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紀筱晴的自言自語,夏文傑暗道一聲厲害,紀筱晴真不愧是紀素真的女兒,一猜就中啊。他不願意把實底全盤托出,故意轉開話題,說道:“不管大元金控是怎麼打算的,既然有給新星地產貸款的意向,那對於我們來說就是件好事,只要事成,我們就可以幹賺j區的那塊地皮了!”
紀筱晴一笑,眨動着明媚的雙眼,直勾勾地看着夏文傑,問道:“文傑,你真的願意把那塊地皮拿出來,分給我一同開發?”
“當然了,這是我們當初的約定,正所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嘛!”夏文傑正色說道。
紀筱晴面含笑意,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夏文傑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她也能猜出一二。
房地產中的門道可多着呢,而天道公司從來沒有涉足過房地產業,讓夏文傑獨自開發一塊地皮,他也未必能做得到,當然了,就算天道公司沒有能力獨自開發j區的地皮,但是它也完全可以把那塊地賣出去,全得其中的利潤,現在夏文傑肯拿出來與自己分享一同開發,這可算是非常大的讓利,從中也能看得出來夏文傑對誠信的看重。
她端起酒杯,向夏文傑巧笑倩兮地說道:“文傑,祝我們未來能長久的合作下去,乾杯!”
“乾杯!”夏文傑含笑和她撞下酒杯。
今天晚上的飯局,夏文傑和紀筱晴之間的關係拉近了不少,吃飯過程中,夏文傑感覺自己和紀筱晴也不是沒什麼話題可聊,同時他感覺紀筱晴也並不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翌日,週六,夏文傑休息,上午八點半,他來到天道社的總部。天道社總部還是設於以前的那棟別墅,只不過別墅又做了適當的擴建,裡面比原來寬敞了不少。
當夏文傑到時,別墅的客廳裡業已是人滿爲患,不僅沙發上、椅子上都座無虛席,就連牆邊的犄角旮旯也站着不少人。
現在天道社的規模可不能與以前同日而語,天道社本身並沒有擴大,骨幹還是以前的那些骨幹,但併入進來的組織很多。此時在場的人除了天道社的主要幹部外,還有地獄犬的人,聖天使的人,以及英傑會的人,單是英傑會,除了張凡和高遠外,下面的骨幹也有接近二十號人。
夏文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次開的是大會,但凡社團內的幹部,都得來參加。這數十號人齊聚一堂,就算別墅的客廳再大也顯得擁擠了。不過客廳裡有個地方倒是很空曠,就是正中央的那一條空間,天道社和地獄犬的人都在客廳的左側,而英傑會和聖天使的人都在客廳的右側,天道社和地獄犬之間有說有笑,英傑會和聖天使之間談笑風生,但兩撥人互相之間卻沒有任何的交流和互動,雙方可謂是涇渭分明,無形中已然劃清界限。
當然了,會出現這種情況也是有原因的,天道社和英傑會,隨着後者實力的急速增強,已由原本的隸屬關係正向競爭關係進化,而地獄犬和聖天使就更不用多說了,兩個組織在投靠夏文傑之前就已是競爭對手,誰都不服誰。
四個組織現在之所以能聚在這裡,大家互相之間雖不講話,但也不至於劍拔弩張,那不是說它們之間有多友善,有那麼深的關聯,只因爲一點,就是夏文傑,它們只尊夏文傑是老大,而不是在尊對方。
當夏文傑和格格、月月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副場面。夏文傑剛走進來,立刻又退了出去,是被裡面的煙霧嗆出去的。
站在別墅的門外,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皺着眉頭向裡面看看,客廳內煙霧繚繞,菸頭的火光點點,真彷‘人間如仙’境一般。
“傑哥!”見夏文傑到了,在場衆人坐着的紛紛起身,倚靠着牆壁的紛紛挺直身軀,衝着房門口異口同聲地叫道。
沈沖和高遠二人反應最快,雙雙把手中的菸頭丟進菸灰缸裡,快步走到別墅門口處,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門外的夏文傑,躬身說道:“傑哥,你怎麼不進來啊?”
“我怕被你們嗆死唄!”夏文傑眉頭擰成個疙瘩,嘟囔道:“想抽菸就出去抽,你們也不怕被憋死在裡面?”
沈衝聞言滿臉的乾笑,高遠則是撓撓頭髮,小聲說道:“傑哥,這不怪我們,是衝哥讓我們抽的……”
他話音還未落,沈衝已忍不住罵道:“你他媽的放屁……”
夏文傑擺擺手,打斷他二人一觸即發的罵戰,他看向沈衝,說道:“有會議室嗎?”
