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握緊雙劍，閃電和冰焰交相輝映。
無論來的是言靈還是利爪，他都能將其斬滅。
但迎面而來的沒有火焰也沒有颶風，只有無盡的黑暗與寂靜。
路明非打開動力甲的照明裝置，卻發現平時能照到300米以上的射燈現在只能照亮周圍不到一米的距離。
而他的超強視覺也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一樣成了夜盲。
“你是轉世太多把腦子弄壞了嗎？尤彌爾。連尼福爾海姆排斥光都忘了。”
遠處傳來了嘲諷的聲音，滾滾如雷霆。
“你是尼德霍格？”
路明非問道。
“又來了，你還是那麼喜歡說廢話。不過，你這一世的樣子倒是沒有之前那麼噁心了。”
尼德霍格發出震耳欲聾的笑聲，似乎對自己的嘲笑非常滿意。
“我是路明非，帝皇的戰士，不是有什麼尤彌爾。”
路明非糾正道。
“你每次都要換一個名字，我才懶得記那麼多。當然了，我也能理解，畢竟尤彌爾這個名字太低賤了嘛。”
尼德霍格諷刺三連。
作爲自然誕生的神性生物，自然不會有創造者給尤彌爾取名字。
而古神也不願意，因爲神名對神祇來說非常重要，給他取了名字就會產生聯想。
所以古神對尤彌爾採取的是圍觀的態度，偶爾會引導，但大部分時候都是放任他自己生長。
而尤彌爾的名字來歷也很簡單，他碰到的第一個人類被他嚇死了，臨死前發出的驚呼就是類似“Ymir”的發音，於是他就用了這個發音來作爲自己的名字。
作爲古神全力創造並賦予姓名的神造兵器，尼德霍格自然是看不起這種隨便的命名方式的，更別說來源還是一個低賤的人類。
“你的廢話太多了。”
路明非皺起眉頭。
這個傢伙怎麼是個話癆？比起黑王更像是個妒婦。
“確實，大概是在尼福爾海姆待得太久了吧。”
尼德霍格居然認同了他的說法。
“外面情況怎麼樣了？尤彌爾。”
它問道。
“你指的是龍族還是舊日支配者？”
路明非已經懶得糾正它的稱呼了。
“都可以。”
尼德霍格說道。
“天空與風之王、大地與山之王，還有白王都已經被我殺了，舊日支配者暫時還沒有復甦的跡象。”
他回道。
“你？”
尼德霍格似乎有些驚奇。
路明非能幹掉四大君主它是相信的，但白王，那可是它爲了超越尤彌爾專門創造出來的神造兵器2.0版。
雖然因爲材料和技術原因，並沒能超越它這個1.0版本，但揍個非戰鬥特化的尤彌爾還是沒問題的。
“這麼多年不見，你出息了啊，尤彌爾。”
隨着尼德霍格揶揄的聲音落下，尼福爾海姆終於有了光亮。
路明非終於看到了黑王，它正蹲在一口沸騰的泉水旁邊。
那口不竭之泉不斷地鼓着氣泡，每一個氣泡破裂都會冒出一股黑色的毒煙。
而光亮也正是由泉水帶來，灰霧一般的光芒從地下升起，隨着毒煙擴散到整個尼福爾海姆。
尼德霍格收起了一隻大翼，剛剛就是它遮住了最初之泉赫瓦格密爾，導致尼福爾海姆失去了光芒。
“嗯，這次的樣子倒是順眼多了。”
它對着路明非點評道。
和一出生就已經定好形態的尼德霍格不同，尤彌爾在很長一段時間就是一團巨大的生物質，可以不停地改變形象。
在他學會審美之前，尤彌爾的樣子都非常的辣眼睛。
“不要再浪費口舌了，尼德霍格，我爲戰爭而來。”
路明非沉聲道。
“那就來吧，尤彌爾。讓我看看，過了數萬年，你有沒有成爲一個真正的戰士。”
