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邊緣的營地中,諾諾在等待敵人來臨之餘,仔細觀察了一下營地中的情況。
營地裡面全部都是女人,年齡從十幾歲到四十歲都有,大多數人身體都很健康,臉色卻有些蒼白虛弱,看來靠賣血換取食物的人並不少。
這也正常,阿露什自己也沒什麼找食物的好方法,就算有也幫不到這麼多人。
除了阿露什之外,這些女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髮色偏紅,雖然沒有諾諾和繪梨衣這麼明顯,但仔細看還是看得出來差別,其中奈娜髮色最接近諾諾。
斬殺大蛇之後,衆人對她明顯都十分敬畏,就算是奈娜口中的那些間諜女人,也只敢偷偷瞄她,目光多少有些愧疚。
諾諾本來也不是一個甘願吃虧的性格,可想到這些女人是爲了維生的食物纔出賣她的情報,她便難以提起報復的慾望。
對此,奈娜倒是忿忿不平,覺得這種行爲屬於恩將仇報,卻被諾諾反手鎮壓,沒讓她出去鬧事。
安心等待不到半小時,聖宮醫學會的人便過來了。
“帕西,你來幹什麼?是來拿食物的麼,這些全還給你!”
看着眼前的來人,奈娜率先露出戒備的眼神,大聲提醒着屋內的諾諾。
看着這個騙食物時候無比熱情、轉臉就不認人的小女孩,帕西搖搖頭沒有理會。
“我不是爲了這點事情過來,讓開!”
“不讓!這是我家,不許進去!”
奈娜張開手臂還想堅持,突然,身後傳來諾諾的聲音。
“他是來找我的,奈娜。”
看着站在門扉處的少女,帕西整個人的視線都被那精靈一般的紅髮完全吸引,回想起自己當年第一次看到少女時候的情景,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氣,而後以紳士的禮節微微欠身。
“很高興再次見到你,諾諾女士。”
似乎是猜到了這裡的情況,他並沒有喊出諾諾的全名。
“沒想到伱就是帕西,看來加圖索家族並沒有完全失去力量。”
諾諾微微頷首,認出來眼前的人正是當年負責進行新娘神經病考覈的秘書。
“你還記得我?”
帕西微微一愣,目光微不可查地亮起,語氣稍微有些驚訝。
“敢把我當做神經病對待的人全世界也沒幾個,我當然記得你!”
諾諾的語氣倒是極爲冷淡。
她看了一眼攔在兩人間的女孩,出聲提醒道。
“奈娜,回房間照顧你母親,不必擔心,我不會有事。”
聞言,女孩猶豫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回憶了一下諾諾單手屠龍時候的威勢,意識到自己在這裡只能拖後腿後,她選擇了相信諾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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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姐姐,我們等你回來!”
“嗯。”
諾諾點頭。
等奈娜進入房間後,她眼神示意帕西離開,一起來到營地的邊緣。
到達邊緣後,諾諾看了看四周,臉色有些驚訝。
“明明得到了我的情報,卻居然只安排你一個人過來,是你對自己的實力太過自信,還是太過小看我的實力?”
若是在蘇墨他們面前,諾諾怎麼都沒資格說出這種裝逼的話語,隨便來個人就能吊打自己。
可在其他人面前,諾諾現在的實力還真就不差。至少面對帕西,她並不覺得自己需要畏懼,就算看到了帕西一金一藍的眼瞳,知道這是象徵着危險血統的標誌也是一樣。
危險血統不等於跨越臨界血限,只能證明龍血侵蝕超過正常限度。
原著中楚子航獲得永不熄滅黃金瞳的時候,戰鬥力也不過只是優秀級別的A級混血種程度罷了。
聽到諾諾的話,帕西搖了搖頭。
“諾諾小姐誤會了,我不是來抓捕你的,我是來和你談判的。”
“啊?”
諾諾頓時愣住了。
“和我談判?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難道說你想背叛加圖索家族,投靠我們?”
諾諾千算萬算,甚至做好了開戰的準備,卻唯獨沒料到聖宮醫學會的來人居然想和自己談判。
以雙方實力如今的差距,除了想投降之外,她想不到什麼別的可能。
剛想誇對方一句識時務者爲俊傑,卻沒想到帕西再度搖頭。
“不,我也不是來投降的,我是來邀請你成爲同伴的!”
帕西伸出一隻手,目光無比誠摯。
“?”
諾諾再度愣住了。
“我能出現在這裡,證明蘇墨前輩已經找到了你們的位置,如今你們失去了龍王庇佑,只剩下一些混血種,這種情況下你非但不投降,居然還敢招攬我?你瘋了麼?”
