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傑一聽就明白了,程雪妍說的那個人肯定是沈衝,阿衝也必然是把兩名能幹又得力的兄弟留在程雪妍的家中,負責保護她。
暗讚一聲阿衝這次做得不錯,越來越會辦事了!夏文傑含笑說道:“我這位朋友就是開保安公司的,和我的關係很好,他肯定不好意思要你的佣金,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那怎麼好意思呢!”
“沒關係的,有他公司裡的員工來保護你,我也更放心一點。”夏文傑含笑說道。
“這……好吧,文傑,那你代我好好謝謝人家。”
“我會的。”
夏文傑出院時,身上的紗布還沒有全部拆掉,頭上、身上、手上仍纏着一圈圈的紗布。出院之後,他沒有立刻回往自己家,而是乘坐汽車,隨沈衝去往巫堂被關押的地方。
天道社租下的這間屋子位於接近郊區的地方,地角偏僻,位置閉塞,不適合居住,倒是個關押人、動用私刑的好地方。
夏文傑下了車之後,向四周望了望,目光所及之處,全是一片片的大菜棚,連個人影子都看不到。
這時候,格格拿着一件外套,走到他身後,披在他的肩上,低聲說道:“傑哥,郊外風大,你得多穿點衣服。”
夏文傑向他含笑點點頭,而後格格和月月小心翼翼地攙扶着他,走進出租屋內。
出租房面積不小,是一座二百多平米的鐵皮屋,屋裡面也沒擺設什麼東西,顯得空空蕩蕩的。
當夏文傑等人走進來時,留在屋裡負責看押巫堂等人的幾名天道社人員紛紛站起身形,然後齊刷刷地向夏文傑躬身施禮,異口同聲說道:“傑哥!”
夏文傑向他們擺下手,問道:“人呢?”
“傑哥,人在裡面。”幾名青年快步走到鐵皮屋的裡端,在一列桌臺前停下來,互相甩了甩頭,緊接着,他們合力把桌臺上的帆布掀掉。
直到這時夏文傑纔看到那根本不是什麼桌臺,而是個長條形的鐵籠子,此時,籠子裡關押着三個人,其中一人正是巫堂,另外的兩名大漢似乎是他的手下。
沈衝向夏文傑低聲解釋道:“傑哥,我們到的時候,有兩人已經跑了,另有兩人已經掛了,就抓住巫堂和他的這兩名手下。”
“恩!”夏文傑點點頭,他一步步地向鐵籠子走去。來到籠子前,他向裡面看了看,籠子中間是有間隔的,巫堂三人每人一個‘單間’。
那晚,夏文傑受了傷重,而巫堂也沒好到哪去,肋骨都被壓斷好幾根,又沒有得到像樣的醫治,此時他靠着鐵柵欄坐在籠子裡,臉色慘敗,嘴脣發青,看上去已然是奄奄一息。
“巫堂,睜開你的眼睛……”夏文傑走到巫堂近前,慢慢蹲下身子,亮晶晶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視着他。
巫堂聽到了他的話音,他緩緩睜開渙散的雙眼,當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夏文傑時,他的神情立刻變得激動起來,雙手抓住鐵柵欄,想靠到夏文傑的面前,結果身子剛一動,折斷的肋骨那裡就傳來針扎刀割的劇痛。
他忍不住悶哼一聲,挺起的身軀又無力地坐了回去,但他的雙眼仍死死盯着夏文傑,喘息着說道:“放我出去……你馬上放我出去……”
夏文傑對他的怒吼置若罔聞,幽幽說道:“當你決定暗算我哥哥的時候,一定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吧!”
“你要敢動我,我爸爸不會放過你的,你知道我爸爸是誰嗎?是大元金控的股東!我家裡有的是錢,要幹掉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你他媽的趕快放我出去!”
巫堂雙手抓着柵欄,怒聲叫喊道。
夏文傑還沒有說話,一旁的沈衝已撿起一根鋼管,走到籠子前,毫無預兆地對準巫堂抓着柵欄的手指猛砸下去。
啪!這一鋼管砸得結實,還伴隨着骨頭的斷裂之聲,巫堂有三根手指被砸得皮開肉綻,指骨都碎了,只剩下皮肉連着。
“啊。”巫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着,捧着被打碎指頭的手掌,疼得雙腳直蹬地。
沈衝瞥了他一眼,冷笑出聲,說道:“媽的,你都死都臨頭了還嘴硬,傑哥,對這種人就沒什麼話好說的,一槍打死他算了。”
夏文傑向沈衝擺了擺手,然後看着捧着手指嗷嗷怪叫的巫堂,說道:“巫堂,我知道你是害我哥哥的主謀,但是我還想知道,那些事都是誰幫你做的。”
巫堂只一個勁的號叫,對於夏文傑的問話,好像沒聽到一般。
沈衝滿臉的不耐煩,向手下的兄弟們甩了甩頭。下面的小弟們會意,人們拿起早已經準備好的汽油桶,扭掉蓋子,然後向鐵籠子裡澆了下去。
聞到刺鼻的汽油味,別說巫堂嚇得身子直哆嗦,另外那兩名大漢也是臉色頓變,其中一人尖叫道:“別殺我,我知道,我知道是誰害的夏先生……”
夏文傑擡起頭,看向說話的那名大漢,問道:“是誰?”