尼德霍格大笑道。
它張開骨翼，每一根骨刺下面都吊着一個頭顱，有的是龍族的，有的是人類，還有些看不出來種族的。
而尼德霍格展翼的下一個瞬間，它可怖的利爪就已經抓向了路明非的頭顱。
這位龍族的至尊，古神創造出來用來應對舊日支配者復甦的神造兵器體型並不大，甚至比被封印前的芬裡厄還要小一些。
但那鋪天蓋地的氣勢卻根本不是四大君主能比，就算是吞噬了天空與風之王龍骨十字的夏彌在它面前也和蟲豸沒有區別。
地火風水四種元素簇擁着它們的皇帝，尼德霍格根本不需要用言靈這種形式來調動元素之力，它就是元素本身。
只是意念一動，它的爪子上就已經附帶了八歧、剎那、青銅御座等七八種言靈的效果。
極度壓縮的火球在人龍之間爆炸，還有狂亂的電流添油加醋，一層層寒霜覆蓋在防禦力場的表面，即使是上千度的高溫也沒能將它們融化。
而劍爪相交的衝擊力直接震開周圍的灰霧，黑暗再次籠罩了一人一龍，原來這灰霧就是光明的來源。
“警告警告，檢測到類靈能攻擊。”
刺耳的警報聲充斥着路明非的耳朵，內置顯示屏上全是各種顏色的參數提示。
但動力甲並沒有傳來驚慌和不滿的情緒，這個初生的機魂只感覺到興奮。
歐姆彌賽亞親自賜福的神機，就應該和這種強大的敵人戰鬥。
如果代碼能夠熱血，它的整個數據庫都要燃燒起來了。
隱藏在動力甲內的熱熔槍、等離子槍、高斯射線等微型武器通通自動彈出，射出一片死亡火力網。
高斯射線首先命中目標，堅硬的鱗片瞬間被洞穿。
綠色的光芒朝着傷口附近蔓延，但很快就被血肉中冒出的黑煙擋住。
在40K無往而不利的的高斯武器，對黑王的效果並不怎麼好。
幸好，等離子電漿球和高溫噴流隨後而至，將碩大的爪子燒成了灰燼。
“嗷！”
尼德霍格痛叫了一聲，原本縮成一條豎線的瞳孔膨脹成兩顆光芒四射的琥珀。
“尤彌爾，你總算有點樣子了。”
它興奮地叫道。
雖然是用了外物，但好歹也和它打個來回了。
雖然以前暴打尤彌爾也很爽，但終歸有種不盡興的感覺。
古神更喜歡弱雞一樣的尤彌爾，那不是更說明它這個神造兵器不行？
現在好了，尤彌爾終於變強了，說明他確實不愧是最初的神性生物。
而打敗了他的自己，纔是真正的地球皇帝！
尼德霍格背上的鱗片層層打開，從裡面噴射出灼熱的高速氣流。
黑王的身軀本就由神靈的血肉組成，裡面蘊含有無數的可能性。
而在這數萬年的孤獨時光中，尼德霍格對自己的開發又進了一步。
這個類似噴射揹包的裝置，將它本就恐怖的速度再次提升。
神速、巨速、超速，根本躲不掉的速度！
路明非都沒有看清尼德霍格的動作，另一隻完好的爪子就印在了他的胸前。
它沒有攻擊路明非沒有盔甲防護的頭部，雖然它不認識力場發生器，但它知道尤彌爾肯定不是那種故意耍帥的白癡。
轟然巨響，路明非像炮彈一樣被髮射了出去。
如果他穿的還是星火榮耀，現在恐怕已經變成一張肉餅了。
幸好路明非穿的是帝皇限定款，足以抵擋宏炮射擊的耀金外殼還不至於被一下擊穿。
但即便如此，這一爪也不是好受的，他的口鼻裡都滲出了鮮血，動力甲的減震效果已經很不錯，但依然不夠。
當然，那些血痕看上去恐怖，其實只是一些毛細血管被震裂了而已。
如果在平時，不用半個小時它們就會自動復原並接駁。
但尼德霍格不會讓他好整以暇，已經長回來的右爪如同神話中的五指山一般再次拍下。
“測試完畢。”
路明非自語道。
細胞控制、肉體再生、鐵錘之手、肉體重塑.
