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這是什麼意思？”
看到蘇墨略帶嫌棄的眼神，上杉越不由得感覺有些受傷。
“好歹我也是個影皇，無論蛇岐八家現在發展成什麼樣子，也都沒辦法否認我的身份吧！”
就算他在拉麪攤買了幾十年拉麪，當他願意回到蛇岐八家的時候，蛇岐八家也不得不對他恭敬以待。
這便是皇的分量。
“準確來說，你是個太上皇，而且還是自己燒燬了蛇岐八家最珍貴資料，然後捲款跑路的那一種最渣的太上皇。”
蘇墨補充道。
“如今橘政宗雖然死了，但蛇岐八家依舊是被他凝聚在了一起，就算你是影皇，他們也未必願意相信一個曾經在家族最困難時候跑路的首領，相比起來，伱兒子的威望比你可要高很多，被他們看着長大的皇也更值得信賴。”
簡而言之，上杉越如今已經成了徵信被拉黑的老賴，在蛇岐八家有的選的時候，大概率不會選他。
甚至來說，即使讓已經被暴露了私自豢養死侍的橘政宗和上杉越相比較，蛇岐八家也未必會選擇上杉越。
橘政宗雖然有重大污點，卻也對蛇岐八家有不少貢獻，只能說是好壞參半，上杉越卻是幾乎完全沒幹過半點好事，是徹頭徹尾的混賬。
他爲蛇岐八家唯一做過的事情，就是單身一人去挑戰昂熱，最後還被昂熱吊打了，丟臉到無以復加。
比起正面戰場上的潰敗，影皇的敗北纔是當年壓垮蛇岐八家的最後一根稻草。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就算事實可能是這樣，你能否給我留點面子？”
上杉越撓了撓頭，臉色上卻看不出半點不好意思。
“就算我是最渣的太上皇，也比他們這羣想要玩火自焚的人強不是？現在外五家是誰當家做主，有我那個時代的人麼？”
他想看看到底還有誰能支持自己。
“風魔小太郎和犬山賀是你那個時代的人，可風魔小太郎未必願意支持你。”
蘇墨搖搖頭道。
風魔小太郎一直是最爲支持橘政宗的家主。
不過，他並不是忠誠於橘政宗本人，而是忠誠於蛇岐八家，只要符合家族的利益，他都會支持，是蛇岐八家中的主戰派。
橘政宗的命令他會聽，源稚生需要保護的時候他也願意赴死，他有着自己的信念。
儘管他的確是和上杉越一個時代的人，卻也未必看得上這個逃兵。
“犬山賀或許願意支持你，但他在蛇岐八家裡面也屬於少數派，和他在一起大概會被打上秘黨走狗的標籤。”
蘇墨如此說道。
聽到這話，上杉越哼了哼。
“走狗標籤有什麼！蛇岐八家不是當了幾十年走狗也還活得好好的麼，而且你來找我本來就是想讓我掌控蛇岐八家，成爲卡塞爾學院的走狗吧？”
他倒是直言以對，言語間並不加修飾。
“看起來，你對成爲走狗似乎並不牴觸？”
蘇墨有些奇怪的問道。
你作爲影皇的威嚴呢？
“汪汪！爲了女兒我樂意，別說當昂熱的走狗，當他的舔狗都可以！”
上杉越絲毫不顧及形象。
聽到他這幅樣子，蘇墨有些無語。
這個老傢伙還真是沒有任何節操，這個世界的強者怎麼都這麼不靠譜？
“本來打算讓你用影皇的威嚴接管蛇岐八家，現在看來你名聲太差，未必鎮得住蛇岐八家，就算震住了也是口服心不服。”
蘇墨微微沉吟。
“最關鍵問題在於，橘政宗對你兒子影響太大，就算他死了，你兒子也未必會認你……”
聽到前面的時候，上杉越神色訕訕，聽到後面，他有些急切起來。
對於一個老父親來說，他最看重的點，自然就是子女的看法。
如果後爹靠譜，他還沒有什麼插足的機會，如今後爹不靠譜，他自然十分想要讓子女認他這個父親。
“所以，你有什麼方法能讓我兒子認我麼？如果你能想到方法的話，我承諾欠你一個人情，只要我有的，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因爲只有蘇墨一個人瞭解詳細情況，他立即對蘇墨施加了利誘。
雖然他現在只是個拉麪師傅，頗有“我，秦始皇，打錢”的架勢，但作爲貨真價實的前任影皇，他這個允諾價值也的確不低。
“哦？無論什麼東西都可以？”
聽到這話，蘇墨挑了挑眉毛，有些感興趣了。
“當然！”
上杉越回答得信誓旦旦。
反正他現在也是光棍一個，沒什麼東西可以給的，蘇墨要是想要這拉麪攤子他可以免費送。
至於在蘇墨的幫助下回到蛇岐八家之後，蘇墨想要什麼金錢、鍊金武器之類的東西的話，他也不在意。
反正蛇岐八家的財產都不是他的積累，崽賣爺田心不疼。
“那就好。”
蘇墨滿意地點點頭。
