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長老們的死去，諾諾沒死？
在全世界都被這場驚天異變所震動的時候。
北冰洋的天空之上，掀起超大型元素亂流的偉大存在，正懸浮在空中。
此時外界也是純粹的黑夜，除了月亮之外看不到任何光亮，漆黑的雲層將他的身影掩蓋，張開的雙翼和天空融合在一起，像是用翅膀遮住了整片天空。
漆黑的鱗片反射出清亮的月光，如神如魔一般的黃金瞳靜靜燃燒，他用十分陌生的眼神向下俯瞰，腳下的大海已經被凍結成冰，顯露出一片銀白的光芒。
之前，他在眨眼間便衝到了北冰洋深處，對於人類來說會導致缺氧的環境對如今的他來說已經完全不是阻礙，只是心念一動，周圍的大海便化爲了巨大的冰山，專家們所擔心的北極冰川融化對他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如果有必要，他甚至能夠將整片北冰洋全部都化爲冰川大陸。
巨大的冰川將他自己也一同凍結，但他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束縛，遒勁的黑色龍尾只是輕輕一甩，他就衝破了冰山，抵達了天空之上。
實際上，海洋和天空對如今的他來說已經沒什麼分別，他能感受到自己體內海潮一般的力量，也能感受到整片天地都在他的呼吸間一吸一張，彷彿隨着他的心情一起震動。
凡俗的視角已經被元素視角所取代，在他眼中不再有什麼絕地險境，也不再有什麼安全危險的區分，他能輕易的看到自己所掀動的元素亂流，甚至能用意識直接指揮這些元素。
視角的改變帶來的是完全不同的思考方式，天空在他眼中無非是風元素濃郁的場地，海洋在他眼中無非是水元素濃郁的場地，包括大地和火山在內，地球上幾乎所有的環境在如今的他看來都沒有宜居不宜居的區別，只是元素比例和活躍程度不同而已。
“轟隆隆——”
巨大的雷暴在雲層中逐漸匯聚，他只是揮舞雙翼，頭頂的雲層就在他的命令下匯聚成巨大的漩渦，漆黑的漩渦低處距離海面不過百米，高處直達平流層，白紫色的閃電間歇閃爍，照亮這個巨大的漆黑旋渦。
若是由船隻在這裡航行，必然會感到無比震怖，在他們的視角中這個雷雲漩渦簡直如同倒立過來的高山，又如同神明手上的巨型錐子，彷彿要憑藉着雷山鑿開大海。
若是位於雷雲之下，更是會讓人產生整片天空都坍塌下來的錯覺。
隨手製造巨大的雷暴之後，這位至尊向着海岸線的方向伸出了左手，於是巨大的潮水從他所指的方向升騰而起，黑色的海潮如同沒有窮盡的高牆一般向着至尊的位置推進，高達百米的海嘯伴隨着戰鼓一般的響聲涌來，浩蕩的洪流足以輕易摧毀城市、國家，讓人不禁想到神話中滅世的大洪水。
與此同時，他的右手捏緊了拳頭，巨大的火山開始活躍起來，赤金色的岩漿直接衝破了地殼淌在了大地之上，像是金色的地毯。
地元素的震盪下，劇烈的地震動搖着腳底下的冰川，剛剛製造好的冰海逐漸分崩離析，成爲或大或小的冰山，漂浮在海面之上。
地水風火精神五大元素的完整權柄被他如同本能一般輕鬆掌握，他甚至不需要思考，只需要如同呼吸一般就能輕易掌控這些神域級別的權柄。
品嚐着體內這彷彿無窮無盡的力量，他這才明白這份力量爲什麼稱之爲神，黑王又爲什麼能夠統治並終結人類的時代。
在這樣的天地之威面前，人類的武器還是太脆弱了，哪怕是當量最大的核彈投入北冰洋中都只能噴出一個水花，可神的力量卻能輕易改造整個世界。
諾瑪的評價並沒有誇張，現在人類所面臨的，的確是滅世級別的危機。
他或許無法毀滅這顆星球，卻有能力輕易覆滅星球上的文明。
這便是龍族始祖的力量，也是這顆星球上最爲究極的、神的力量！
巨大的雷雲掀起磁暴，不斷轟擊向海面，升騰起大量的霧氣，龍捲風的雛形開始凝聚起來，形成連接天和地的新一輪天災。
