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總會的酒窖在後廚的裡端,順着樓梯走下去後,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酒窖,裡面擺放着好幾長排的木架子,架子上羅放的都是一瓶瓶的紅酒、白酒,其中也不乏價錢昂貴的陳年名酒。
順着木架子之間的過道穿行過去,來到酒窖的最裡端,這裡有一處被改裝過的暗門,表面上看這是一面藏酒櫃,實際上下面是帶滑道的,把藏酒櫃向一旁推開,後面還有一扇隔音門,在隔音門裡面就是英傑會的審訊室了。
夏文傑並不是第一次進酒窖,但他可是第一次進英傑會的審訊室。
以前酒窖裡也沒有審訊室,這是夏文傑接手帝王夜總會後,英傑會在這裡改造的。暗門內的空間很大,牆壁、房門都安裝了隔音設備,哪怕裡面喊破了天,外面也一點都聽不見。
夏文傑、格格、月月跟着萬通走進密室,三人也不停的東張西望。格格嘖嘖稱奇,嘟囔道:“老萬,我記得當初這裡沒有密室吧?”
“是啊,以前是沒有,後來遠哥說弄個密室做事能方便一點,就找人過來把酒窖隔出一段充當密室用。”萬通笑呵呵地說道:“現在密室基本就當成審訊室用了。”
“原來是這樣。”
說話之間,他們穿過一段不算長的甬道,進到一座寬敞又密閉的空間裡。此時這裡有十多個人,高遠正在其中,在裡面,還有一名渾身是血的中年人被吊起來,雙只腳尖勉強能粘到地,頭上、臉上、身上血跡斑斑,耷拉着腦袋,血水順着他的鼻尖、下巴不斷的滴淌下來。在他的左右,有三四名大漢手持棍棒,不停地向他身上掄打。
“住手!”見到夏文傑走進來,高遠立刻喝止住那幾名掄棍的大漢,緊接着他站起身形,快步迎上前去,一本正經地說道:“傑哥,你怎麼過來了?”
“來看看你審的怎麼樣了!”夏文傑向裡面的那名中年人看了一眼,而後他轉目瞧着高遠,問道:“招了嗎?”
高遠搖頭,說道:“暫時還沒進展,不過傑哥你放心,我會讓他開口的,現在這些只是小打小鬧,一會有他受的。”
“嗯。”對於黑道中的人,夏文傑沒有多少同情心,死在他手裡的黑道人物也不在少數,在他心目當中,這些人就是社會中的垃圾,死一個少一個,少一個社會上多一分的清靜。
當然了,天道社和英傑會的人並不在此範疇之內。
夏文傑聳肩說道:“他肯招就招,不肯的招的話也不用覺得難辦,直接解決掉他就是了,其實他肯不肯開口也都無所謂,以我們現在的實力還打不到南天門的地頭上,就算從他嘴裡挖出來重要的情報,我們也用不上。”說着話,他的目光落在高遠的臉上,話鋒一轉,問道:“大夫不是建議你去整容嗎?別再拖了,再拖下去,傷口完全長成,想復原都復原不了。”
高遠垂下頭,舔了舔嘴脣,小聲說道:“傑哥,我不想去整容了。”
“爲什麼?”夏文傑不解地看着他,過了片刻,他噗嗤一聲笑了,說道:“你不會覺得臉上多幾道疤,讓自己看上去面目可憎,就能出去嚇唬人吧,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越是不顯山不露水的才越可怕呢。”
“不是,傑哥,我留下這幾道疤是爲了能給自己提個醒,讓我自己時時刻刻都能記住以前犯的過錯,提醒自己以後不要再犯。”高遠正色說道。
夏文傑深深看了他一眼,暗暗嘆口氣,高遠是個很好勝、很要強的一個人,他能容忍身邊的所有人犯錯,但惟獨不能容忍他自己犯錯,這一點倒是和自己很像。
他擡起手來,在空中停頓片刻,最後還是拍了拍高遠的肩膀,說道:“心事別太重,這樣只會給自己造成過大的壓力。”
“我知道的,傑哥。”高遠微微點下頭。
夏文傑無奈而笑,這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把電話掏出來,接聽,可能因爲這裡是地下,又安裝隔音設備的關係,信號並不好,電話裡的雜音很大,也聽不清楚對方說什麼。
他向高遠擺擺手,說道:“我先出去接個電話。”說着,他拿着手機走出密室,到了外面的酒窖,信號強了不少,他也終於能聽到對方的聲音了。
此時打來電話的是個讓夏文傑意想不到的人,對他而言,這個人可算是個陌生的老朋友,他的名字叫裴炎。
裴炎是夏文傑在雷鋒訓練營受訓期間的戰友,他和夏文傑一樣,順利通過了四期的特訓。當初一百多名的學員,最後只剩下十人,裴炎便是其中的一個。
因爲曾經是戰友,夏文傑和裴炎當然可以算是老朋友,之所以說他陌生,是夏文傑和裴炎這個人還真就不太熟。
當時裴炎已經年近三十,與夏文傑的年紀相差較大,之間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代溝,而且他爲人比較深沉,不太愛講話,又不太合羣,和邵冰有點像,而邵冰的冷只是冷在表面,夏文傑覺得裴炎的冷是冷在骨子裡。
由於年齡和性格上的差異,夏文傑和裴炎並沒有太深的接觸。現在突然接到他打來的電話,夏文傑心裡還是挺驚訝的。他詫異地說道:“老裴?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文傑,你在什麼地方,是不是信號不太好?”“哦,剛纔信號是不太好,現在沒事了。”“說話方便嗎?”“方便!老裴,是不是有事啊?”