沈衝說道:“傑哥,在擴建的地方確實規劃了會議室,但現在還沒有裝修好呢。”
“那就去地下室,把會議桌和椅子都擺好。”
“好的,傑哥。”沈衝答應一聲,立刻安排手下的兄弟去佈置。
天道社人員的動作很快,沒用上十分鐘就把地下室佈置妥當,在客廳內與衆人一一打招呼的夏文傑向大家一揮手,說道:“我們到地下室開會。”
他帶頭走進地下室裡,其他人也都紛紛跟了下來。
會議桌的長度有限,周圍所能擺放的椅子也有限,會議的現場,只有核心幹部能佔個座位,其他的幹部只能圍站在四周。
夏文傑自然是坐在正中央的主位上,他向左右環視,即有熟悉的臉孔,也有生面孔。
不知不覺間,社團的規模已經擴張到現在這種程度,社團成立之初,由上到下也才幾十號人而已,可是現在光是社團裡的幹部就有數十號人之多,至於下面小弟的數量已然無從統計了。社團規模越做越大,這其實並不是夏文傑想要的,他也擔心社團的規模太大會招引飛來橫禍,但是社團的擴張速度又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尤其是英傑會,擴張之快超出想象。
他心中感慨良多,坐在椅子上也沒有馬上說話。
他不說話,其他人也不敢輕易開口,人們一個個正襟危坐,會場的氣氛也變得沉悶又壓抑。
英傑會的幹部大多都是第一次參加大會,也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老大夏文傑,心中難免緊張,就在夏文傑低頭琢磨的時候,忽聽啪的一聲脆響,站於高遠身後的一名大漢點着一根香菸。打火機的聲響讓夏文傑回過神來,他擡起頭,看着抽菸的那名大漢,柔聲說道:“兄弟,要抽菸就出去抽,這裡沒人願意吸你的二手菸。”
那名大漢還沒反應過來,高遠騰的一下站起身,回手把大漢嘴裡叼着的香菸狠狠摔在地上,踩滅,而後指着地下室的出口,喝道:“滾出去!”
“遠哥,我……”
“滾!”高遠瞪圓眼睛,雙目射出兩道駭人的兇光。
那名大漢嚇得身子一哆嗦,險些沒癱坐在地上,夏文傑看向高遠,慢悠悠地說道:“阿遠,你這次做什麼,能在這裡的都是我們的兄弟,你態度客氣一點。”
“傑哥,是……”
“是你們英傑會的人太沒有教養了,也太不懂規矩了,竟然連傑哥在開會的時候最討厭別人抽菸都不知道。”坐在高遠對面的沈衝皮笑肉不笑地哼笑一聲。
自己手下的兄弟,自己可以打可以罵,但還輪不到別人來說三道四。高遠緩緩坐回到椅子上,看着對面的沈衝,含笑說道:“衝哥,我的兄弟是不懂規矩,那是因爲他們和傑哥接觸的太少,以後,他們有得是機會學習規矩。”
“阿遠,你還真是大言不慚啊,除了開大會,你手下的兄弟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裡,包括你在內!”
“衝哥,你也別欺人太甚,我告訴你,現在我們英傑會爲公司創造的收益,比你們要多得多!”
沈沖和高遠你一言我一語,互相掐起來,夏文傑擡起手來,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案,他先是看看沈衝,再瞧瞧高遠,似笑非笑地搖頭說道:“你倆還好意思口口聲聲說自己的兄弟不懂規矩,我看坐在這裡最不懂規矩的就是你們兩個吧!”
“啊?”沈沖和高遠一怔,緊接着,不約而同地手指着對方的鼻子,異口同聲道:“傑哥,是他……”
“他?他是誰啊?”夏文傑看着沈衝,問道:“高遠不是你的兄弟嗎?”說着話,他又看向高遠,問道:“沈衝不是你的兄弟嗎?”
在夏文傑晶亮的目光下,沈沖和高遠怒指對方的手指紛紛放了下去,頭也垂了下來。夏文傑深吸口氣,臉色漸漸陰沉下來,說道:“做社團的最忌諱的是什麼,就是同室操戈,古人尚且明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道理,你倆不懂?我看不是不懂,而是裝不懂。人家都是越活越成熟,越活越大度,你倆倒好,越活越年輕了,越活越毛躁越心胸狹隘了?你倆都已經是老大了,能不能別在自己的兄弟面前丟人現眼啊,如果說你倆都不願意繼續往下幹了,儘管向我提出來,我另選賢明好了。”
“沒有、沒有,傑哥,我沒那個意思啊……”在夏文傑的訓斥下,沈沖和高遠終於站到了同一條戰線上,兩個人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急得面紅耳赤,向夏文傑連連擺手。
“其實這些話根本不用我說,你倆本來就應該懂。”夏文傑深深看了一眼沈沖和高遠,然後別過頭去,喃喃說道:“真是太令人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