她有些懷疑這個乾淨利落精心打扮過的秘書腦子是不是有大病,不然怎麼會說這種瘋話。
且不論自己和蘇墨陣營的關係,就算光看勝負,也沒人願意四九年加入國軍啊!
看到諾諾的反應,帕西耐心解釋道。
“我的意思不是讓你就加入聖宮醫學會,而是加入和我之間的聯盟。”
“什麼聯盟?”
“我還沒想好名字,但聯盟裡面目前只有我一個人,如果你願意加入,可以交給你取名。”
帕西十分誠實地說道。
“……”
諾諾頓時沉默了。
連名字都想不出來,就在這裡坑蒙拐騙拉人,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神經病程度遠在自己之上的人?
說起來蘇墨前輩他們一開始好像也有點這種感覺,不過,以他們的實力應該不需要坑蒙拐騙吧?
察覺到相似感的諾諾,很快就在自己心中說服了自己。
看到她沉默不語,帕西等了幾秒後才問道。
“諾諾小姐在想什麼?”
“我在想精神病該如何治療,爲什麼你會覺得我願意加入你這種三無組織?”
諾諾語氣直白的吐槽道。
“因爲我們是同一種人。”
帕西靜靜地看着她,似乎並不是在發瘋,也沒有開玩笑。
“哪種人?”
諾諾眉毛一挑。
“隱藏在陰影中,不被需要的人。”
帕西看了一眼營地裡面的房間,目光在面色擔憂的奈娜母女身上停留一瞬後,便立即回到了諾諾身上。
“諾諾小姐想必也已經知道了吧,您並非真正的陳墨瞳,只是克隆出來的影子,他們並不認識你,也並不將你視作親人。而在這方面,我也一樣。”
蘇墨曾向諾諾介紹過幾種常用的勸誘話術,這些方法的第一步往往是告訴傾聽者我和你是同一類人,以此縮短距離,拉近關係。
帕西無意間如今使用的就是這種話術,不過聽得出來,他是真的很認真在招攬諾諾。
“你的意思是,你也是克隆人?”
諾諾疑惑地問道。
他是加圖索家族的人,難道說是愷撒的克隆人?
“不。”
帕西搖了搖頭。
“我是被後來者頂替的廢棄品,雖然並非克隆的產物,卻也是一度被拋棄的東西,只是因爲有點利用價值,所以纔沒被銷燬罷了。”
他和愷撒之間,是他先出生的。
只不過,愷撒是家族等待了一千年的那個人,他不是,他也就此被放棄了。
“這樣麼……”
諾諾微微頷首。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帕西會突然對自己說這個,就算自己遭遇可能和他有點類似,一見面就提到這個也未免有些交淺言深,可通過側寫,她敏銳地判斷出帕西並沒有說假話。
他的確是想誠心誠意招攬自己,也的確和聖宮醫學會不是一條心。
這是準備單幹的意思。
“那你打算做什麼?在邀請我加入之前,總該介紹一下你的目的吧?”
諾諾如此詢問道。
“當然是……奪回我們本該有的一切!”
帕西語氣冰冷,其中蘊含的感情卻無比炙熱,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展露出心扉。
樹蔭遮住光線,將他的臉藏入陰影之中,可他那顆無法熄滅的黃金瞳卻照亮了他的面容。
他的表情一如以前一樣冷靜,眼瞳中卻閃爍着鬼火一般的光芒。“難道我們就天生應該活在陰影中麼?難道我們天生就不配有父母,只能作爲工具存在麼?難道我們生來就應該當狗,永遠掌控不了自己的人生?”
說到這裡,他胸腔中一直燃燒的闇火不由自主的變得熾烈,語氣在努力剋制下依舊顯得激昂。
“我只是想告訴有些人一件事,那就是陰影也能發出咆哮,甚至能夠遮雲蔽日,改變時代!我們生來孑然一身,卻絕不是註定什麼都不能擁有!這個世界欠我們的,總有一天也該還回來!”
說完,他微微擡起自己空置良久的手,對諾諾投以期待的眼神。
“你願意來幫助我麼?”
“……”
諾諾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
在話術上被蘇墨培訓過的她,在這一領域內早已成爲了蘇墨的形狀,幾乎本能的就分析出帕西所使用的技巧,完全不被其蘊含着的劇烈情緒所打動。
從帕西的話語中,她明白帕西似乎對加圖索家族很有怨念,而且這積累的怨念已經瀕臨爆發,哪怕沒有自己,帕西大概率獨自一人也會展開行動。
可她不知道,帕西哪來的底氣和聖宮醫學會作對。
就算他在聖宮醫學會裡面很能打,現在他們面臨的最大敵人也不在內部而在外部,就算他能成爲尼伯龍根裡面的頭領又如何,蘇墨前輩一巴掌大概就能滅掉這裡。
所以說,他哪來的信心?