“是……是我們老大……”
“你們老大又是誰?”
“葵……葵英堂……老大……萬……萬刃峰……”說話時,大漢的冷汗順着面頰、脖子不斷流淌下來。
他很清楚老大對付告密者的手段,但是現在自己都要被人家活活燒死了,爲了保命,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果然是葵英堂在實際操作這件事。夏文傑對此並不感到意外。那名大漢繼續說道:“其實,就……就連暗害夏先生這件事……也……也是我們老大先提出來的……”
“爲什麼?我哥哥和你們老大有仇嗎?”夏文傑眯縫起眼睛,這件事可是他不知道,他一直都以爲巫堂纔是暗算哥哥的主謀。
“沒……沒有仇……”那名大漢結結巴巴地說道:“但……但夏先生死了,巫堂就可以順利的娶到程雪妍,也就可以掌控大元金控,到那時,我們……我們葵英堂也就可以從巫堂那裡獲得更多的金援。”
原來如此!夏文傑兩眼閃現出精光,拳頭也下意識地握緊,就連他右掌心的傷口都滲出血來,將紗布染紅了一塊。原來巫堂也只不過是萬刃峰手上的一顆棋子罷了,真正的主謀並非巫堂,而是葵英堂的老大,萬刃峰。
“但……但是暗害你的那件事是巫堂主動提出來的,我們老大本不想幹,因爲你的身份和夏先生不一樣,可是……是巫堂一再要求,甚至以斷交相要挾,我們老大才……纔派人去暗算你的……”
夏文傑笑了,什麼叫一丘之貉,巫堂和萬刃峰就叫一丘之貉,這兩人是倆倭瓜踩一腳,沒他媽一個好餅。
他的目光落回到臉色慘白的巫堂身上,幽幽說道:“你活着,只會拿你家裡的錢去爲非作歹……”
“我……我認罪,你……你可以把我交給警察,我認罪就是了……”
看出夏文傑眼中跳動的兇光和殺機,巫堂這時候是真的怕的,他眼巴巴地看着夏文傑,希望他能給自己一條活路。
夏文傑對上他乞求的目光,慢慢搖了搖頭,事情的真相雖說已經徹底呈現出來,但是他根本沒有巫堂犯罪的實質性證據,所有的證據都是一面之詞,這些在法庭上,根本控訴不了巫堂,把他交給警方的結果也只會有一個,就是被無罪釋放。
“人在做,天在看,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夏文傑站起身形,一步步的後退。
“等……等一下,我……我可以給你錢,你要多少錢,我統統都可以給你,就算我沒有那麼多,但我爸有,你要多少我爸就能給你多少,你別走,你別走啊!”
“在我這裡你還想用錢買回你的命!不行。”說到這裡,他慢悠悠地笑了,說道:“現在,我是在幫你積德,替你做一件能回饋社會的好事,或許,這也是你這輩子唯一的一次在爲這個社會做貢獻。”說到這裡,他側頭輕聲說道:“燒死他!”
“夏……夏先生……我……我都說了……你……你答應要放了我的……”剛纔招供的那名大漢雙手抓住鐵柵欄,五官扭曲地看向夏文傑。
他搖頭說道:“對不起,我沒有答應你任何事。”說完話,他轉身向鐵皮屋外走去。當他走到屋門口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火火柴的摩擦聲以及籠子裡三人瀕死的尖叫和哀號聲。
緊接着,就聽呼的一聲,一大團火球在他的背後騰空而起,他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鐵籠子已陷入到熊熊的火海當中,裡面的三個人渾身是火,在火海當中翻騰着、掙扎着、嘶吼着,最後,紛紛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夏文傑走出鐵皮屋,沈衝、格格、月月等人跟了出來,餘下的天道社人員還在地上澆灑着汽油,等他們全部出來的時候,鐵皮屋已化爲一片火海,要將裡面的一切都燒爲灰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