一個個生化系靈能法術疊加釋放在他的身上。
這些都是靈能法術中的低級法術，不要說星際戰士的智庫，就連那些凡人靈能者也可以輕鬆掌握。
但也正是如此，以路明非的心智才足以承受這麼短時間的多重施法，而這些法術的效果因爲他的身體素質也變得十分誇張。
路明非雙劍一架，正好切入黑王的爪縫。
爪縫間的鱗片和棘皮被切開，劍刃深入指骨之間。
好個尼德霍格，一身骨頭之硬和耀金也不分上下。
劍刃與骨皮不斷摩擦，骨粉和火星四處飛濺，摩擦聲聞之牙酸。
但他依然抗住了這一擊，儘管雙腳陷進了地面好幾釐米。
還好這裡是尼福爾海姆，神靈的屍體。
要是在現實世界，路明非恐怕要被埋到半山腰了。
“沒意思。”
黑王隨手一甩，就把路明非甩到了二十多米外。
“等我換個形態再跟你打。”
它說道。
泰山壓蚊子有什麼意思，就算路明非穿了動力甲，和這種以樓層爲單位的巨獸來說還是太小了。
路明非本來已經擡起手，準備放靈能閃電，聞言又熄滅了靈能之光。
尼德霍格自己要放棄優勢，他當然不會不準。
和異形戰鬥不用講什麼戰士榮耀，再說了，星際戰士的榮譽決鬥也沒有穿着鐵騎型戰術無畏和馬克五型動力甲對決的。
順便一提，馬克五和它的改進型馬克六是爲了應對大騷亂時期忠誠方的動力甲不足而研發的，突出一個便宜好造，而且兼容性極強。
至於性能嘛，它的優點就是便宜好造，而且兼容性極強。
尼德霍格雙翼合攏，將自己包在裡面。
它鱗片的空隙中噴出白色的菌絲，將自己包裹起來。
每個龍族都會這一招，大概是因爲尼德霍格就是參照自己創造它們的緣故。
繭化沒有持續多久，不到三分鐘，菌絲便自動腐化脫離，露出了裡面的黑王。
此時它已經變成了半人半龍的樣子，人形的四肢和軀幹，但依然保留了龍頭、雙翼和利爪。
變化後的身高正好比路明非高出6釐米，誤差不高於1毫米，顯然是尼德霍格有意控制的結果。
“真搞不懂你爲什麼喜歡人類的樣子，這樣的怯懦又孱弱。”
尼德霍格摸了摸自己的八塊腹肌說道。
“你認爲龍族強大嗎？”
路明非反問道。
“當然，它們可是我按照自己的樣子創造的，是最完美的生物。”
尼德霍格毫不猶豫地說道。
“那你愛龍族嗎？”
“愛？”
尼德霍格嗤笑了一聲。
“它們不過是我的臣民，你見過那個君王會愛自己的臣民的嗎？”
“我見過，我還見過一位神靈因爲深愛祂的子民而甘願飽受折磨上萬年。”
路明非淡淡地說道。
“我已經不會相信你的鬼話了，尤彌爾。”
尼德霍格有些不爽地說道。
它和尤彌爾的關係很複雜，不打架的時候也會一起聊聊天吵吵架之類的。
而古神並沒有刻意賦予尼德霍格多高的智力，加上尤彌爾又滿地球亂逛，所以經常會編造一些經歷來忽悠它。
而每發現自己上當一次，尼德霍格對尤彌爾的仇恨值就會上升一分。
“信不信由你。你什麼時候能學會愛龍族，你就會明白我爲什麼那麼愛人類。”
“當然，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藍色的靈光從路明非的雙眼噴薄而出。
他以左腳爲支點原地旋轉，劍光飛舞如魚躍龍門。
而當路明非轉過一個半身後，他的面前卻變成了尼德霍格的後背。
而劍刃將及之處，正是黑王的好大頭顱。
40K科技，相位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