“正好我找你還有第二件事，如果你什麼都願意的話，這件事看來就不用麻煩了。”
聽到這話，上杉越一愣，狐疑的問道。
“什麼事？你有想要的東西？”
他現在有什麼東西能給別人的？難道是他收藏的那些古董刀劍？
“嗯。”
蘇墨朝零伸手，一旁的零立即會意，從放在地上的揹包中拿出了一個大大的玻璃保溫杯。
“我需要一點你的血，灌滿這個杯子就行了。”
他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看着蘇墨手上至少能裝一兩斤血的大型保溫杯，上杉越臉色一黑。
這是想要殺豬麼？
而後，他又露出戒備的神色。
“皇血是不應該流傳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
他看向蘇墨的眼神略微有些警惕。
想要這麼多血，顯然是爲了研究影皇的力量。
可在他看來，人類混血種不該去追求龍類的力量，那是禁忌。
“你現在說這個，還有說服力麼？”
蘇墨無語到。
“新生代的皇級混血種都有三個了，你的意思想讓你的子女都孤獨終老？”
“……”
上杉越頓時臉色一僵。
他的確不想讓皇血流傳下去，卻也不想讓自己的子女孤獨終老。
無論他願不願意，皇血都已經流傳出去了，而且他也的確不打算阻止其繼續傳播。
只不過，想到蛇岐八家歷代爲了追求皇血而造成的悲劇，他還是搖了搖頭。
“我知道秘黨不會放過白王血裔的力量，可追求皇血絕對是錯誤的途徑，既然你們知道不該追求神的力量，那也應當知道不該追求皇的力量，那是通往黃泉之路，不是人類該追尋的道路。”
此時，他的聲音沉靜肅穆起來，分明是出爾反爾，卻有着皇帝一般的威嚴。
“可你剛纔還說什麼都可以，轉臉就不認了？”
蘇墨如此說道，打破了他的嚴肅狀態。
“其它無論什麼珍寶，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唯獨皇血不行！”
上杉越搖搖頭，態度十分堅定。
聽到他這耍無賴一般，沒有什麼信譽的保證，蘇墨倒也不生氣，反而揶揄地說道。
“這次說得這麼信誓旦旦，該不會輪到我提出其它要求的時候，你又找藉口拒絕吧？”
“當然不會！”
上杉越思索了一下後，搖了搖頭。
“皇血既是力量也是詛咒，只有這個不行，其他什麼都可以。”
錢財對於他來說都是身外之物，除了皇血不能給出去之外，的確沒什麼好在意的。
“那就一言爲定，如果你第二次食言，就別怪我不問自取了。”
蘇墨點點頭，居然很好說話的放棄了皇血。
“一言爲定！”
上杉越心中一喜。
顯然，他忘記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剛纔還說過一句話——女兒是世界上最大的珍寶。
達成約定之後，上杉越立即急切地追問道。
“看你的樣子，已經想好了讓我兒子認我的方法了？”
“的確有了一點頭緒。”
蘇墨點點頭，然後拿起手上的折刀，將其打開，直接釘在桌子上，帶着花紋的刀刃泛着冷光。
隨後，他話音一轉。
“只不過，在商量這個方法之前，還是先解決一下皇血的事情吧！”
他微笑着，將話題重新拉了回來。
“皇血的事，你不是已經放棄了麼？”
上杉越微微一愣，疑惑道。
按照剛纔的約定，蘇墨可以挑選除了皇血之外的任意一個珍寶，作爲幫助自己搞定兒子的報酬，既然已經答應了，爲什麼又要重提？
這是打算反悔？
“不！誰說我打算放棄了？”
蘇墨搖了搖頭，而後慢條斯理的說到。
“我的確是答應了不會憑藉約定讓你交出皇血，但並不代表約定之外，我不能用別的方式得到它。”
說到這裡，他攤了攤手。
“你不願意送無所謂，我又不是不能搶。”
大概是被夏彌小姐所感染，蘇墨用起強盜邏輯也十分理直氣壯起來。
好不容易來一趟日本，除了解決蛇岐八家的問題，以及爲了日後白王甦醒埋下釘子之外，蘇墨還有着加強一下實力的打算。
憑藉他之前的S級血統，蘇墨雖然在卡塞爾學院可以橫着走，卻也不算混血種的真正頂峰。
身爲黑王血裔，他的確是具有着和皇一樣，在安定狀態下跨越臨界血限的資質，但他的血統也的確沒有抵達臨界血限。
簡單來說，他的血統的“質”夠了，“量”上面還有所不足。
既然芬裡厄的血爲他提供了不少經驗值，上杉越的血應該具有同樣的價值纔對。
一旦跨越臨界血限，蘇墨的身體素質必將得到大幅度提升，言靈也會變強不少，讓他在常態下擁有之前暴血才能夠獲得的力量。