對於諾諾的沉默,帕西將其視爲猶豫,對於這個通過他考覈,本該成爲愷撒未婚妻的女人,他表現出了極強的耐心。
“諾諾小姐在猶豫什麼,難道是因爲龍王蘇墨的事?”
“嗯。”
諾諾愣了一下,立即點頭。
雖然她沒有猶豫,但她的確很想知道帕西準備怎麼對付蘇墨。
看到自己猜中諾諾想法,回想起神之號角事件中,諾諾明知蘇墨是龍王卻仍選擇和他站在一起的事情,帕西眸子裡閃過一絲陰鬱,卻又很快消失。
“諾諾小姐,如果你是因爲龍王蘇墨曾幫你毀滅過陳家的恩情纔不願意離開,那你可能不知道龍王蘇墨會救你的理由。你之所以會在克隆人中被選中,之所以會被龍王蘇墨另眼相待,無非是因爲你體內擁有適性最高的弗裡嘉血脈而已。”
“正如同我沒有被廢棄,是因爲我的血統優勢能給家族的少主保駕護航一樣,他們只是看中了我們的利用價值罷了,若是沒有這利用價值,我們隨時都會被銷燬。不然,龍王蘇墨也不會給你安排這麼危險的任務。”
“和生來就站在陽光中的他們不同,我們生來就是陰溝裡的老鼠,隨時都可能被取代,所以不要以爲那些溫情是給我們的,若我們失去利用價值,等待我們的只有拋棄。”
這次他沒有選擇煽動情緒,只是將血淋林的事實扒開,讓諾諾自己看。
說完之後,他第三次擡高手掌,第三次發出邀請。
“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沒有父親沒有母親,也沒有值得信賴的人,可這並不代表我們必須當狗才能活下去,就算是黑暗中的蛾子也會嚮往光明,我們雖然沒有親人,卻有相同處境的同伴。只要我們聯手,一定能親手奪回我們被搶走的一切!”
面對這樣的呼籲,恐怕就連諾諾的兄弟姐妹,那些性格最爲乖戾、最害怕父親的克隆人們,都會忍不住想要回應帕西的想法,加入他的聯盟。
可面對這第三次邀請,諾諾依舊沒有動作,甚至還反問一句。
“聽起來似乎不錯,可我怎麼知道你邀請我不是爲了利用我的血脈?”
蘇墨告訴過她弗裡嘉血脈的事情,卻沒告訴她具體用法,所以她對此有所好奇,想知道到底有什麼用。
可惜帕西並不打算吐露這種絕密情報,他打算用另一種方式過關。
“我願意發誓,絕不會讓諾諾小姐陷入危險中。”
帕西立即開口。
“以你的側寫能力,應該看得出來,我並沒有說謊。”
“……”
側寫了一下後,諾諾極爲詫異地看了帕西一眼,面色古怪地點點頭。
她的確能確認,帕西並不是在騙自己,順便也側寫到了爲什麼他會主動邀請自己。
可知道這一點後,反而讓她更加奇怪了。
不過是第二次見面而已,這傢伙爲什麼會喜歡自己?
難道說,這就是一見鍾情?
可她有這樣被人一眼看上的魅力麼?如果有的話,爲什麼蘇墨前輩對自己從來沒有這個意思?
她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剛被加圖索家族的測試題鑑定爲精神病吧?這傢伙難道喜歡精神病?
“咳咳!”
注意到諾諾的古怪神色,帕西身體一僵,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被諾諾看穿了。
清了清嗓子後,他竭力恢復往日的鎮靜,開口問道。
“諾諾小姐的意思呢?”
“抱歉,目前我還沒有這個想法。”
諾諾依舊搖頭表示拒絕。
“無論怎麼說,在還完蘇墨前輩恩情之前,我是不會考慮背叛的。”
在這裡,她沒說出口的一句話是——在她心中,蘇墨的恩情是永遠也還不完的。
“這樣麼,我明白了。”
聽到諾諾的第三次拒絕,帕西出乎預料的並沒有當場惱羞成怒,也沒有使用武力解決的意思,他十分乾脆利落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並以優雅的姿態欠身致歉。
“抱歉,打擾到您了。不過,如果你什麼時候想明白,願意加入我的聯盟,也可以隨時來找我,這扇通往自由的大門永遠爲您敞開。”
說完,他從口袋中拿出一枚刻有全盛世界樹的金色徽章,將其遞給諾諾。
“憑藉這個,諾諾小姐隨時都可以找到我,不過要注意千萬不要進入禁區,不要被長老們發現你在這裡,這對你來說很危險。”
說完想說的話,帕西態度恭敬的離開了,並不多做糾纏。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叢林之中的時候,諾諾身邊突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嘖嘖嘖嘖,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
諾諾略微無語地低頭看向突然出現的路鳴澤,對於這傢伙隨機刷新一般的出現方式,她已經習慣了。
“你幹什麼去了,剛纔戰鬥的時候也沒看到你,要不是有繪梨衣的武器,我還真不一定能輕鬆解決。蘇墨前輩不是說你是我的保鏢麼,怎麼關鍵時候你沒用啊?”