“我要結婚了。”對方的開門見山把夏文傑說得一怔,頓了片刻,他又驚又喜道:“你要結婚了?什麼時候?”
“後天。”“後天?”夏文傑眨眨眼睛。“我已經幫你訂好了明天到昆明的機票。下午三點的飛機,晚上八點到昆明,酒店的房間我也都訂好了,你什麼都不用帶,一切我來招待……”
“等等、等等……”夏文傑啼笑皆非地打斷裴炎,疑問道:“老裴,你幫我訂了明天去昆明的機票?”
“我家在昆明,你不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只是……”只是你也沒經過我的同意,你自己就代我把機票給訂了,這也太……太說過去了吧!
你怎麼就知道我明天一定有空呢,再者說d市到昆明,那不是出城到郊外旅遊,相隔那麼遠,一去一回要好幾天呢,不用上班了嗎?
“只是什麼?我結婚,你不願意來嗎?還是,我這位曾經的戰友結不結婚對於你來說都已經無所謂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既然不是那個意思,就不要再說別的了,記得向單位多情幾天假,要來雲南,就得多玩幾天。”
“老裴,你這也太霸道了……”
“好了,不多說了,我們昆明見。”說完這話,也不等夏文傑接話,他那邊已把電話掛斷。
“喂?喂?”夏文傑叫了兩聲,把手機放下來一瞧,人家已結束通話了。他呆呆地看着手機,過了好一會,噗嗤一聲樂了,氣樂的。戰友結婚,既然通知到了自己,自己肯定要到場的,就算沒時間也得擠出時間來,可裴炎的邀請也太強悍了,簡直是霸氣十足,不容人拒絕。夏文傑先是搖頭輕笑,笑着笑着,他又忍不住地仰面大笑起來。
怪胎!不過能在雷鋒訓練營裡完成四期特訓的,又有哪一個不是怪胎,包括他自己在內。
他正大笑着,手機又再次響起,夏文傑低頭一瞧,這回打來電話的是位熟悉的老朋友,夏楓。他快速地把電話接通,說道:“小楓……”
他剛叫出夏楓的名字,後者便迫不及待地問道:“文傑,你接到裴炎那傢伙的電話了嗎?”
“剛剛接到。”“他不會也給你訂了明天去昆明的機票吧?”
夏文傑眨眨眼睛,下意識地點頭應道:“是啊,他是給我訂了明天的機票,也給你訂了嗎?”
“他也不問問人家有沒有空,也不徵求人家同不同意,莫名其妙的就把機票給訂了,再說他怎麼會有我們的身份證號的?”夏楓發出連珠炮般的抱怨。
夏文傑對此並不驚訝,從雷鋒訓練營裡出去的都不是等閒之輩,查出他和夏楓的身份證號,對於裴炎來說也肯定也不是難事。
他託着下巴,琢磨了一會,嘿嘿笑道:“我估計邵冰、沈洛、語堂、宏鳴他們肯定也都接到他的通知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進羣裡去問問。”“好。”他們十個人有建qq羣,只不過平時大家都很忙,也很少有上網的時間,qq羣裡基本上很少會有人說話。
掛斷電話後,夏文傑用手機登陸qq羣,原本冷冷清清的羣裡現在已經炸了鍋,夏楓、沈洛、關語堂、段宏鳴在,連長年不在線的邵冰、方芳宇等人也在。
和夏文傑猜測的一樣,他們九個人都有接到裴炎的邀請電話,而且無一例外,都被裴炎悄悄訂好了飛往昆明的機票。
他們十個人並不是在一個地方,而是天南地北,哪的都有,夏文傑在d市,夏楓在s市,沈洛、關語堂在西北,段宏鳴在江南……平日裡就算他們有心想聚一聚,也實在找不到機會,這次裴炎倒是以霸道的手段圓了他們的願望,而且還是結婚的喜事,別看衆人在羣裡表現得很驚訝、很氣惱,還一個勁的埋怨裴炎不該擅作主張,其實大家心裡都是蠻期待的。