到那時候，他常態下和夏彌之間的身體素質差距會被迅速拉平，兩人實力的上下級說不定都會因此顛倒過來。
到那時候……
哼哼~
“你剛纔說什麼？！”
看着蘇墨擺出來的架勢，感受到蘇墨話語中隱藏着的挑釁態度，上杉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他剛纔沒聽錯吧？
“你說你要從我身上搶走皇血，你認真的？”
他張大嘴巴問道。
如果蘇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就罷了，那可以當做是小孩子年幼無知的玩笑話。
可剛纔的交談中，蘇墨明顯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是跨越了臨界血限的影皇，在這個條件下，他居然還敢揚言從自己手上獲得龍血？
是自己耳朵壞掉了，還是這傢伙飄了？真以爲誰都是昂熱那樣的BUG？
“當然是認真的。”
蘇墨隨口說道。
“說起來，我也很想見識一下，所謂混血種的巔峰！”
曾一度和奧丁戰鬥過的蘇墨，自然不會太過忌憚於上杉越這個堪比龍王的個體。
當然，和奧丁戰鬥的時候，奧丁被封印了言靈，未必會有上杉越的危險。
所以，蘇墨也提前做了保險，有零在，即使最壞情況，他也能施展正義的圍毆。
上杉越顯然不能理解蘇墨的自信從何而來，聽到他這麼說後，他狐疑的問道。
“姑且問一下，你的言靈該不會也是時間零或者剎那這種神速類型吧？”
“並不是！”
蘇墨搖了搖頭，然後直接坦白道。
“我的言靈是蛇，並沒有多少戰鬥力。”
“……我信了。”
上杉越一時間無語，這個掩飾未免太拙劣，如果只是蛇的話，對方怎麼可能敢於挑釁自己？
他的言靈必然已經進階了，肯定是高危級別的雷池。
不過，僅憑雷池就想和自己戰鬥，未免太年輕了一點。
看來，他只是從紙面上了解過皇的力量，未曾真正體驗過，所以纔會有自己能夠勝利的僥倖心理。
不過——
“想挑戰我的話，還是讓昂熱親自過來吧！”
上杉越隨手抽出一根筷子，而後手腕輕輕一抖。
“嗖！”
普普通通的筷子如同子彈一般暴射出來，直直插向蘇墨面前的桌子。
顯然，他是想小露一手，讓蘇墨知難而退。
皇和皇以下的混血種有着質的差別。
哪怕是S級混血種，也不過是言靈抵達了次代種程度而已而已，皇卻是全方面實力都抵達了次代種領域，甚至逼近了龍王領域的存在。
正如夏彌所說，次代種和次代種之間也有天差地別，更別說上杉越這個正統的皇和S級之間的差距了。
在上杉越看來，沒有神速言靈的蘇墨，在基礎素質上和自己就有着天差地別，必然無法反應過來自己的突然試探。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
“昂熱校長現在有事，沒空欺負手下敗將。”
蘇墨以同樣輕描淡寫的姿態抽出一根筷子，隨手一挑，將上杉越射來的筷子一纏，翻轉一百八十度後，上杉越的攻擊直接原路返回。
“你的對手是我。”
“咻！”
木質長筷以比射出去時候更快的速度，擦着上杉越的臉頰飛了回來，深深釘入他身後的廂車橫樑之中，深達數寸。
上杉越的神色這才認真起來。
他這才意識到，這個被昂熱派過來處理蛇岐八家的使者，和昂熱一樣，並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以蘇墨表現出來的眼力以及對力道的掌握能力，就算是他也有所不如。
“你們卡塞爾學院怪物真多！”
他無奈嘟囔一句，倒也沒被蘇墨這一手嚇到，而是回頭看了看四周。
“如果你執意要打的話，換個地方可以吧？”
“當然可以。”
蘇墨點點頭。
“我也不介意你去準備武器，既然要見證巔峰，讓你和我赤手空拳來戰鬥的話，未免也太欺負人了。”
即使是奧丁，也不敢不帶武器和耶夢加得戰鬥，古拳法在近戰上的優勢，遠超常人想象。
上杉越不理解蘇墨話語的深意，還以爲他是在小看自己。
身爲影皇，他還是第一次被人質疑赤手空拳的戰鬥力，第一次被人擔心會欺負人。
“你們卡塞爾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傲慢，一個比一個更令人火大，現代的年輕人都這麼不懂尊老愛幼麼？”
他嘆了一口氣，準備好收攤。
“看來，我該幫昂熱來教育一下他的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