想到剛纔的戰鬥,她不由得抱怨一句。
這傢伙不是過來摸魚的吧?
聽到諾諾這麼說,路鳴澤也露出無比嫌棄地表情。
“你這也算戰鬥?拿着一柄半步神域級別的武器,還有蘇墨親自鍛造的鍊金道具,如果你連一條小蛇都打不贏,那你不如找塊豆腐撞死算了,這種懸殊的戰力差距還想要我出手?”
嘲諷了一句後,他看了一眼島中心的方向,話音一轉。
“再說了,我也不是沒有事做,這些傢伙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膽小,如果不做點佈置,如果讓他們搶先在蘇墨完成鍛造之前執行計劃,那還真有可能出亂子。”
雖然沒聽明白路鳴澤做了什麼,但通過側寫,諾諾也瞭解到他的確不是什麼事都沒幹。
“好吧,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麼?媽媽這邊只需要和奈娜一起帶出去就可以,計劃這邊帕西剛纔似乎並不想透露,是不是要另找突破口?”
諾諾如此問到。
路鳴澤知道的比她多,決策方面還是要聽他的。
可惜的是,這個小鬼並不靠譜,比如說現在。
“計劃的事情暫且不急,比起這個我更好奇剛纔的事。”
路鳴澤饒有興趣的看向諾諾。
“你剛纔爲什麼沒有同意他的邀請?帕西剛纔說的內容說不定沒錯,我和蘇墨的確都很在意你身上的弗裡嘉血脈,你難道不擔心我們只是利用你,利用完就扔一邊?”
聽到這話,諾諾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且不說蘇墨前輩絕對不會這麼做,也不說蘇墨前輩、夏彌還有繪梨衣他們臨行前給我準備的防身措施,就算蘇墨前輩最初向我伸出援手的時候的確有身份因素,可那又如何?”
“我願意接受蘇墨前輩的邀請,願意相信蘇墨前輩,最開始難道不也只是因爲蘇墨前輩擁有強大的力量,還有強大的精神,願意帶我走出迷茫麼?”
“如果蘇墨前輩是想要利用我的話,那我最開始何嘗不也是在利用蘇墨前輩的力量呢?難道憑藉這一點微不足道的藉口,就能輕易抹消蘇墨前輩對我的恩情?”
說着,她回頭看了一眼母親的小屋。
“更不要說,迄今爲止,蘇墨前輩答應過我的承諾從未有過食言。單純這一點,就不是尋常的父母能夠做到的程度了,那是神明的範疇!”
無論是否具有強大的力量,在她心中,蘇墨的位置都幾乎等同於神明。
“……還真是狂熱的發言,如果剛纔你這麼說,估計有人得心碎了,晚上睡覺都得抹眼淚。”
路鳴澤幸災樂禍道。
被蘇墨吐槽自己哥哥是舔狗的時候,他很憋屈,輪到自己嘲諷別人是舔狗的時候,他才終於明白這感覺有多爽。
“所以,你有值得信賴的對象,並不覺得你和帕西是同一類人,這就是你拒絕那傢伙的理由?”
“……不完全是。”
遲疑了一下後,諾諾搖了搖頭,難得坦誠道。
“實際上,無論我和他是不是同一類人,我都不會加入他的陣營……就算他對蘇墨前輩的惡意猜測全部成爲現實,那又如何呢?我是在蘇墨前輩的引導下才站起來的人,就算當狗也是當蘇墨前輩的狗,怎麼可能不爭氣到被不認識的敵人蠱惑?”
“站在陽光下的權利對於影子來說或許的確很珍貴沒錯,可爲了母親我已經捨棄過一次這種東西,爲了蘇墨前輩我也不介意再捨棄一次。”
從一開始,諾諾就對帕西的目的“奪回自己應得的一切”並不感冒。
她想要的,從來不是這些浮華的東西。
“……”
路鳴澤本是隨口一問。
聽到諾諾的回答後,卻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半晌後,他才老氣橫秋地嘆了一口氣。
“這就是我對你討厭不起來的原因啊!”
分明是可能會害哥哥受苦的女人,卻和哥哥在這方面這麼像,讓他難以真正升起惡感。
黑王的血脈裡面,該不會有什麼奇怪的舔狗基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