉上讓她整個人看上去都鍍上了一層白金色的虛邊,美的有些不真實。
她隨意開口,漫不經心的語調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諾頓看着那張精緻明豔的臉,卻有些恍惚,記憶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涌了上來,他無意識的喃喃:“大祭司。”
源稚女“嗯”了一聲,沒聽清,轉過頭看了過來。
諾頓卻已經回過了神,他垂下眼睛,聲音裡再聽不出絲毫情緒。
“沒什麼,我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