漆黑的至尊微微一個閃身，不見有什麼動作，便瞬移到了雷雲的正上方，平流層的位置。
獲得了神的力量後，不只是五大元素的神級權柄被他繼承，元素置換、概念武裝、精神重鑄、生命締造、空間開闢、時間逆流、因果分離——鍊金術中的七大王國他也同樣能夠如臂指使。
他是龍族力量的源頭，無論是龍王蘇墨還是龍王奧丁、還是白王什麼的，在龍類力量上都只能算是繼承了他的一部分。
在龍族的領域，沒有人能夠和他爭鋒。
“空間開闢？”
回味着剛纔下意識使用的力量，他低頭看向腳下破碎的冰海，冰海倒影中浮現出來一個樹木枯萎的島嶼的影子，那是尼伯龍根阿瓦隆。
直到現在，他才終於明白諾諾是怎麼進入這個等級最高尼伯龍根的。
黑王的尼伯龍根固然安全性極高，可奈何空間開闢正是死神海拉的權柄，縱使力量上雙方有質的差距，可在單一的神權領域，二者並無太大差別。
“諾諾……”
想到這裡，紅色長髮女孩的身影突然猛地襲擊了一下他的心臟。
這位新的至尊默默的閉上了眼睛，海量的傳承記憶被他壓了下來，他終於回憶起紅髮少女獻祭那一剎那的畫面。
“這就是成神的代價麼？”
帕西突然開口，不是已經本能掌握的龍語，而是人類的語言。
經過長時間的謀劃，還有諾諾的刺激，他終於如願以償的踏入了陽光之中，獲得了神的力量，站在了這個世界的巔峰，這個世界已經不欠他什麼。
可他付出的代價，卻是女孩的性命。
而這一代價，如今已經無法挽回。
哪怕他掌握着天空與風一系至高鍊金術【時間逆流】，卻也無法挽救已經死去的生命，這是神也做不到的事情。
這麼想着，帕西卻還是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海嘯崩潰，雷雲逸散，岩漿冷卻，大地安寧。
四種末日性質的災害在同一時間終止，而操縱它們的主人此刻已經如同閃電一般衝入大海，再次回到了阿瓦隆島，回到了自己作爲神誕生的地方，也是那個女孩死去的地方。
·
阿瓦隆之中，世界樹下方，苦等神明不至的長老們開始有些慌了。
該不會帕西獲得神的力量之後，就想甩開家族單飛吧？
奧丁給出來的計劃書上，可沒說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好在沒等多久，一道黑光閃過，漆黑至尊的身影終於是回到了他們面前。
這次，長老們終於不敢再保持長老團的風骨，紛紛和克隆人們一起跪下來，對着新生的神明再次發出禮讚。
“加圖索家族的未來、龍類的頂點、註定統治這個世界的神啊！您忠誠的臣子向您發出禮讚！加圖索家族幫助您得到如今的位置，您也註定會帶領我們加圖索家族走上巔峰！”
長老們禮讚的時候，小心思暴露無遺。雖說不是他們更希望的愷撒上位，可帕西終究也是加圖索家族的一員，在這個長達千年的計劃成功之後，長老們自然期待着這個偉大項目的成功，能帶給他們足夠的回報。
因此，他們在稱頌的時候，也極力暗示帕西，不要忘記是誰出力才讓他獲得如今的地位。
可以說，長老們這番操作除了時機不好之外，在人類社會的政治上沒什麼太大問題，畢竟人類領袖即使成功之後也需要自己的基本盤一直支持，分蛋糕的時候自然不能忘記自己基本盤。
可是，他們似乎並不懂得龍類的規則，也不懂得人類的感情。
龍族世界力量爲尊，而以帕西如今這堪比神的力量，完全不需要加圖索這點孱弱的力量作爲自己的基本盤。
而按照他們所提醒的結果，帕西會不會記得他們的功勞不一定，卻一定能記得雙方的仇怨，特別是剛發生不久的某個衝突。
“哦？”
本來只是回來看看諾諾獻祭的地方、想要睹物思人的帕西，在聽到長老們的話後，纔想起來還有這麼一批人。
他回過頭來，沉重的目光在衆人面前一掃而過。
這一瞬間，在場所有混血種都感受到了心臟幾乎爆裂的感覺，若不是帕西收斂了威嚴，恐怕在這一瞬間他們這些混血種全部都會血管爆炸而死。
太古龍皇的威嚴，即便純血龍種也未必能夠承受，更別說是普通的混血種。
而帕西之所以在威嚴中赦免了長老們，也不是因爲想要原諒他們，而是想對他們說最後兩句話。
“差點忘記了，龐貝先生曾經吩咐過，無論計劃成功與否，確定結果之後都要送諸位長老們一個禮物。”
聽到這話，長老們紛紛一愣。
“什麼禮物？”
雖說知曉龐貝就是奧丁後，他們一直對這個心思深沉的龍王畢恭畢敬，但因爲歷史遺留原因，雙方關係一直不怎麼好，沒想到這種情況下奧丁還記得給他們安排禮物。
這是看在他們勞苦功高的份上，想要獎勵他們什麼嗎？
難道說，是想賜予他們龍王級別的權柄？
這、這怎麼好意思啊！
“我記得，龐貝先生當初是這麼說的——”
帕西微微一笑，背後的黑翼如同利刃一般高高豎起。
“——不如，就送他們死亡如何？”
話音落地的瞬間，黑色的影刃如同刀光一般閃過。
長老們開口想要說些什麼。
然而——
“噗呲！”
淡淡的血痕在他們體表顯現出來，而後鮮血噴涌，他們的身體如同積木一般化爲屍塊滾落。
加圖索家族長老團，至此全滅。
在加圖索家族最爲艱難的時期都熬過來的他們，在加圖索家族成爲神的家族，即將迎來徹底繁榮的時候，步入了死亡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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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之所以死去的理由只有一個。
“欺君者死！”
帕西冷冷地看着他們的屍塊，眼神中閃過一絲怒火。
如果之前，長老們沒有自作主張，沒有用諾諾來取代其他祭品的話，說不定現在他不僅獲得了神的力量，還能擁有鮮活的諾諾。
諾諾的犧牲，分明不是必須的！
感受到了帕西的怒火，其他克隆人們跪在地上紛紛開始瑟瑟發抖起來，在諾諾一事上，他們和長老們犯下了同樣的罪愆，無論是不是以爲帕西好的目的，他們都犯下了欺君的罪行。
如果帕西要追究的話，他們也只能和長老們一起赴死。
而正在這些克隆人們，在帕西的威勢下瑟瑟發抖的時候，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聲音，突然在他背後響起。
“居然完全是帕西本人的意識？不是說這個計劃都是尼德霍格在引導，到最後復活的只會是尼德霍格自己麼，他人呢？”
這個聲音響起的瞬間，包括帕西在內，所有人都豁然擡起頭，看向世界樹高臺的方向。
已經枯朽的世界樹似乎有着屏蔽感知的力量，再加上帕西先入爲主、沒有特意觀察，所以都沒意識到裡面居然有人。
雖然沒有正式見過面，可說這話的聲音帕西無比熟悉，那是龍王蘇墨的聲音。
如果說，龍王蘇墨的聲音只是讓他震驚的話，那麼之後這個聲音，就是讓他當場呆滯、併發自內心的產生狂喜了。
“蘇墨前輩，儀式出了問題麼？是不是因爲我的血沒給夠啊，還是說非要我當祭品才行？”
這個疑惑中夾雜着擔憂和濃郁愧疚的聲音，雖然和麪對自己時候的冰冷態度完全不同，可帕西卻在瞬間就確認了聲音主人的身份。
是諾諾！
諾諾沒死，她沒有被獻祭！
帕西猛地擡起頭，很快就看到了世界樹枯朽的樹枝之上，那道讓他魂牽夢縈的紅髮少女的身影。
雖說紅髮少女有兩個，但他憑藉本能便能一眼識別出其中的諾諾。
雖說諾諾正對着蘇墨說話，滿心滿眼似乎都是眼前的男人，一眼都沒往他這邊看，可正因如此，帕西能夠完全確認，這個諾諾是真貨！
她真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